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雷此时已将前军全部压上,有了哈斯楞和吉利斯带着一万精锐先后归队,诸将顿时笑得前仰后合。
你奶奶的,有了这一万多生力军加入,这场仗老子赢定了!
可就在此时,对方竟然有一骑奔行出阵,到了蒙古阵前才大声喊道:"蒙古大军听了,我家将主要请降,请你们将主出来答话!"
众人面面相觑,这还没打呢,怎么就降了?
难道刚才那场戏,真把对方给吓着了?
"他娘的,不会是诈降吧?老子先他娘的射他一箭再说!"
一场大胜之后,妥妥该心花怒放,面对突如其来的请降,他有些不太相信,于是弯弓搭箭,就要一箭射出。
张雷见了赶紧伸手把这家伙压了下来,"我上去看看再说!"
"不行,你是一军之主,我来!"
赤塔也不理会张雷的呼喝,纵马朝对方的军阵而去,过了片刻才带着一队将领打扮的家伙走到阵前。
为首的黑脸大汉约莫三十多岁,一身亮银盔甲,显得精神抖擞,杀气凛凛。
这家伙到了阵前,立时下马跪在地上,大声道:"大夏国白马强镇军司都统军阿沙敢不,向张将军请降!"
他这么一跪,身后一帮将佐约莫二三十人,也个个跪倒在地,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张雷纵马而出,赤塔这才上前讲述了其中缘由,一听之下他不由得叹息出声,"小人**啊,如此昏君奸臣确实不值得扶保!"
说着他下马搀起阿沙敢不,"将军,欢迎你加入我们的阵营。
我本是一介白衣,只不过连打了几场胜仗,现在手里已经有了三万人马。
像你这样的骁将,只要全力辅佐大汗征战四方,前途一定不可限量!"
阿沙敢不也算是西夏军的老人,他对蒙古那些将领可谓知之甚详,却从没听过有张雷这么一号的。
是以听对方如此言说,不免一愣。
妥妥该见状立刻大声说道:"阿沙敢不,你对面这位将主可是我大汗的心腹爱将。
当初我蒙古大军初次和黑山威福军司交战,就是张将军以千人队冲透敌阵,活捉了没藏乞数,歼敌万余,活捉两万。
然后又以一个万人队,穿过沙漠偷袭黑水城,最后一鼓而下,将莫洛牙豁斩于阵前,斩杀西夏军士不下三万。
对了,你们在金夏边境驻防的那个**嵬名也离,也是张将军所杀!"
阿沙敢不和身后一种将官听了,顿时汗透重衣。
因为白马强镇军司是边镇,这些事他们自然也有所耳闻,可没想到竟然是一个人做的,而且还如此年轻。
我的个天,这不就是**转世吗?
联想刚才他阵斩野利合盛的那个场面,在场的西夏众将官面面相觑,吓得说不出话来。
倒是阿沙敢不只是神情一恍,就再次屈膝跪倒,"如此一来,我阿沙敢虽然未与将军交战,却也败得不冤!"
张雷赶紧将他再次扶起,"老阿,咱们以后可就得在一口锅里搅马勺了,你老这么客气,我可受不了!"
西夏一众将官听了,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原本紧绷的心弦顿时放松下来。
如此一来,蒙古大军的将领也都凑了过来,大家一一认识过后,阿沙敢不才张口问道:"不知张将军接下来,是何行止?"
张雷看了他一眼,然后笑道:"不瞒你说,我开始只想吃掉黑水镇燕军司的这些溃兵游勇。
至于你们白马强镇军司吗,想过,但没太敢想!"
这位张将军如此坦荡直言,阿沙敢不也就不再遮遮掩掩,"现在末将来了,总得有个见面礼孝敬将军,你觉得白马强镇军司如何?"
张雷也不客气,"我是大肚汉,能吃多少算多少!"
