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十六年的人生,她却好似已经经历了人世沧桑。
唇角挑起一抹凄苦却绝美的笑靥,她对自己说:寻卿之,承认吧,你输了,输的彻底。
即便陪他出生入死,即便为她放弃生命,依旧无法成为他心底的那个人。离开,才是她唯一的选择。
有一个人,他教会你如何去爱,可是他并不爱你。卿之想,苍云就是她的这个人。从今天开始,她要学着不再去爱他。
纤长的睫毛微微颤抖,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顺着长睫滴落。呵,原来放手,也是如此的痛彻心扉。一双赤.裸的双足踏在雪地上,脚下的温度是刺骨的寒,莹玉般的玉足被冻得疼痛僵硬,卿之想,身体痛了,也许心就会不那么痛了吧。
或许是疼痛分散了注意,卿之竟没有留意到由远及近的沉重脚步,直到,他带着怒意的从身后将她抱起,大吼道:“寻卿之,就这样站在雪地里,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映入眼帘的是苍云带着急切与怒意的俊颜,卿之柔媚轻笑,漠然道,“命是卿之的,与皇上又有何关系。”
“寻卿之。”三个字,他极重的咬着三个字。危险深邃的目光恨不得将她拆分吞入腹中一般。
对于他的恼火,卿之视而不见,脸上的表情淡淡然。“放开我,苍云。”
“你是我苍云的女人,朕连碰都碰不得你了吗?”他冷声开口,吐出的气息与冷空气相遇,化成白色的雾气。
卿之嘲讽的笑,抬眸,目光灼灼的凝望着他,一字一顿道,“苍云,我不是你圈养的金丝雀,我要离开皇宫,从今以后,卿之再也不是你的女人了。”
“你说什么?”他剑眉冷挑,身上的怒气比冬夜还要寒冷骇人。
“我想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苍云冷笑,“好,寻卿之,看来真是我将你宠坏了。”他抱着她,大步向殿内而去,一脚踢开.房门,亦顾不得怜香惜玉,一把将她丢在宽大的床榻上,虽然榻上铺着柔软的狐裘,可硬生生的撞在上面,依旧生生的疼了下。
而卿之却来不及顾及身体的疼痛,因为下一刻苍云沉重的身体便压了下来,他的身体散发着危险的气息,绝世的凤眸中是嗜血的寒光。他一直手臂将她反抗的双手按在头顶,另一只手毫不留情的撕扯着她身上单薄的纱衣。
他如凶猛的野兽一般,任由卿之如何的挣扎踢打,依旧撼动不了他半分。
“苍云,放开我,你这个疯子。”
“你可以继续骂,骂的越大声越好,比起你以前不温不火的躺在我身下,现在的模样才更容易让人兴奋。”苍云冷笑着,低头在她莹白的肩头用力啃咬了一口。
卿之吃痛,闷哼一声后,骂了句,“无耻。”
“我今天就无耻给你看。”疼痛让她瞬间收紧了身体,泪水顺着眼角无声的滑落下来,她在心中苦笑,为何每一次,他都是用这般不堪的手段逼迫她。“不要,苍云,放开我。”
卿之身体瞬间僵硬,所有的反抗在他进入的刹那偃旗息鼓。纤细的指尖紧抓着身下的锦被,痛苦的紧咬着唇片,甚至,咬到血肉模糊。屈辱的泪打落在锦被上,失落了一片。
“寻卿之,睁开眼睛看着朕,告诉本王,你是谁的女人?”他修长的指尖挑起她的下巴,逼迫她与他对视。
卿之终于睁开了迷雾般的双眼,只是,眸中都是泪,都是恨。这一次,她是真的开始恨他。“不要,我不要做你的女人。”她破碎的呢喃,决绝而坚韧。
苍云按住她双肩,开始疯狂的律动。本来顾及她的伤势,他忍着不去碰她,甚至,为了不伤害她,这些天,
他负气的不曾出现在她面前,只能借由宫人之口,了解她的近况,本以为彼此冷静下来,她会学的乖顺,可她竟然胆大包天的说要离开。他怎么会允许,他刚刚开始学会在乎她。
疯狂的欢.爱,卿之的一时竟然是如此的清晰,没有一丝迷乱,除了痛,她的身体再也没有其他的感觉。直到,他满足后,从她身体中抽出,天瑶踉跄的爬起来,快速的用薄被裹住身体,一双明眸愤恨的瞪着他,然后,扬手一掌落在他英俊的侧脸上。
欢.爱后的男人,反应终究是迟缓了半拍,他硬生生的受了她一巴掌。按着往日楚琰的脾气,不掐死她,就算她命大。如今看到她梨花带雨,楚楚可人的模样,和微微颤抖着的身体,他竟无法动怒,反而心疼的伸手去擦她脸颊的泪。
这个温柔的举动,将他自己都吓了一跳。难道真是被这个女人扇巴掌扇多了,犯.贱的习惯了。
“别碰我。”卿之却不领情的推开他的手臂,一时间气血攻心,拼命的咳了起来,鲜红的血滴顺着唇角滑落。
“卿卿,怎么了?”苍云一惊,也不顾她的反抗,硬是将她拥入怀中,手掌贴上她心口,将源源不断的内力输入她体内。咳止住了,血也止住了,她再无一丝气力,瘫软在他胸膛,一张小脸苍白的几乎没有血色。
“来人,快传御医。”苍云对门外怒吼了声。
嘎吱一声,门被人从外推开,媛媛迈着碎步走进来,微俯了下身形,一脸焦切的看向卿之,问道:“主子怎么了?”
