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小乙再次睁开眼睛,天色蒙蒙亮,林晨依旧趴在自己对面,蒋玉明却已经不知所踪。
路小乙本想将林晨捆起来,想想还是算了,整个白莲城到处都是自己的人,林晨也不会跑,就算让他跑了,他路小乙灭了他便是。
路小乙换了身衣服,洗漱了一下,便往康沛和张贵选的黑旗楼走去。
一路走去,街上已经有了五人一伍的巡逻岗,路小乙将令牌挂在腰间显眼处,以防被盘问。
路小乙推开房门,过了院子,来到正厅,却发现康沛和张贵两个人脸色有些不好。
“路先生!您来了,您知道吗?蓼国的那个护国将军,回去了。这可如何是好啊!”张贵快步迎了上去,拉着路小乙的手,紧张说道。
“嘶……你这么在乎作甚?他走了就走了呗!”路小乙有些哭笑不得,张贵这一反常态的样子,挺突然的。
“路先生有所不知,蓼军已经撤出白莲城了,是应该是昨天晚上撤出去的,派了人去问询,全被请了出去。”
康沛走了过来,对着路小乙轻声说道。
“知道了,我去一趟便是,他们在哪里?”路小乙也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开始认真起来,问道。
“白莲城外不远处,劳烦路城主了,如果他们撕破脸,我们硬接就是了!”康沛咬了咬牙,拱了拱手,对着路小乙说道。脸上的表情,分明就是铁了心想要和他们打的意思。
路小乙脸色也变得难看了起来,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他快速往城门方向跑去,两袖飘荡,脚下生风。
黄燃众在庞金山的营帐里,脸色铁青,蒋玉明手握自己的刀,护在黄燃众身边,死死盯着庞金山身后的两个弓弩手。
“你是什么意思?突然撤出白莲城也就罢了,将我的兵,全部囚禁起来,到底要做什么?”
黄燃众指着庞金山,两眼圆睁,怒斥道。
“道不同,不相为谋。亦各从其志也。黄统军,敬长安能收到自己的信,我也可以收到自己的信,您是谁的臣,我想你身边保护你的这位已经表明了态度,还问我多说吗?”
庞金山双手交叉,看着面前质问自己的大胡子将军,以及太子身边人,蒋玉明笑着说道。
“墨染真的要夺珠?”黄燃众马上明白了庞金山的意思,颤声喃喃道。
“委屈二位,暂且休息休息。大家都是自己人,等我们打完了夏朝,班师回蓼,庞自会放你们自由。”庞金山话音刚落,他的营帐后面突然涌出一大帮,手握弩箭的披甲士兵。
“哼!跳梁小丑!蒋玉明委屈你了。”黄燃众妥协了,他一脸歉意,看着蒋玉明,轻声说道。
蒋玉明将手放了下来,嗤笑一声,看着黄燃众笑着摇了摇头。
“好好看管!八不许对待,听到没有!”其他士兵整齐收了弩箭,两个士兵拉着黄燃众和蒋玉明,将他们带出了营帐。
路小乙本想抽出铁扇,打进去,远远看到庞金山双手负后,站在那里等着自己,便放弃了这个念头,慢慢走了起来,庞金山一脸微笑迎了过去。
“庞将军,你们……”
路小乙还没开口说,庞金山
却拱手行礼,高声言道。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路先生请告知他们,一切照旧,并没有其他意思。请回吧!”
“……”
路小乙不知道怎么说,他看见了庞金山背后营帐里,已经有不止一把弩箭对着自己,路小乙便停下脚步,拱手行礼道。
“莫忘初心方得始终。”
“知道了!两下再请,路城主请回吧!”庞金山再次拱手行礼,说道。
路小乙听出来了话外音,点了点头,转身离开,双拳紧握,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他有些后悔,昨天没有拦住敬长安,现在一切都变了味道,唯独他路小乙活了个稀里糊涂。
路小乙无奈,灰头灰脸的跑了回去,他走到黑旗楼,揉搓着自己的脸,一脸笑意走了进去。
康沛和张贵先后出来迎接路小乙。
“怎么样?”张贵看着路小乙脸色很好,还是多嘴问道。
“一切早旧,敬长安好像和他们闹了不愉快,说明白点,就是赌气,窝里横了,各位放心吧!”路小乙笑着说道。
康沛和张贵这才放心下来,折返了回去。
路小乙转身出了黑旗楼,去了一个僻静的地方,扣了三次一个独院的大门,门缓缓打开,路小乙走了进去,门小心翼翼的合上。
“路把头,蓼国出大事了!”开门的便是刀疤脸,他对着还没开口的路小乙说道。
“到底出了什么事?快快说。”路小乙坐在院中的一个藤椅上。看着刀疤脸询问道。
“重臣李齐傲教唆西宫造反,将蓼国明君囚禁在伽罗山的某地方,那个囚禁明君的人,是敬长安的大哥,刘禾。”
刀疤脸将一个竹筒双手呈上,认真说道。
“这怎么可能呢?敬长安口口声声说的好大哥,胆子这么肥的?”