阿沙敢不顿时大笑起来。
顿饭功夫,阿沙敢不下辖三万骑军全部归入张雷麾下,而他只派一员副将带领三千精兵,汇合妥妥该手下三千军马,朝白马强镇军司进发。
按他的说法,那里还有两万军马以及不少装备,既然要走,索性一起带走。
如此一来,对方可足足有五万兵马,比张雷手下都多了将近两万人。
那些蒙古将领个个脸色古怪,要是对方突然发难,咱们手里这些兵马可不见得是人家的对手!
张雷却一笑秒之,开什么玩笑,老子手里训练有素的一万人,要是论近战格斗,瞬间就能发挥几倍的战力。
现在大家混杂其中,摆不出什么阵势,正是他们大显身手的时候。
何况阿沙敢不此时为了避嫌,把武器都扔出老远,一个亲卫不带,只带那些将佐和张雷师徒在那里谈古论今。
半天功夫,斥候来报,妥妥该和那位副将已经满载而归,张雷这才随众人出营迎接。
话说阿沙敢不的副将一旦进入军营之后,立时将张君辅的党羽以及其一干手下屠戮殆尽,这才擂鼓聚将,把阵前降蒙之事说了。
当时也有不少人出声反对,却被伪装成西夏败兵的妥妥该手下,立时击杀当场。
这么一来,城中的两万军马和大量物资,立刻被这六千人马裹挟而来。
临走之时,妥妥该还放了一把大火,瞬间将军城点燃。
张雷等人登高处远望,果然见几十里外大火冲天而起,这才笑着下山。
"不知将主今后作何打算?"阿沙敢不拱手问道。
张雷微微一顿,"打不动了,再打我的队伍就真的要废了,咱们就这回浑垂山休养一段时间。"
于是一行八万人带足了粮饷辎重,绕过大漠直奔浑垂山和拖雷汇合...
这一来一往,可就又走了足足二十天。
这期间阳顶天这位兵法大家,自然也不会有丝毫松懈,既然这些兵士都是徒弟手下,当然得练成强军才行。
有了哈斯勒、吉利斯这两个家伙当副手,他的工作反倒轻松了许多。
这么一来,不论是新拨给张雷的那两万骑兵,还是刚刚归附的五万西夏白马强镇军司的兵将,一个个叫苦不迭,疲累欲死。
不过效果也非常明显,二十天后,整个军伍的气质已然焕然一新,就像如长剑在鞘,虽然引而不发但却让人凛凛生寒。
就连阿沙敢不这样的沙场老将,都不得不佩服黑衣兵圣的能耐!
却说拖雷在浑垂山等候与西路军汇合,却也没忘打听张雷这支队伍的消息。
可这家伙一头扎进大漠之后,就再也没了讯息传回。
经过一个多月的休养,拖雷的身体好了许多,现在已经能够在大帐附近走动,但身边的侍卫却一刻都不敢小心,军营之内也岗哨**。
就怕对方会再故技重施,再行刺杀之事。
这天,他在帐中用过午饭,正准备休息片刻,一位斥候急匆匆赶来,大声喊道:"大帅,西夏军来袭,已在十里之外,大约有七八万之众!"
一众老将听了顿时大惊失色,要知道此处紧邻肃州,西路军此时还没有拿下瓜州,眼前要是再有强敌压境,那可就是三面受敌的险境。
而身后就是茫茫大漠,简直无路可走!
"大帅,我就说张雷那个家伙胡乱行事,要不然咱们还可一战!"
"就是,我就看不上那小子,虽然确实有本事,但绝对不可骄纵,长此以往,那还得了?"
一帮老将眼见敌人势大,不免埋怨起来。
拖雷倒是不以为然,"我蒙古健儿以少胜多的战争还少了,诸将,随我上高处一观!"
军营之内设有高台,此处一**川,只要站在高处,周遭情景一览无余。
众位老将随拖雷走上高台,只见不远处战马奔腾,一片黑色浪潮翻卷而来,却又突然停住,然后分列而立,像是演练兵马,又像是***的示威。
一位老将眯着眼盯了良久,才幽幽说道:"对方来势汹汹,不会少于八万人马!
