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琛是用拳头回答我的,这个混蛋,永远只会用暴力来解决问题,为了慎儿,他没少找过我麻烦,如果不是怕慎儿为难,我很早就想揍回他了。
待稍微清醒些时,我才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可是昨晚来到我车上、和我亲密无间地相处了整晚的女生,分明是慎儿,为何一觉醒来,会变成别的女人?
带着疑问,我重新回到车上,想问清楚陌生女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车上哪里还有她的人影。
那天,我颓废万分地回到学校办理了离校手续,而那个陌生女人,从那天之后,好似从人间蒸发般,任我后来怎么寻她,也未见行踪。
两天后,我跟着公司的业务团队辗转欧洲各国,先是法国、英国、后来德国、瑞典、意大利等,我不分昼夜地向公司前辈学习业务知识,以求早日掌握业务技能,好帮爸爸分担一二,我的勤奋好学和业务天分很快就得到了前辈们的认可,并得到爸爸的赞赏。
在我去欧洲的第二个月,工作方面已能完全上手,熬夜的时间也少了,所以闲瑕时间总会思念慎儿,日复一日,愈来愈浓烈,可是我又生生忍住联系她的冲动,我不能因为一时冲动而改变最初的决定,只得继续忍受着对她的千般思念,把所有精力全部投入到工作中。
在我来欧洲第三个月的某一天,伦敦正在下着大雨,当陈琛头顶着雨水找到我时,我顿时吓了一跳。
我很吃惊他为何会万里迢迢来到欧洲,原来林宣来了英国,他是追林宣而来的。
或许是因为身处在万里之外,对于曾经一切熟悉的人和事物,都会倍感亲切。
那天,陈琛难得心平气和地与我同桌吃饭,席间他问我,“你是心虚、还是没有脸面对慎儿?你就真的忍心让她孤零零地在芦州飘零吗?”
我违心地对陈琛道:“以慎儿对我的了解,她定然不相信我会做出对不起她的事来,而且她那么坚强、那么独立,在芦州一定会有自己的一番天地,况且,不是还有段若尘吗?”
“司徒混蛋,你不要太自信了,慎儿如果不是因为伤心到了极点,也绝不会一个人呆在芦州那么久,而且还狠心与外界隔绝,你知不知道,她虽然不是我的亲妹妹,可她同样是我父母亲的心头肉,为了她,我隔三岔五地被我母亲数落,你却好,独自窝在这里做缩头乌龟,让她一个人哭泣、一个人憔悴。”
“陈琛,我一直的愿望,就是毕业后,在事业上有所建树,而不是做个啃老族,我之所以如此拼命地工作,就是希望有朝一日,我真的有幸拥用她的话,可以给她最好的一切。”
“说得倒是好听,你应该知道,慎儿并不是个物资主义者,她不是因为你的家世才爱上你,而是因为她莫名其妙地爱上了你,这是你的幸运,她对你的要求并不高,只是希望你能善待她而已,你到底明不明白她的心?”
“我自然明白,正因为她如此的简单,所以我才会更加想要给她最好的一切。”
“我也不想和你继续废话了,总而言之,你得给我一个交待!”
“我原计划是半年回国的,现在估摸着五个月就可以回去了。”我思索半晌后,有些为难地对陈琛道。
“意思是说,无论如何,你不会现在跟我一起回去了?”陈琛恨恨地道。
“陈琛,我一定会回去,而且这三个月多月来,我无时无刻想着慎儿,可是你知道的,我做事从不半途而废,相信慎儿看中的也是这样的司徒允哲。”
我以为陈琛会在众日睽睽之下掀翻桌子,然后揪着我的衣领揍我一顿,谁知他突然沉默了,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我犹豫片刻,试探着问他,“你和林宣怎么了?听慎儿说,林宣原本不打算来英国的?”
“我们的事,不用你瞎操心,管好你自己。”陈琛没好气地答道。
“我自然操不了你的心,想来你跑到英国来,一定是先见过慎儿了,慎儿,她现在还好吗?”
“好不好,你不会自己问?”陈琛冷哼一声,闷着头吃起了饭来。
我苦笑,心里当然清楚,慎儿其实和我一样,过得一点儿也不好,只是我心中的苦,她却不清楚,那个连我自己都没有弄清楚是怎么回事的误会,最初,我准备将错就错,可是这三个月来……
那日,我和陈琛最后不欢而散,我留他在我这里住两天,他自然不肯,吃完饭就愤然离去。
自那天后,再也没有了陈琛的消息了,想必是他已经回国了,也不知林宣是否有同他一起回国。
陈琛的到来,更是搅动了我对慎儿的思念,等我发觉这份思念早已滋长成疯狂、所有的理智似乎变得荡然无存时,已是三个半月后了。
于是,我把行程缩短、再缩短,我把我的工作量翻倍,我把最初的决定早已抛到九宵云外,去它的顾虑、去它的成全、去它的将错就错,如果将来真的有那么一天,我先她而去,我也认了,只要有生的日子,我都能看着她、守着她,足矣!