路小乙打开竹筒,倒出里面的字条,打开一看,惊讶说道。
“暂时只知道这些,不过我觉得不可能,因为这是从清明观传出的消息,他刘禾能把蓼国明君囚禁,还敢报上名讳,绝对是找死的,况且自己不想活,拉着敬长安下水,这于情于理根本讲不通的。”刀疤脸也觉得事情太过假了些,就算说书先生,他也不会讲这种驴唇不对马嘴的故事。
“知道庞金山为何撤军吗?还有黄燃众他们的军旗,根本没有升起来!庞金山的底细摸出来了吗?”
路小乙将竹筒里的信件放了回去,丢给刀疤脸,想了想询问道。
“摸出来了,庞金山是李齐傲点名要的将,应该是西宫的人,他们应该也收到了什么消息,软禁了黄燃众。不过有意思的事情是,李齐傲曾经和刘禾彻夜长谈过,那个时候庞金山也在。”
刀疤脸马上点了点头,对着路小乙认真回复道。
“那么说,要么刘禾被洗了,要么就是李齐傲这个男人,知道了些敬长安的事情,想要夺走这个不是蓼国太子殿下陈梁献手下的敬长安为自己所用?”
路小乙想了想,便脱口而出道。
“对的,属下认为第二个可能信大一些。”
刀疤脸笑着说道。
“是吗
?说来听听?”
路小乙看着刀疤脸的表情,一下就识破了他绝对是知道什么,对他说道。
“李齐傲,南科榜首,下芍人,与臧剑、刘朔嘉被称为南科三士,李齐傲的父亲,是纵横家山野子的大弟子,李义民,他母亲是齐贤淑,也就是大名鼎鼎的百花齐放楼的掌柜,这个人本就心高目远,可又是一根筋的死读书人,他跟着西宫,一直帮他争夺权利,有过几次太放肆,还被明君脱掉了官服,下放梅州,是西宫跪在明君寝宫十天,求回来的,重新入仕的李齐傲便更加死心塌地的跟着他。”
刀疤脸认真地对着路小乙说道。
“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事情?”路小乙一下就被刀疤脸装进去了听的一愣一愣的,等他说完缓了好久,才说道。
“通国的每一个国中雀,必须熟知一切潜在劲敌的所有东西。”
刀疤脸笑着说道。
“那我呢?你知道些什么?”路小乙点了点头,站起身,认真询问刀疤脸说道。
“路小乙,花花公子,武学很高。”刀疤脸想了想说道。
“没了?”路小乙有些惊讶,和刀疤脸对视了一会,一听没有动静,直接问道。
“没了啊!就这些,您不争这个,没必要记您!”刀疤脸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道。
“切!爱记不记!不记拉倒,我不惦记,对了你想办法与敬长安联系,将你知道的一切,全部告诉他,这小子八成被李齐傲盯上了,他又不爱攻心,很容易被利用,还有就是,这件事情,不要上报,如果明公知道了,又要出大事情,你是知道的,敬长安对于明公来讲,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路小乙收了收心,认真对着刀疤脸嘱咐道。
“是,把头,对了这个给您!”刀疤脸转身准备离开,又想到什么,折返回来,将怀里的一个包裹严实的小玩意,递给了路小乙。
“这是什么?”路小乙打开一看是一个绣着歪歪斜斜的‘路’字荷包,疑问道。
“总把头给的,说是你一定要带上,她花了不少时间,这个香料,男人闻不到,女人却能闻到后,远离你。原话我带到了,把头我去了!”刀疤脸闭上眼睛仔细说完后,便离开。
“这个混蛋!老子女人缘用这个东西能挡住?我不就是花了些,心是你的啊!”路小乙用鼻子闻了闻,果真什么都闻不到,觉得有些蹊跷,自言自语的说道。
他将荷包好生放好在自己的怀里,在屋里走了几圈,这才轻轻打开房门,慢慢溜了出去。
路小乙不信邪,偷偷跑到佟三昧的房间门口,还没敲门,佟三昧打开门后,坏笑的看了他一眼,说道。
“没想到你竟然是有心上人的,这个东西都带上了,以后不许再找我喝酒了!不然我告诉嫂子去!”
佟三昧说完就把门关上,路小乙傻了眼,他又把荷包拿了出来,闻了闻,依旧什么都没有,便放回自己的怀里,走了出去。
佟三昧打开门一看,路小乙已经走了,这才再次合上门,自言自语说道。
“送戒腥草当香料,这个点子我怎么没想到,也要给张贵搞一个去,女人闻到有奇香,男人闻不到的好东西,这个点子太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