“再者,益州府前身乃天府之地,有战国时李冰父子所筑造的都江堰在,旱涝灾害发生的几率更是要大大缩减!”
“就算真的出现旱涝灾害了,也总有受灾轻重的区别,重者赔险,轻者少赔。”
“再者,我们不只是保老百姓的田地险,还可以保富贵人家的人身安全险。”
“越有钱的人越是惜命!”
“甚至可以说,保老百姓的田地险,只是我们做的善事,真正赚钱的地方,还是在那些富贵人家!”
秦歌说完,满脸自信的看过几人。
然后,他看见,桌上的菜盘子都空了,唯一一盘羊肉也被恶来端了过去。
而此时此刻,恶来正抓着所剩不多的羊肉在啃着。
尼玛!
秦歌一把从恶来面前将最后一盘羊肉抢了过来,二话不说先抓起一块羊肉啃起来。
恶来眼睛中闪过一道杀意,他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满脸煞气的看着秦歌。
危险!
感觉到恶来的变化,想着恶来中午的战斗力,辛栩三人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
秦歌却是淡淡一笑:“这是我家,这羊肉是我家的!”
恶来的气势降低了下去,却依然满脸桀骜不逊:“你跟哥哥说过,每月给我三百贯的,若是连吃饱都不行,我怎么相信你会每月给我三百贯?!”
秦歌笑了:“三百贯有,也能让你顿顿吃饱,但是,从今往后,你都要听我的!”
恶来摸了摸肚子,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秦歌面前的菜盘子,九尺高的身子缓缓朝着椅子上缩了回去。
他缓缓的点了点头:“好!”
随着恶来平静下来,辛栩三人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好,羊肉给你!”
秦歌笑着将盘子推了过去,而后转头看向辛栩三人笑道:“看来我们四人是没有吃宵夜的福气。”
李三儿尴尬的笑了笑。
青衣安安静静的看着秦歌,似乎在好奇刚才在面对几乎要暴走的恶来的时候,秦歌怎么会不害怕。
辛栩干笑:“反正以往也没吃过宵夜,今晚不吃也无妨。”
“好了,那我们接着说保险!”秦歌笑着道。
“保险的规则就是我刚刚说的那样,我也深思熟虑过,不会有什么问题,只不过,我们缺人!”
“那如何是好?”辛栩像个问题宝宝一样问道。
秦歌大手一挥,颇有几分指点江山的豪气,他开口道:“没人就去找,只不过我不放心外面的人,得就在庄子内找人。”
“这个事儿,明日兄长和三哥儿去办,最好是找一些年轻人,记住要用一些高大上的话语来忽悠他们!”
年轻人能接受新事物,而老一辈的,只会认可他们一生总结下来的真理。
“高大上?”几人齐齐疑惑。
秦歌无语:“就是成就很高,前景很大,未来能进入上层社会的话语,算了,我回头教你们怎么劝说。”
“好!”
辛栩和李三儿同时点了点头。
秦歌接着道:“至于我,我会先去面见文知府。”
“恶来!”秦歌突然喊道。
正在啃羊肉的恶来抬头。
秦歌开口道:“明日你随我去见文知府!”
“不想去!”恶来回答得很直接。
秦歌看了看恶来,眼珠子微微闪动着:“你刚才怎么说的?莫非九尺高的汉子也会食言而肥?”
“屁的食言而肥,俺只是说不想去,又没说不去!”
“那好,明日卯时出发!”
恶来瓮声瓮气的恩了一声。
秦歌笑着点头,却是转头看向了:“青衣。”
“恩!十一郎你说!”青衣满脸期待。
秦歌开口道:“城中富贵人家,你比我们更熟悉,去给富贵人家讲解保险的事情,便交给你了,你可以让万花楼的姐妹们帮帮忙,事成之后,有你三成分红!”
听着前面的话,青衣还很开心,但当听到那句分红之后,她慢慢的便沉默了下去。
“我不要分红!”青衣抬头,紧紧的看着秦歌。
秦歌摇了摇头:“有功则有赏,你不要分红,那我只能去找别人来做这事了!”