慎儿,如果我不能陪你一生,如果我将来先你而去,我一定会把你的余生都安排得好好的,我会告诉我们的孩子,要好好替爸爸照顾妈妈。
四个月后,我终于踏上了回国的日程,我明白,我这消失的四个多月,慎儿一定会对我万般失望,所以我早已作好心理准备,无论她怎么恨我、怨我,我都会求得她的原谅。
在来之前,我又去了一趟我的发小程浩然那小子那里,将我的情况对他细细描述,并请求这位情圣教我绝招,如何能最快获得慎儿的原谅,浩然只丢了四个字给我,--死缠乱打!
所幸,慎儿的嘴里虽然说着绝情的话,可是眼里却掩藏不住惊喜,自然,浩然教的那一招我也用上了,几番回合下来,慎儿终于回心转意,肯原谅我了。
当我和慎儿正‘聊’到紧要关头时,陈琛拖着林宣突然出现在慎儿的公寓,很明显,是段若尘将他俩唤过来的。
在湛阳酒店的客房内,托陈琛的福,我们三个大男人挤在一间房中,陈琛和醉酒的段若尘睡床,我一个人窝在沙发上,也不知为何,一直不曾入眠。
半夜时分,段若尘一直喊着慎儿的名字,我开始还能忍受,后来实在忍无可忍,便将他从床上拖了起来,于是我们两人扭成了一团。
陈琛双手抱臂,一幅看好戏的神情看着我俩互相撕打,醉酒后的段若尘力大无穷,与平时瘦削不堪一击的形象简直判若两人,最后两人打得筋疲力尽方才罢休。
停下来后,我和段若尘对于陈琛不厚道的观战行为齐齐表示不满,于是三人互不理睬。
后来我重新去洗了个澡,出来后,段若尘不见了,我问陈琛他去了哪里,陈琛也不理睬,差不多过了一个小时后,有人将更加乱醉如泥的段若尘送了回来,这次他倒是睡得非常安稳,可是我却彻夜难眠。
天还没亮时,我便起了床。
简单地洗漱完后,和慎儿相约在自助餐厅吃了早餐,当我们携手在酒店周边散步时,突然接到莫叔的电话,说妈妈突然昏迷不醒,让我赶紧回去。
慎儿见我面色不好,让我赶紧回湛阳,我无法挪动脚步,却又非常焦急。
慎儿心疼地抚上我的额头,让我要好好休息,我想告诉她,母亲的身体状态越来越差了,更想同她说,我自己的身体也越来越不好了,可是这些话却只能憋在心里,我怕说出来后,她会为我担心,那就让所有的悲伤与无奈,我独自来承担好了。
最后,我握着她的手,放到唇边,轻轻对她说,“一个男人,只有给女人最好的一切,才是对心爱女人的最好诠释。”
可是慎儿偏偏却说,“阿哲,我要的其实并不多,只要你一直陪着我,不再消失不见,就够了。”
我的慎儿,她要的从来只是这般的简单,可我却妄尘莫及。
我心里的感激之情无法描述,只能紧紧地将她拥在怀中,一连说了好多个对不起。
慎儿对我说,“你不用觉得对不起我,你曾经对我说过,你会在离我最近的地方守护着我的,我一直相信你从不曾忘记过,所以我一直在这里等着你重新来守护我,阿哲,四年的时光,有很多的回忆值得我们刻骨铭心,虽然我们现在两地相隔,但是我希望我们的心依然是紧紧相连的。”
千言万语在心里翻腾,最后,只化成了一个‘好’字,然后在慎儿依依不舍的目光下,我逃也似地离开。
回到家时,妈咪已经脱险,不过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
我想进房间去看妈咪,爸爸在身后叫住了我,我只得尾随她去了书房。
爸爸端坐了许久,才问我,“是从芦州回来的吧!”
我点了点头。
“小哲,爸爸叫你回来,是想同你商量一些事情,希望你不要怪爸爸。”
“爸爸,有什么事您尽管说好了,我听着。”
“那个女孩子,你抽个时间带她来家里吧!”爸爸叹息一声,接着道:“你妈咪这个样子了,爸爸心里也没了底,还是早些让她们见一面吧,这是你妈咪最大的愿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