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梁睿这一走,蓼国已经变了味道。
京城突然锁城,各城传来讣告,西宫皇子染疾而逝。
至于是不是,很多再上朝的官员们都被下了止言令,不是也是了。
李齐傲谋反已成定局,什么时候将他给弄死,只有等着圣人和太子从痛失亲人里走出来再说。
国之大事便交给了白鹤刘禾、谋士白如山以及雅士郭温。
他们一人放任商敌入关,两人紧盯乱党,以及突然消失的敬长安,殊不知这一次,大蓼自己慢慢走进了老虎口。
事情来龙去脉应该从李齐傲被脱下官服来说起。
李齐傲被罚下以后,觉得自己前程以前渺茫,万念俱灰的时候,遇见了一个注定让他会付出一切代价的人。
原名刘凤九,现在的白鹤大人刘禾。
两人本不应该有所交集,可这个刘凤九仿佛就是李齐傲肚子里的蛔虫,将李齐傲心中渴望全部说了出来,李齐傲看着这个年纪只有十五六岁的孩子,城府太深,谈吐举止有大家风范,十分好奇,便拿着这个刘凤九给的五十两银子,给了压卸官,和他一起去了潼城。
从此以后李齐傲像是变了个人,连墨染到死都不明白这个原本只是一心为自己的谋士,胆子变得越来越大,以至于从手中刀变为了执刀人。
乱世成局,不破不立。言辞两语,世已变迁。
通国在墙倒众人推的情况下,脱胎换骨。
夏国在所谓的锄强扶弱中,砰然倒塌。
蓼国也是在各种机缘巧合之下,变得风雨飘摇,一切都随了商帝的心愿,他的野心是统一五国,成为名正言顺的帝君。
辽国从自家盟友也变成了敌人,只是沉迷女色的辽君,依旧我行我素。
左廖夜不能寐,坐在自己的御书房内,看着一文书,迟迟拿不定主意。
一封来自商国皇宫的羊皮卷,让左廖陷入沉思。
他很清楚,商国人想要干什么,借道强吞蓼国。
左廖如果借了,自己一来不用自己动手,蓼必亡,二来也可以断掉敬长安的后路,与自己共进退,前提他左廖能把他的一切带到佑国。
“孩子,此棋可行!放手去吧!”
左廖猛的坐直了身子,看见了自己的父亲,对他点头说道。
“父亲?您又来了!看来我睡着了!”左廖捏了捏自己的脸,根本感觉不到痛,笑着说道。
“该放下了,我的离去,也是让你不顾一切。”
左封开始转身,边走边说道。
“什么意思?父亲大人?什么意思?您别走啊!什么意思?”
左廖开始起身,前去追赶,可无论怎么跑,左封离自己越来越远。
“如果你信任敬长安,做了再解释,如果他是你的兄弟,我想他会原谅你的!孩子,世人皆苦,勇敢些。”
左封消失不见,回声久久不散,左廖再次惊坐起,手里没有开封的羊皮卷,已然打开,只有一个图腾,这个图腾刻画的是九蟒逐日,而唯一留白处,却是一个‘敬’字。
敬长安不知道床上女子到底是谁,敬长安想要离开,却发现浑身酥软无力,动弹不得。
“公子,给你用的是媚骨粉,你动弹不得是很正常的事情。”
女子睁开杏眼,将被子盖好,趴在敬长安的身上,用如同青葱的手指,在敬长安的脸上,画着圈,认真说道。
“姑娘,还请你放长安一马,想要什么,长安都会去给你办的,如何?”
敬长安呼吸开始急促起来,咬了咬牙,认真说道。
“不!你是我朝思暮想的情郎,晴月等你很久了!”
女子轻轻点了一口敬长安的脸蛋,娇羞地抱着敬长安,柔声说道。
“我有爱的人,还望姑娘不要执迷不悟!”
敬长安有过一次撕心裂肺,他不想让那些对自己好的人再受伤,认真说道。
“黄小娇对吗?我知道,我不介意的,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女子准备起身,敬长安赶紧把眼睛闭上,女子撅起小嘴,只能又趴在敬长安身上,用手去捏敬长安的脸。
“我们见过吗?”敬长安想了想认真询问道。
“但是你救了奴家一命,奴家费劲千辛万苦才等到的你!奴家只是想把最好的送给恩公!”
“我什么时候救的你,我怎么没有印象呢?”敬长安一看有戏,赶紧接着话往下问去,只要拖过药效,敬长安就自由了。
“满月城,您一人杀尽屠狗辈,晴月才虎口脱险,这一别便是很久很久,晴月日夜期盼,才等到的恩公!”