青衣满脸黯然:“这……为何非要给奴家分红,是十一郎不把青衣当自己人吗?”
秦歌淡淡一笑,满脸温和:“要多读书呢,子贡赎人的典故知道吗?”
“不知道。”青衣回答道。
辛栩和李三儿也是齐齐摇头。
秦歌笑着道:“这个典故,说的是孔子的弟子子贡在外国做生意的时候,遇见了流落外国成为奴隶的鲁国人,他把这些奴隶赎回了,在当时,按照鲁国的法律,把流落外国的国民赎回来,是能领取大笔赏钱的,但是子贡不要赏钱。”
“高风亮节,这很好啊!”青衣不解。
其余几人也不解,说这个典故难道不是为了反驳青衣不要分红的吗?
秦歌笑道:“但是孔子却说子贡做错了!”
“为什么?助人而不求回报,怎么就错了?”青衣质疑起来。
秦歌接着道:“当时孔子是这么说的,子贡你赎人不要奖赏,以后其他人赎人之后,谁还敢再要奖赏?子贡你倒是有钱,可以不在乎国家那点奖赏,但其他人呢?其他人如果也不要奖赏的话,他们没钱赎人的,而且会导致赎人没了好处还要倒贴,大多数人都没钱,在还要倒贴的情况下,就不会再去积极的赎人了,久而久之,将再没有人愿意去解救那些流落国外成为奴隶的人了。”
“这是孔子的话的意思。”
秦歌看向青衣,笑着问道:“现在,青衣你再说说看,子贡是不是做错了?”
“这……”青衣一时语塞,她觉得子贡是对的,可按照孔子的说法,子贡又分明错了。
秦歌接着道:“你不要分红,以后的人也能像你一样不要分红吗?不会的,以后的人只会想要却因为你这个例子而不敢要,长久下去,没回报,大多数人都不会再好好做事了!”
“可……大家难道不能一样吗?”
秦歌摇头轻笑:“圣人五百年才出一个,贤人也不过十年一个,其余的人,谁能大公无私呢?”
就如同龙二郎等人,秦歌不去招惹他们了,但他们却还是咬着不放。
为什么,大家就不能一样呢?
为什么大家就不能都选择后退一步呢?
这是个说不清楚的事情。
“好吧,那青衣要分红!”
“但不要三成,顶多一成,否则就是十一郎不把青衣当自己人!”
秦歌笑着点头:“那就一成!”
青衣眉开眼笑起来。
秦歌开始教辛栩和李三儿怎么用高大上的话语来劝说别人加入他们了。
等到恶来吃完之后,几人收拾起来。
恶来是个莽夫,不会收拾这些东西。
秦歌则不被允许去厨房,这也是不知道辛栩从哪儿听到了一句‘子曰君子远庖厨’,便死活不让秦歌去厨房了。
秦歌静静的坐着,看着依然坐在门槛上抬头看着夜空的恶来。
他淡淡的问道:“想你那两个哥哥了?”
恶来点了点头。
秦歌轻笑:“很难受?”
恶来继续点头。
秦歌笑着走了过去:“忙起来就不会想了,不想就不会难受了!”
“真的吗?”
真的吗?
前世那一次失恋,好像就是忙起来才忘掉的吧?
秦歌点头,拍了拍恶来的肩膀:“来,教我武功!”
“?”恶来满脸雾水。
“教我武功,你就忙起来了,就不会去想,也就不会难受了!”秦歌着重开口道。
恶来摇了摇头:“武功教不了的,俺师父说过,武功不过内练一口气,外练筋骨皮,都是要靠自己的。”
秦歌无语,却又好奇的问道:“内练一口气怎么练?练的是内力吗?”
“是内力!方法是吸七停二呼九,心无杂念!我师父是这么说的!”恶来毫无心机的开口道。
秦歌满脸欣喜,这世间居然真的有内力?!
踏马的,难道老子能成为乔峰段誉那样的武林高手?!
内心深处那被掩埋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武侠梦升腾而起。
秦歌急吼吼的站了起来。
“恶来你慢慢思念,据说念念不忘,必有回响,我去练功了!”
