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到范蠡面前,冷冷的睨了他一眼,“她已经死了,陪夫差一起死了,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他忽然从腰间抽出佩剑指向我,目光凌厉似要将人生吞,“是谁?是谁杀了她?是你?还是夫差?”
我抬手格开他的剑,“杀她的不是我,也不是夫差,是你!是你亲手毁掉了她。”
“不!不是的。我答应过她,我会来接她的。西施,你为什么不等我?为什么不等我?”
他跪倒在西施和夫差的尸身前,声泪俱下。在他俯身要去抱西施的时候,我出手阻止住他,“西施临终时让我将她和夫差葬在一起,她说,她来生只想为夫差一人而活。”
“不,你骗我!西施她不会说这样的话的。”范蠡拼命的摇着头,眼中的混沌近乎癫狂,我不知道我是应该恨这个男人,还是应该怜悯这个男人。既然爱她,当初为什么还要将她送到夫差身边呢?他既然做出了那样的选择,就必须要承受今天这样的结果。我打开玄光宝镜,只有让他自己看得真切,他才会相信曾经那样爱他的西施,曾经甘愿为了他背井离乡伴在另一个男人身旁的西施会爱上他的敌人。
范蠡几乎是瘫坐在地上,口中不停的念着西施的名字,目光迷惘而哀戚的看着西施和夫差相拥的尸体,“结果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
我没有再去理会他,和长琴带着夫差和西施的尸体离开了王宫。范蠡没有阻止,没有言语,只是呆呆的半跪在大殿上,犹如失了魂魄。
安葬了夫差和西施,长琴问我,“你打算怎么帮西施?”
“西施还要在炎谷中等上至少一百年,我会在他们轮回时帮助他们爱上彼此。”
“爱?什么是爱?”长琴的目光忽然变得迷茫起来,反复咀嚼着那个字。不像是问我,倒像是自言自语。说来也可笑,天界的第一美男子,风度翩翩迷倒万千女子的太子长琴居然从来都不知道何为情,何为爱。而我自以为深深的爱着刑天,却也回答不上来爱这东西究竟是什么。我们都是活了上千年的天神了,对情爱这东西仍是不懂。
长琴静默了一会儿,恢复了以往的神态,看着我说道:“我该回天界了,在人间逗留太久,会引起他人的怀疑。”见我点头,顿了顿又说:“恭喜你终于找到了第一根情丝。”
“长琴,我终于找到了第一根情丝,可是为什么我却一点儿也不觉得开心呢?”
长琴拍了拍我的肩,“别想那么多,你回去好好休息吧,我走了。”
长琴话音刚落,人已经消失在了九霄云外。
我将西施的情丝系于伏羲琴上,轻轻拨弄,琴音凄绝哀婉,犹如啼血,让人闻之神伤,心下黯然。人的情丝所做的琴弦,果然不是普通的冰蚕丝可以相比的。一根琴弦就可以奏出这样的琴音,如果集齐五根琴弦,又该是怎样的乐声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