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靖远午后才回了督帅府,又与一干人等开了近二个钟头的会,等所有人都走了,才停下来稍作休息。原本想直接回寓所,才到了大厅口,却见陈伯端着茶水从中庭走过,他有些奇怪便叫住他。
“这茶端给谁的?”
陈伯手里端的是剩下的伯爵红茶,这茶他一向不爱喝,而且陈伯是从内府走出来的,那里平日里都没什么人,自然也没有客人需要陈伯招侍。
陈伯有些奇怪,看看他身后几步外的邹家岳。邹家岳这才上来,在他身后说,“侍卫室前面来报告,说是苏小姐早前就来了。”
他回头看看邹家岳,邹家岳说,“之前的会议十分重要,所以……”
他向他摆了摆手,却对陈伯说,“她在哪?”
陈伯说,“在书房里。”
他说,“你把茶水再沏一壶来,我拿过去。”
他又对邹家岳说,“你在外面等我。”
“是。”
苏瑾瑜正倚在书梯上翻书,也不知翻到了什么,一个人莫明地笑起起。书房的门被人推开,她此时站得老高,正背对着门,她以为是陈伯换了茶水进来。
“谢谢您,放在原处就好了。”也不回头,犹自说道。
来人把茶水搁在茶几上,随后走到书梯下面,抬头看着她。她只自顾自得对着书痴笑,全然没发现梯下的人。
他嘴角勾勒起来,说道,“你看的是笑话书吗?我怎么不记得母亲有这样的藏书。”
她吓了一跳,低头看到他,瞪了他一眼,努嘴说道,“可不是呢,比笑话还好笑呢?”
“哦,那得让我看看。”他说。
她却作势将书往身后一藏,“不行,这书是我以前忘拿回去,是我的书,才不给你看哩。”
他只能干瞪着眼睛,“小丫头,几时变得那么小气了?”
“对你就要小气一点。”她对他吐吐舌头,把书掩起来。
这书哪里是什么笑话书,不过是本普通的论语简本罢了,但不能给他看见的不是这本书,却是书里的东西。记得以前有次与他吵架,两人闹得很不开心,偏偏他们两人都是死硬脾气,足足有一个星期没和对方说话,她那时气极了,没处撒气,随手便拿了样东西,就在那上面写了他的坏话。一句“许靖远是大坏蛋”足足写了有十多遍,第一页连个空白的地方也没有,后来才发现那是本从夫人书房借回来的论语,她也不知怎么办,只好偷偷地将书放回去,就当什么也没做过。
今个儿被她想起来,便顺便找了找,没想到这书还在原来的地方没动过,拿来一翻她就笑了,她是笑自己当时那么傻气,一句坏话写了十几遍,字那么丑,还是句没什么屁用的坏话。
不过,她笑自己没有关系,若被他看到了还不被他嘲笑死,不行,不行,可不能让他捡着这样的便宜。
她指指他,毫不客气地说,“这书我还要放在这里的,你转过去。”
他也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又迫于她的“淫威”不得不回过身,嘴里却说,“真是小气,请你吃的饭都白请了。”
她乘机转身将书藏好,说道,“我可没逼你请客啊,书放在你家书房里,我走了,随便你找,好了,你转过来吧。”
他转过来,只抬头看着她,眼中写着“不满”两个字,她不理睬他,夹着先前找好的书就往下爬,可她手里的书太厚,夹在胳膊下面不服舒,她只顾得手上的,却忘了脚下的,脚下一不留神踩空了一脚,整个人就往下掉了下来。
好在她爬得不高,许靖远又眼明手快,一把把她抱住,两人就这么一起摔在了地上。苏瑾瑜倒是没摔疼,只是整个人都扒在了许靖远身上,嘴巴擦过他的脸颊吻在了他的耳垂上,两个人一时都怔着没动。
“嘶……”他左手的手腕突然疼起来。
她这才爬起来,抓起他的手问,“扭到手了?”
他动了动手腕,确实有刺痛感传来,但他还是忍着痛笑着对她说,“扭到一点,不太疼,你摔着没有?”
她站在他面前,除了衣服乱了,全身上下都好好的。
苏瑾瑜看他的手都肿得红了起来,没来由得着急起来,“家里有膏药没有?”
他出门唤了邹家岳去拿药,她帮他把药涂了,又问,“还是去请医手来看看吧。”
他看着她握着他的手出神,嘴里说,“这些小伤都怕,我还领什么兵。”
她没好气地看他一眼,“就你神气。”
他笑笑说,“时候不早了,我让人送你回去。”
她抬头说,“谢谢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