大帅,末将求战!"
就在这时,拖雷却看到越来越近的帅旗上,竟然写着一个"张"字,不由得嘟囔道:"这西夏战将当中有姓张的吗?"
"张姓将领是有的,但是能统领这么多兵马的统帅,却是没有!"
拖雷吩咐下去,军营之中已经有三个万人队随时待命。
就在这时,对方阵营之中突然出现一人一骑,朝本阵狂奔而来,打马进入辕门之时,那些军将本要阻拦,却被这家伙一一喝退。
等到了近前大家才发觉,这家伙竟然是随张雷东进的妥妥该!
妥妥该到了近前翻身下马,朗声道:"张雷将军麾下妥妥该参见大帅,我军东进,大胜!"
拖雷指着远处列阵不前的军阵问道:"妥妥该,你给本帅解释一下,他张雷的军伍中,怎么会有西夏人?"
"妥妥该,你这个小王八,要不给老子说清楚,回去就教你老丈人用马鞭抽你个半死!"一位老将咬牙切齿道。
妥妥该就知道自己面对这些老将,别说地位,就算脸面也没有,于是从头到尾把事情讲了一遍,这当中虽然也不乏添油加醋,却也没有背离事实。
"那个阿沙敢不见咱们两个穿凿就灭了一万强军,顿时给吓得一激灵,正好那个监军使和他有仇,这家伙被逼急了,立刻杀了这家伙就来请降。
之后张将军又命我去军城劫掠一番,又领了两万兵马,这才回来!"
拖雷听完顿时哈哈大笑,人家打仗损兵折将总是在所难免,只有这家伙,竟然把三万人打成了八万人,不知父汗知晓后会高兴成什么样子?
妥妥该还很狗腿地站在拖雷身后小声言语,"将主已经把西夏人全部打散,就算他们有什么别的想法,也无能为力。"
拖雷听了默默点头,是啊,主军只有三万,降兵却足足五万,能把这支队伍带回来就是大功一件,何况还能边走边练,也只有这家伙才能办到!
拖雷出了辕门,张雷等一众将领以及西夏降将也都纷纷赶来,然后齐齐躬身施礼。
阿沙敢不更是沉声说道,"西夏国主昏晕无道,任用奸佞小人,末将这才弃暗投明前来投奔。
希望大帅不计前嫌,末将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拖雷紧走几步将他扶起,"我蒙古国只重军功,只要将军有那个本事,封侯拜相寻常事!"
阿沙敢不顿时眼睛一红,再次跪倒。
这时张雷也走了过来,拖雷见了笑着说道,"张兄弟,辛苦你了!
父汗听说你**连捷、功勋盖世,已经给了你前军统帅的职衔,现在总算是实至名归了!"
张雷却摆摆手,不以为然地问道:"您的伤好了?"
拖雷见他这样,顿时把脸拉了下来,"你这家伙,父汗要把华筝许你,你说不要。
现在任命你担当前军统帅,你也是这张臭脸,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啊,我想休养一段时间,实在打不动了,再打就废了!"
众将官见了立时个个瞠目结舌,我的天,这可是四王子拖雷,两人说话怎么如此随意?
看来大汗确实没把张将军当外人,要不然二人怎么以兄弟相称呢?
倒是那些西夏降将见了,先是震惊但很快就窃喜起来。
你爷爷的,这次总算捞着了,能跟上如此背景的将主积攒功勋,以后咱们可是前途无量啊!
拖雷看着清减许多的张雷,也不禁微微摇头,这家伙一路征伐,自开战始到现在两个多月,不是打仗就是在准备打仗,确实该歇歇了。
"我要在此和西路军汇合,怕也得旬日光景,你不如回草原走一遭,父汗来信,说想你了!"
张雷笑着点点头,"那就回去走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