女子想了想,趁敬长安还没来口问询之际,又给敬长安灌了两颗药,认真说道。
“你又给我吃了什么?”敬长安心中一惊,紧张的问询道。
“没什么,只是恩公太让晴月喜欢了,晴风也不会做乘人之危的事情,不过就是一会儿恩公好了,不要赶走晴月就是。”
女子一笑倾城,十分乖巧地趴在敬长安的身边,闭上了眼睛,轻声说道。
“多谢姑娘成全!”敬长安喘了一口气,安静的等待着。
果不其然没多会敬长安那种如火灼烧的感觉,消失不见,敬长安低头看着这个女子,十分乖巧,吞咽了一口唾沫,缓缓闭上了眼睛。
路小乙收到了来自刀疤脸从蓼国传来的信件,披星戴月一人骑马去了趟黄燃众的大营。
黄燃众看到书信内容,额头上满是豆大汗珠。
“此事非同小可,我觉得统军您应该赶紧归建才对!”
路小乙在黄燃众面前来回踱步,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说道。
“可我们派出去的斥候一直给我们发信来说,禁军没有撤出……”
黄燃众擦了擦头上的汗,神色十分焦急,叹气说道。
路小乙突然想到了什么,轻咳一声,对着黄燃众皱着眉头,黄燃众也明白了起来,两个人异口同声道。
“他们是被挟持了!”
“他们是被挟持了!”
“应该是这样,不然墨染殿下都死了,禁军还不收拢,这不是有问题的
吗?老夫竟然能犯这种低级错误!真他奶奶的该死!”
黄燃众一拍大腿,突然想明白了,后悔说道。
“这边事情也快完了,我和你们一起前去,说不定你们做不了的事情,我路某人也能给你们去探探虚实!”
路小乙思考片刻,认真说道。
“有劳有劳!我这就去派人去十里外的地方,与庞金山联系上,咱们快快上路,这个不能再拖了!”
黄燃众点了点头,边走边说道。
路小乙骑马往回赶,写了一封请辞令,便带上所有东西,摸黑离开。
庞金山得知消息以后,气的差点没拿脑袋去火盆里烤烤去,脑子里装的全是浆糊,一点到晚就知道愁眉苦脸,也没有去多想事情的严肃性,他将士兵召集起来,没有多说什么慷慨激昂的话,只说了五个字。
“带你们回家!”
士兵们开心坏了,手里的动作也不带含糊的,就庞金山去安抚一下自己战马的功夫,所有军帐全部拆解完毕,对于都整齐代发。
庞金山骑上马,带着将士们和黄燃众他们汇合。
五天的奔袭,让他们终于再次来到了福隆山,他们二话没说直接越了过去。
等待他们的不是禁军,而是一批善于扰袭的商国斥候。
这批斥候只有三十多的人,竟然让庞金山他们新军吃了不少苦头。
路小乙再也看不下去,庞金山士兵这种只会攻坚战的愚蠢打法,自己亲自带队,将在夏国练出来的自己人带了上去,终于将他们一个一个弄死在了边城外。
路小乙收拾完了,便将自己这些弟兄中,最出彩的三个送给了庞金山,其余的人和自己一同往金南山方向奔去,因为刀疤脸给自己的信中留过一白,只有路小乙知道是什么意思,他们遇到了麻烦。
黄燃众和庞金山带队回京,路上边走边打听,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大乱子,毕竟刀疤脸给的信上内容优先,他们两个实在想不明白的就是,敬长安为什么一下子变成了朝廷重犯,他们更不明白,冯晓为什么会变成乱党分子,让他禁足三月,以儆效尤。
丁晴风得知这个消息,几次去皇宫都是无功而返,白鹤刘禾,还特意去了一趟冯府登门致歉,黄小娇早就说了这个刘禾不是真刘禾,一帮人对他依旧如初,只有在刘禾离开以后,脸上才写满了不齿。
冯念慈天天陪着黄小娇,丁晴风也只能陪着自己的老岳丈逗逗鱼,下下棋。
直到一天晚上,这一大家子人在赏月之时,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走到了他们面前,一语还没说出口,便重重倒在了地上。
几个人赶紧去给他清洗伤口,黄小娇打着油灯,丁晴风用酒给男人脸洗了干净,这才看见是谁。
几个人皆是一惊。
“怎么会这样?何不谓怎么会这样?不谓弟弟?醒醒!醒醒!”
丁晴风脸都白了,不顾别人劝解,赶紧摇晃着这个闭着眼睛,缓慢吸气的何不谓。
何不谓醒了过来,睁不开眼,便直接闭着眼睛还没说完又晕了过去。
“商要亡蓼!不可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