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城的初夏多雨,若是夜里降雨,第二日再遇上阴天,湿气不能消去,这一整天便要让人闷得难受。
苏瑾瑜素来贪睡,近几日更是日日睡不醒,早上必然要徐妈唤着才起床,起来时往往已是日上三竿。今个早上她倒是自己醒了,只因为睡得着实不舒服,也不知是不是昨晚上忘了关窗的缘故,就觉着被褥上冷冷凉凉,像是湿的一样。
“徐妈,让人把被子换了。”她觉得浑身酸痛,伸手敲敲自己的背。
徐妈端着盆子进来,见她穿着睡裙,赤脚踩在地上,立刻放下盆,一把把她按坐在床上,“我的好小姐,您不是觉着不舒服吗?怎么还这么不小心呢?真病着了可怎么好。”
她撇撇嘴,把拖鞋穿上,走过去洗脸。
“小姐,三公子今个儿给您请了医生来,说是等会儿就到。”
她“嗯”了一声,洗完脸,回头却见徐妈在旁笑得奇怪。
“你笑什么?”
徐妈说,“我看您这不是生病。”
“没病是最好。”
“比没病更好,这是喜事。”
苏瑾瑜瞅瞅她,似笑非笑,“你胡乱猜个什么劲。”
“小姐自己的身子,自己是最清楚的,等您让医生看了就知道了。”
她们下楼去,等吃完早饭,医生已经到了。
医生呆了近一个时辰,徐妈送走医生时脸上的笑意是藏也藏不住。等回到客厅,仍是笑得合不拢嘴。
“我说是吧,三公子这回非得高兴坏了不可。”
苏瑾瑜没好气地看她一眼,其实她心里比谁都高兴,她摸摸自己的小腹,那里还不见长肉,但里面已经藏了个宝贝。
“这事你先别说出去,我要自己跟他说。”
徐妈满口答应,“行,行。”
她从沙发上站起来,“下午我还要出去,你让他们给我备个车。”
徐妈听了,立刻担心起来,“小姐,不是我说什么,您现在这个身子骨还是少出门为好。”
她想了想,还是说,“今个这事很重要,我不去不行。”
“那您得小心着点,这几个月可不能大意了。”
“我知道了。”
今天在孤儿院有个捐赠仪式,苏瑾瑜是慈善基金会的主席,不去不行。徐妈让人备了车,前前后后又唠叨的许久才送她出门。
苏瑾瑜走过外府时正巧看见陈伯毕恭毕敬地站在门廊里,远远地便问,“靖远在府里吗?”
陈伯显然没有发现她就站在身后,大大地吃了一惊,“三公子刚刚外出办公去了。”
陈伯边说边向大门外偷看了一眼,她觉得十分奇怪,也朝门外看,只见府外停着一辆刚刚启动的汽车,她看见邹家岳坐上副驾驶位上,汽车后座着坐着两个人。
“是有客人吗?”
汽车转了方向朝府外开去,车窗正对向苏瑾瑜,车里的人正好让她看了个清楚,她吃惊地说不出话来。
陈伯见她脸色不对劲,忙开口说,“太太,孙小姐这次来是为了公事,没有别的,您别多心。”
她没说话,倒把陈伯吓得直擦冷汗,高裕光正巧备完了车走过来,见到这种情景,正纳闷,就瞧见陈伯使劲地给他使眼色。
苏瑾瑜转头问高裕光,“孙菲玲的事我怎么不知道?什么公事需要一个电影明星帮忙?”
高裕光这才晃悟,其实早前邹家岳就对他们下过命令,说是三公子说的不能让太太知道孙小姐帮忙的事。孙小姐与三公子之前的关系大家都是知道的,他想三公子不让太太知道也是怕她生气。可如今再瞒下去也无意,所以他只得说了实话,“三公子最近正办进口西药的事,听说孙小姐认识不少洋人,三公子就请孙小姐过来帮忙。”
她沉声想了一会,抬头对面前两个人说,“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他干嘛要瞒着我?”
高裕光对她说,“太太,您别生气,三公子这样做总有他的道理。”
她横了他一眼,“什么道理,他不就是认为我小气嘛!”
高裕光低头说,“时间不早了,您还要赶去参加仪式,还是快些走吧。”
苏瑾瑜“哼”了一声,气鼓鼓地往车子前面走。
这时,从房子里跑出一个人来,喊住了她,“表嫂——”
她回头,看见林薇媛正小步往这边跑过来,“表嫂是去办事吗?我能不能一起去?”
苏瑾瑜觉得很奇怪,因为自从上次那件事以后,她与林薇媛就未曾说过一句话,并别说跟着她出门。苏瑾瑜本以为她们之间的关系就此闹僵了,可今天看她这样,心情像是十分不错,倒是让苏瑾瑜有些摸不着头脑。
林薇媛见她不说话,又道,“在家里闷得慌,闲着也是闲着,我好去给你帮忙。”
这就更让苏瑾瑜奇怪了,林薇媛之前对基金会的事并不感兴趣,如今到是来了个十百八十度的转变,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想去帮忙。
可林薇媛这样放低的姿态,明显是在讨好她,虽然她不知道原因,但也不好拒绝她,于是放缓了口气说,“好吧,你跟我上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