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宫之中所有守卫举着长枪,死死盯着一手握笛,一手搭在自家主子肩膀上的面具男人。
“小墨染,翅膀硬了呀!”
面具男人,用手点了点身边,冷汗直冒的人,笑着说道。
“你为什么要来我这里?我给你的东西,够你一辈子用!”
墨染艰难吞咽口水,咬了咬牙,沉声说道。
“用光了呗!看你现在搞这么大动静,我也有点手痒痒,带我一个好不好啊?”
拿着笛子的男人,用手捏了捏这个墨染殿下的脸,特意贴在墨染耳边轻声说道。
“成惟觉,你不要得寸进尺!”墨染转头看向这个带面具的男人,怒斥道。
“我就当你答应了!对了,我叫幻听,不是成惟觉!”面具男人将墨染一推,抖落出浓烟消失地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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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淼回到自己的府邸,原本打算休息一下就往自家大哥那边去,谁知道贼人早就等候多时,给他喝的水里,加上了昏睡的东西,他昏昏沉沉睡了好几天,当他醒来的时候,却发现在营帐里。
他赶紧起身,推开营帐,却发现一切都很熟悉,心中大骇。他现在竟然还在光州。
张浦瞧着日子不长了,便想过来给自家将军的床铺收拾收拾,他哼着小曲来到苏淼的营帐前,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将军?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说一声?”张浦从地上起来,将手里的工具挨个捡起来,对着脸色不好的苏淼拱手行礼询问道。
“我是被下了药,拉回来的!这几天军营有什么怪事?我来到这里,你没有发现?”
苏淼把张浦直接拉进营帐,看了看四周,这才小声对着他询问道。
“补给过来一趟,以前是小司务过来押送,这次是司务过来的,而且是个生面孔,可他递交的文书,无论是关印还是都很正常……”
“笨蛋东西!粮食为啥不检查一下?老夫都被装车拉回来了!”苏淼看着越说声音越小的张浦,打断他的话,怒斥道。
“是!属下无能,请将军责罚!”张浦赶紧跪在地上,拱手行礼赔罪说道。
“罢了!不让报信,最起码没让老夫死了,人家留一线,咱们要兜着,你在晚上的时候,用军隼把老夫一会写的信,寄出去,通知那几个一直跟着老夫的弟兄,打起十二分精神,谁要是来,就呛死在田里!听清楚没有?”
“是将军!马上就去办!”张浦拿上东西,就要出去。
“等一等,给老夫弄点东西吃!饿死老夫了!还有粮食一定要检查一下,万一有毒,不就害了兄弟们吗?”
苏淼连忙叫住张浦,张浦转身回来,低头
行礼,苏淼叹了口气,指着自己的肚子认真说道。
“是,将军!马上去办!”张浦拱手行礼后,抱着东西离开。
苏淼坐在自己营帐床上,看着地上有被清理过的痕迹,仔细查看,一无所获,只能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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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国能掀起风浪的战事越来越少,庞金山发出的所有请归令,没有一个回来的,他便自己一个人去了一趟黄燃众的行营,询问是不是自己的调令出错,没被认可,黄燃众帮他查缺补漏,发现没有异常,两个人沉思了半天,才想明白一件事情,他们回不去了。
黄燃众和庞金山两个人共同写了封信,与路小乙康沛二人请辞,便快马加鞭回到福隆山,大军来到福隆山后,黄燃众带着蒋玉明,庞金山带着自己的偏将,四个人一同翻过福隆山时,傻了眼。
通往蓼国的路,被修上了关卡,还有禁军把守,一目了然,事情不过去,他们这帮奉旨讨伐的军队,是不可能回去的。
强冲是不可能的,攻打禁军与造反同罪。
他们四个人只能灰溜溜地回了下坡盏,老实巴交的呆在夏国。
“真的是服了气了!墨染殿下怎么能够……”
庞金山在营帐里来回踱步,生气道。
“老夫早就看出来了,咱们肯定会被放弃的,原因很简单,你与老夫,在这个地方共患难,就算墨染殿下会放了你!陈梁献太子殿下也不会放过你,老夫与你一样!”
