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徐徐,听着凤浅平稳的呼吸声,也不知过了多久,懵动的情愫才渐渐平息。
渴望化成绵绵地柔情,将他紧紧的包裹住。
他不知那一世,他离开后,她是怎么渡过的。
不知她身边是不是有了心爱的男人?
而他在她心里到底残留了多少情义。
也不知她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
更不知道,他们在这一世的相逢,意味着什么?
或许那一世,他能活下来,或许他们之间能有点什么。
但他终究是没能活下去。
她以前是个没有心的女人,而这一世,是不是仍然没有心?
下巴轻蹭了蹭她的额头,轻叹了口气。
“凤浅,你是不是仍然不会爱上任何人?”
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少女幽香丝丝缕缕地飘进鼻息,慢慢地有了睡意。
收紧手臂,怀里软软实实,他满足地轻嘘了口气,闭上眼睡去。
等凤浅醒来时,已是好几个小时以后。
她深吸了口气,胸口被什么东西死死的压住,怎么呼吸,怎么不顺畅。
努力睁开干涩的眼睛,往下瞅去。
一具赤裸强健的男人体,处于完全放松状态,四平八稳的压在她身上,结实的后背中央性感的深陷下去,上面布着一条条被指甲抓过的痕迹。
她心里猛然一跳,极快的睁开眼,侧过头,看向趴睡在枕头上的脸,那张极英俊的脸并不陌生。
皇甫天佑!
凤浅吓了一跳,紧接着想起昨晚发生的事。
顿时喉咙一干,他们之间做了什么?
尽力绞动着脑细胞,总算记起了自己喝下了那口酒后。
主动爬上了他的床……
之后竟自己脱着衣服……
天啊,自己都做了些什么糗事……
这之后,觉得他吻了她。
他吻她的时候,她好想睡觉,然后就真的睡着了。
自己睡着之后,他有没有对自己做过什么?
用心的感受着身体是否有什么疼痛或不适,结果除了被他压得呼吸不畅外,到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长松了口气,手脚并用的用力将身上的男人推开。
由于用力过大,而床本来就窄,那具男人体卷着被单往床下翻滚。
凤浅只觉身上一凉,陡然发现自己光溜溜的身体呈现在空气中。
刹时间呆了,完全不加思考,以最快的速度将被单拉回裹在自己身上,接着倒吸了口冷气,微侧开脸,不忍心看皇甫天佑赤条条的滚到床下。
皇甫天佑在床下闷哼一声,倏地翻身坐起。
曲起一条腿,两只搞不清楚状况的黑眸在看到床上的她时怔了怔。
随即皱起眉头低头看向自己,脸色慢慢变得难看。
狠狠地瞪着她,飞快的跳回床上,重新钻进被单。
在她没来得及逃开时,已将她捉住,压在身下,“你这个该死的女人,居然敢睡着。”
“不怪我,只怪你的酒……”凤浅尴尬的干笑,不过她到是暗庆自己睡着的是时候。
不过接下来就笑不出来了,清醒状态下的肌肤相亲,使气氛变得紧张而暧昧。
“好,就算你当时是喝醉了,但醒了居然敢把我踢下床。”
他的唇停在她的鼻尖上,大有只要她说了他不喜欢听的话,就会一口咬掉她的鼻子的危险性。
“你有多高?”凤浅尽量往里缩着脑袋,看能不能离他的唇远一点点。
“一米八四。”他微微一愣,不知她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就这对了,你以一米八四的体积,压在一米六四的体积上面好几个小时,你认为我还不应该将你推开?要怪,只能怪你太过敏捷了,一个翻身就能翻到床下。”
刚才他翻落下床的样子让她忍俊不禁。
皇甫天佑眉梢扬了扬,倏地抱紧她的腰,一翻身,与她调换了个方向,他下,她上,“这样可以了吧?”
凤浅被他翻过来后,两条腿跨在他的腿间,腰又被他紧紧搂住,两人全无距离的紧贴在一起。
白净的面颊瞬间红过耳根,不自在地扭动身体,想脱离这种让人遐想非非的姿势。
可是越是挣扎,肌肤间的摩擦越给彼此带来更多的感官刺激。
他深邃的眸子变得越加深不见底,罩上浓浓的渴望。
大手顺着她腰间的肌肤慢慢抚下。
她反手按住他的手,“不行。”
“你还欠我一夜。”
“我虽然答应了你,但没说什么时候。”
“既然没说什么时候,那就是说随时都可以。”他嘴角上扬,笑的极为邪恶。
“你……”她咬着下唇,蹙眉,那时只是想他活下去,哪里想过以后怎么样。
他抽出手,轻抚着她的后背光洁细腻的肌肤,如果没有那个承诺,他怎么可能捉得住她?