卿之推开苍云,吃力的撑起身体,剧烈的欢.爱后,身体撕裂般的疼痛着,她身上都是细密的汗珠,打透了覆在身上的淡薄白纱。几缕青丝贴在苍白的脸颊,更平添了几分凄美之意。而她眸中的清冷却与此刻的虚弱格格不入。
“主子?媛媛,你喊错了,他,才是你的主子吧。”
她颤抖的伸出手臂,白皙的指尖不偏不倚的指向苍云的方向。
媛媛错愕的僵在原地,眼角余光撇向苍云的方向,而后者唇角含笑,温柔关切的目光从始至终一直未曾离开过卿之。
“主子,你说什么,媛媛不懂……”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她的?”苍云沉声打断了她。
卿之半靠着床壁,手掌紧捂住发疼的胸口。气若游丝,而一字一句却说的格外清晰。“不得不承认,她的戏演的很好,一度,我是那么信任她。可是,后来发生了太多的事,让我不得不开始怀疑。”
她深吸了口气,绝美的眸子微眯,眸光涣散而没有焦距。“寻家出事,我父母战死沙场的那天,通往街市的路有无数条,而皇上却不偏不倚的将我拦了下来,知道我在小河边。后来,我和萧云风,朱须,小狐狸在旅行时,我已失忆断不会联系你,怕也是媛媛她在跟踪我吧?”
”再后来萧云风,朱须,小狐狸他们准备带我走,怕也是她告诉你我的行踪吧?后来他们打算将我带出,可他们前脚刚到,后脚皇上的暗卫就跟了过来,是不是太巧了一些。”她冷笑着,缓和了片刻才继续开口。
“那时,卿之沉浸在失去亲人的痛苦之中,并未考虑太多。直到今天,我深夜站在雪地中,若非有人报信,皇上如何会知晓此事。一次两次是巧合,那么三次,四次,还是巧合吗?我无法再说服自己。而能做到这些的,只有媛媛一人。”
苍云轻笑,邪魅的眸中,带了几丝赞赏之意。“朕的卿卿当真聪明绝顶。”
卿之苦笑,聪明绝顶?这四字倒是够讽刺。“卿之若是聪明,又怎么会失去孩子。”
提到失去的孩子,卿之一双明眸再次染了雾气。是她的一时疏忽,害了孩子性命。如果她再坚强一些,如果她再小心一些,孩子是不是就可以保住。
“那件百蝶裙是从赏梅阁直接送入菡芯阁的,除了我与媛媛,不曾经手过他人。而裙子却莫名其妙的沾上了极地草。这让我不得不怀疑,然后我联想起不久前,居婉,婉妃娘娘在赏梅阁失手打了媛媛一巴掌,那时,媛媛的眼神,完全不是她往日的模样。也就是那时,我恍然觉悟。曾身为杀手的女人,怎会是如此的怯弱呢。”
媛媛轻笑着,此时,早已不再匍匐于地,她就站在卿之身前,负手而立,明眸难掩傲慢之色。“这些又能说明什么呢?不过都是娘娘的猜测而已。我对你的确是有所隐瞒,那不过是因为我想脱离过去,才故作出一副软弱的摸样。难道这样也是罪过!”
媛媛并不笨,轻描淡写的将孩子的死推了个干净。
卿之苦笑,这才是她真正的摸样。想一想真可怕,陪伴了自己这么久的人,竟然一直带着伪善的面具。“是不是只要拿得出证据,你就会给我的孩子偿命?”
媛媛面色微变,目光快速扫过苍云。
“其实,从居婉,婉妃娘娘出事的时候开始,我就知道是你动的手脚,不仅我知道,皇上也是知道的,他了解卿之,知道以卿之的性子,绝不屑做这些小动作。所以,为了袒护你,他不问半句,便定了卿之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