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后,苏瑾瑜给傅云歆去了电话,只说让她做好最坏的打算。傅云歆虽在电话里没说什么,但苏瑾瑜听得出她是在哭,苏瑾瑜只得又多安慰她几句,才挂了电话。
苏瑾瑜在惶惶不安中度过了两天,第三天,她接到了傅云歆的电话,说是傅良柏在上午早些时候被释放了,傅云歆在电话里十分欣喜,感谢了她许多遍。苏瑾瑜放下心来,她不过当自己做了一次顺水人情,事后便没将这件事再放在心上。谁知,隔天下午,傅府的管家便带着谢礼到了苏家府上。但傅家人带来的三箱上等苏绣缎子很快被苏乾文如数退了回去,苏瑾瑜亦被她父亲训斥了数个小时,勒令她再不得插手此类事情,苏瑾瑜心中也十分明白,她这次也不过是看在傅云歆的面上才帮的忙,况且她父亲说得也对,非已之祸,莫要引火上身。
不过,话说回来,许靖远未必是听了她的劝才放的人,就如许靖远所说,若傅良柏真没参与军火的事,他是决不会动傅良柏一下的。以许靖远的为人,定然不是个不讲道理乱用实权的人,苏瑾瑜想起那晚说的话,着实有些后悔,那些不过是她的气话,她是真冤枉了他。
可她如今是再不敢去找许靖远了,苏瑾瑜想着她与许靖远必定是相克而生,如今的他们就像水与火,一见面都恨不得立刻结果了对方,可却任谁也下不了这个手,她与许靖远之间到底现在是个什么样的处境,就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说是恨,说是爱,说是暖昧,亦或是无奈,都像是,又都不是。所有的东西就这么搅和在一起,乱成一团,理不清,道不明。仿佛就这样在她心里烂掉,化了脓,疼在她的心口上。
但为什么疼,为了什么疼,她不知道,也不明白。有时,她冥冥之中似乎有些懂了,却又强制着自己不去懂得。其实,她不愿承认的某些东西已经在她心中的某一处慢慢生长出来,也许终有一天,那样东西会撑破她的胸膛,化解她的骄傲与倔强,显露在所有人的面前。
又过了几日,梁西英正约了几位太太在家一起打麻将,对面陈太太*了好几把,众人皆叹她今个儿手气好,却见苏瑾瑜穿了一身男装从楼上下来,路过小厅正好与众人打了个招呼。
几个外人看她一身英气打扮,再瞧见她脚上一双半筒皮靴,都怔在原处,不敢作声。
梁西英倒不以为然,只抬头问她,“去哪儿呢?”
苏瑾瑜显然心情不错,笑着说,“去骑马。”
“马场远着呢,让王伯他们安排个车子送你去。”
苏瑾瑜答应了一声,待她走出去,众人才把目光从她身上转过来。
一旁的车家二姨太清了清嗓子说道,“瑾瑜从小就是个美人胚子,如今都长这么大了,喔哟,怕是要迷死人罗。”
梁西英随手扔了张牌出去,笑道,“瑾瑜长得像她母亲,我姐姐那时就是出了名的美人儿。”
张太太巧笑道,“是真漂亮,学识也高,留洋回来的与别家小姐就是不一样。”
陈太太附和道,“就是,看那样子多英气,我家那几位就不敢穿成那样子。”
梁西英听出她们话里有话,却也不平静说道,“这孩子可是特别着呢,不然怎么会那么招人喜欢?”
二姨太笑起来,“是呢,听说连三公子也着实喜欢得紧。”
梁西英一怔,却听陈太太说,“咦,可我怎么听说最近三公子常常约车大小姐出去?”
二姨太抬抬眉,口气颇有些不屑,“我们家那位?别说笑了,她那人整个软不拉叽的,站着都没个样子,天生长着一张欠人钱的臭脸,三公子怎么会爱看?”
车大小姐是车司令长房所生,她这位二姨太自然不喜欢。
梁西英才说,“我看车大小姐人长得也挺漂亮,就是不爱说话。”
“就是一个闷葫芦。”二姨太白了一眼,放出一张牌。
众人都失笑,这时陈太太哈哈一笑,将牌一推,“糊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