黄燃众看着面前来回踱步的庞金山,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来,说道。
“统军!我想不明白的,墨染殿下在定太子的时候不争,现在争,他就不怕圣人怪罪于他?我还信了那个谋臣李齐傲的鬼话,搞得不愉快不说,自己心里还堵的慌!”
庞金山摇了摇头,坐在黄燃众身边,一个劲儿地挠头,埋怨说道。
“这样吧!你让你的偏将和蒋玉明,两个人想办法离开,只要能够赶到调遣文书,拿给这些只认文书,不认人的黑羽禁军,咱们先回自己的国才是最重要的!”
黄燃众想了想,突然灵机一动,拉着庞金山说道。
“统军,您觉得我们就算成功了以后,这些兵马往哪里放?就算放下了,我们会不会在两个皇室争抢最凶的时候,刀兵相见?到最后,圣人又会找我们这两个指挥将领的麻烦,得不偿失的!”
庞金山也这样想过,可回头一想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这个道理连忙摇头,让黄燃众忘掉这个一点用处都没有的想法,直接说道。
“那只能等着了?我们的粮食够顶多久?还是说接着回去,与路城主他们,继续清扫?不然我们这么多人,会可笑到饿死在异国他乡?”黄燃众想了想,还有一
个更加严峻的问题等着他们两个,便是这么多将士的嘴巴,他们需要吃喝拉撒,现在夏国大乱刚停,买粮食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自己还好说,可那些辛苦把脑袋绑在裤腰带的将士们怎么办。
“我来吧!这种丢脸丢到姥姥家的事情,我又不是没做过,黄统军咱们撤吧!想办法重新回到康沛他们的队伍里,也可以消磨消磨时间!您觉得呢?”
庞金山被黄燃众这一挑拨,也认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叹了口气看向黄燃众,苦笑一声说道。
路小乙手里拿着这封信,笑了笑直接丢进了火里,康沛拄着拐杖走到路小乙身边还没开口,路小乙先说道
“等等吧!老将军,黄燃众他们没过多久就会回来,现在的蓼国表面平静,暗地里最起码有四五个势力在相互较劲,他们是不可能会回到蓼国的。”
“路先生那老夫就听您的,咱们行军的时间,往后推一推,如何?”
康沛拉着路小乙胸有成竹的样子,心里便舒服多了,笑了一两声,认真的说道。
“嗯!您老别在折腾,有些事情就直接让那个丫头来做,好好休息吧!在等几天,我就要带着酒去找您了!”
路小乙点了点头,走到康沛将军身边,帮他把了把脉,笑着说道。
“这感情好啊!老夫说句实在话,这长时间不喝酒,心里直痒痒,难受的紧啊!”
康沛笑着拍了拍路小乙的手,笑呵呵地说道。
“两位都在呢?我回来的时候听说,他们蓼军走了,还回不回来?不回来我们就在明天开拔!”
佟三昧穿着红甲,慢慢走开,胳膊上,缠着一条白布,胸前还别着一朵黑色的花,她对着两个烤火的人,笑着说道。
“不用,三昧!他们是去吃瘪去了,用不了几天就会回来,倒是你,休息休息吧!脸上憔悴成什么样子了!”
路小乙连忙摆手说道。
“行!我知道了路先生,我回自己营帐了,有好多东西没有处理妥当!康沛老将军,您在这儿哈!”
佟三昧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眼睛,确实觉得有些肿胀,便拱手行礼,对着路小乙和康沛将军笑着说道。
两人一起点了点头,佟三昧转身离开,走到自己的营帐,将身上的甲胄脱下,点燃了油灯,看着桌子上,摆放的一把故人的宝剑,抹着眼泪,哭了很久,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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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长安他们一行人,来到了百丽城,住了下来,长时间的奔袭,让这几个人受了不少苦,他们披星戴月可算是到了还离京城只有三城的地方。
他们前脚刚入住,一个手拿笛子的男人,便在他们的隔壁开了间房,默默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