他们已经错过了一世,他不敢肯定如果再错过这一世,还能不能遇到她。
他必须好好利用这个承诺。
他按下她的头,吻上她的唇,由开始的轻吮变成霸道的深入。
凤浅内心虽然排斥与他发生关系,但与他的意外重逢,确实让她感到惊喜。
更多的却是一份酸楚的心痛,是失而重得的心痛,心痛得不忍心将他就此推开。
怕推开后,发现这只是一个梦。
怕梦醒后,这世上仍然只有她一个人孤孤单单地走下去。
凤浅在梦与现实之间渐渐迷失,肌肤也在他的手掌下变得滚烫。
皇甫天佑的呼吸变得急促,他迟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是在等她完全的放松。
“还不起来吗?”玉玄不耐烦的声音伴随着敲门声传了进来。
凤浅倏地一惊,慌乱中忘了他的舌头还在自己嘴里,张口便要说:“起来了。”
话没出口,皇甫天佑却痛苦闷哼一声,“该死,你咬到我了。”
“啊,对不起!对不起。”凤浅也尝到了口中夹着一点血腥味,忙一叠声的道歉。
“哼。”门外玉玄冷哼一声,离开了。
凤浅更是窘迫得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手忙脚乱地从他身上爬起,视线扫向床下寻找自己衣衫的下落。
突然腰间一紧,又再被他拉回,对上一双带着怒意的黑眸,“我说了对不起了。”
“一句对不起就算了?”他伸出舌头,被她咬伤的地方又红又肿。
“要不要我把舌头给你割下来。”凤浅急着起床,瞪眼。
“你……”
凤浅瞪了他好一会儿,皇甫天佑坐得四平八稳,没起床的意思,凤浅为了早些打发他,只得妥协,“我给你吹吹。”
撅起小嘴,凑上前,给他吹着,在她小的时候弄痛了哪儿,小郎就是这样哄她的,虽然不知这个方法对他有没有效,但她一时也想不出别的办法。
舌头上带来的微微凉风,瞬间让他内心最深处塌陷下去一块,缩回舌头,眸子里袭上一层黯然。
在他四岁那年,正在吃早餐的他,咬到了舌头,正赶早要出门的母亲转了回来,将他抱在怀里,柔声说,“小佑乖,妈妈给你吹吹,就不痛了。”
那天母亲出门后,就再也没回来。等他再看到母亲时,是在医院的太平间……
“很痛?”她见他神情不对,心里更慌,手忙脚乱的想爬下床,“我去给你找点药。”
“别走。”他沙哑着声音,将她拉回床上,紧紧搂在怀中,“陪陪我。”
“你怎么了?”她从来没见过他有这样落寞的神情,伸手轻抚上他英挺的面颊。
如果她没有小郎,如果没有那些困扰她多年的迷团,或许他们之间真的可以好好的谈一次恋爱。
“没事,让我抱一会儿就好。”他将头埋进她秀发中,他的母亲是一个朴实而不作任何伪装的人。
母亲过世后,许多美貌女人千方百计的想当自己的后娘,坐上皇甫夫人的位置。
父亲也会在外面醉卧花丛,但从来没有带过一个女人回家。
有一次他半夜起身,见父亲正端着一杯白兰地,对着母亲的遗像说,“我再也找不到象你这样真实的女人了,如果不是放心不下小佑,我早就去陪你了。”
那时他不懂父亲的意思,那些围绕在父亲身边的女人远比母亲艳丽风情,为什么父亲心里永远只有母亲一个。
后来一把火烧掉了一切,他失去了父亲,也失去了家,进了孤儿园。
再后来被人看上,送进了训练营。
在训练营里,他看到她的时候,他明白了。
凤浅伸出手,轻轻环上他的腰,手掌轻拍着他的手背,无声的安慰着。
他现在是叱呵风云的太子,却也会跟她一样会落寞,会失意。
她的手拍暖了他的心,他的唇顺着她光滑的面颊,寻到她的唇,试探着轻轻吻了吻,只是一触即开,全不似刚才一样凶狠热烈,又肆无忌惮。
不知为什么,他眸子里的痛楚深深感染着她,让她想起失去小郎时的那种孤单无助,呆呆的凝视着他。
他的头又再慢慢伏低,轻柔的覆上她的唇。
她没有避开,温柔的吞噬了他唇间的苦涩。
这一个吻,慢慢抚平了他埋藏在内心多年的隐痛,没有任何渴望,只有内心的渴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