话音落下,秦歌飞速朝着院子中间走去,直接在原地盘膝打坐,迅速按照恶来说的吸七停二呼九开始内练一口气了。
但在此时,恶来却是再度开口道:“我师父还说过,内力只是提升筋骨皮的,筋骨皮才是根本!你应该先练筋骨皮!”
“哦?”秦歌睁开双眼。
恶来一本正经的开口道:“我师父也说过,自身筋骨皮的力道,才是武,内力是功,武功武功,武在前功在后!”
武在前功在后?
好半天超级费劲儿的交流之后,秦歌终于明白,并没有小说里面的降龙十八掌、六脉神剑之类的神奇武学。
恶来所说武功,其实就是肢体运用的战技、格斗技巧再加上所谓内力组合起来的东西。
甚至于,在某种情况下,武功只是文人形容某个人的战功卓著的名词。
而所谓内力,也并不是什么神奇的人体内的玄幻能量,而是经过呼吸调和之后,能够全面提升一个人的各项身体素质的一种奇妙东西。
这就像后世网游里面的神器,其效果是提升全体属性百分之几,这样一来,自身的筋骨皮的素质就更加重要了,自身素质越强,同样的内力提升的身体素质才越多。
就好像在银行里面存钱,年利率都是百分之三左右,存一百块,一年只有三块钱,可存一个亿的话,一年就能赚三百万!
所以,就像恶来说的那样,筋骨皮才是根本。
秦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不再侥幸的认为自己领悟力绝佳,能一天成为绝世高手。
他开始做俯卧撑之类的锻炼力量,不管这样的武功是不是有点差强人意,学好了,总是能让自己有自保之力的。
哪怕累一点苦一点,总比等到刀架在脖子上只能徒呼奈何要好。
俯卧撑五十个,仰卧起坐五十个,下蹲五十个,绕着院子跑了十圈,秦歌就已经是满头大汗、气喘如牛了。
再加上天色已晚,他便停下了锻炼,在院子里按照恶来教的方法练了练呼吸。
这呼吸方法乍一看似乎很是平常,可真正的让自己做到什么都不想的时候,再去呼吸吐纳的,神奇的现象就出现了。
胸口会感觉到有个漩涡一样的气团开始鼓胀起来(这是真的,本人试过,不信邪的可以试试,不过,不建议深度研究)。
大脑就仿佛抽了大*麻一样变得飘飘欲仙,甚至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所有意识开始往下沉,全部沉入后脑勺。
而后,整个人通体舒泰,整个身子清新舒坦。
更奇妙的是,仅仅呼吸吐纳了十来分钟之后,秦歌便觉得浑身的疲劳一扫而空。
这是……心理作用吗?
秦歌不确定。
他只是觉得这样呼吸吐纳之后,这一晚上,他睡得无比的舒坦。
天还没亮他便醒了,醒来的时候,只感觉全身通透,并没有以往剧烈运动之后的疲惫和全身酸软。
这么说起来,内力是提高身体抗疲劳的?
但也不一定。
不了解,不发言。
所谓夫子言必中,不中不如不言。
做就行了,等足够了解了,自然知道内力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大早上,随着恶来锻炼了一番,而后又呼吸吐纳了十来分钟,吃过早饭之后,五人分道扬镳。
李三儿和辛栩朝着新庄那边去,准备忽悠人去了。
而秦歌则带着恶来跟青衣一起朝着益州城去。
辛家庄,新庄。
此时不过卯时三刻,也就是早上五点四十五,六点都不到。
这个时候,即便是起得最早的庄户,也依然还在家里准备早饭和中午在田地里的吃食。
辛栩和李三儿朝着周家走了过去。
整个辛家庄,大概就周家是个老好人,是最好说话的一家人,而且,这一家三兄弟都是年轻人,家里并无老顽固干扰。
辛栩敲响了房门。
片刻后,一个满脸迷糊的汉子打开了房门,看见是辛栩,他眼珠子微微一亮,笑着打起了招呼:“原来是辛六哥和李三哥,来来来,进屋坐,进屋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