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真怕女儿再次出事,不惜与母亲翻脸,找了个借口,亲自去北朝认了‘凤浅’做女儿。
虽然只是养女的名分,但终究是她虞真的女儿。
虞真给了她,一个公主也不能有的一切,这份宠爱,也是做给世人看的,告诉世人,这是她的女儿,谁动她的女儿,就是动了她。
父亲是北朝手握兵权的靖南王,义母是虞皇,这样的身份,谁还敢乱打她的主意?
这就造就了后来为所欲为,自私霸道的长乐郡主。
可是这样一个长着绝世容颜,却让人厌恶的长乐郡主一夜间变成了另一个人。
天下事,就能如此荒谬,如果不可思议。
凤浅有这样一副与众不同的身体,所以无颜那次伤重,控制力弱了不少,与她身体厮摩,产生反应,也可以理解。
但这次……
无颜一笑之后,重新转过头,眼一眨也不眨地注视着她的眼,唇在她的脸庞上擦过,唇与她的唇只得一纸之隔,呼吸萦绕着她的呼吸,声音也勾出了些欲望的味道,“我能这么一直站下去,你能一直不呼吸?”
凤浅皱眉,“我姐姐还在这儿看着呢。”
“不用理她,她看得不耐烦了,自然会走。”无颜连眼珠子都不转一下。
凤浅直接翻了个白眼,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
人家把话说到这一步了,凤锦再赖着不走,真是没脸了。
凤锦气得脸色发黑,双手紧紧地攥成拳,恨不得把面前的这对贱男贱女一巴掌煽死。
重重地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凤浅开口说了话,更憋不住气,丝丝幽香不住地从无颜身上传来,入心跗骨一般挥之不去,撩得她面红耳赤,下意识地向他推去,手掌推上他温热的胸,却纹丝不动,皱了眉头,“你用的什么催情药?”
无颜嘴角微撇。
催情药,他不屑。
然身上的味道却不是他所能控制的,他讨厌身上的这股味道。
凤浅的话正好戳中他的痛脚,他带着七分的媚气的笑意,瞬间消失,忽地把凤浅打横抱起,走向里间大床。
“你想要无颜也有好些日子,今天也就如你所愿。”
凤浅明知道他们都已经发现她不是以前的‘凤浅’,偏偏他们可以猜,可以这么认为,她却不能承认,给人落下话柄。
听了他这句话,真是哑巴吃黄莲,挣扎下地,却被他抱得极紧,动不得丝毫,她这才意识到,无颜绝不象外表那样柔弱。
“我口味变了,你不再是我喜欢的类型了。”
“女人向来善变,说不定一会儿,你又会喜欢了,不但喜欢,还会喜欢得离不得我。”无颜把凤浅放到床上,顺势把她压在身下。
凤浅呼吸微微一窒。
他眉梢轻扬,略撑起身,空了一只手出来解自己身上的系带。
这样的体质,根本受不了男人的撩拨,要为一个男人守身,难……
只要他稍微用些手段,不怕她不屈服。
凤浅知道就算她乘他脱衣服的时候推开他,然后跳下床,如果他不放她离开,她根本跑不出去。
如果她大声叫喊求救,被人看见他们现在这个样子,母亲一定会佯装大怒,把无颜和她狠狠地骂一顿,然后以为了皇家颜面为借口,顺水推舟地把她和他的婚事给定下。
无颜也就是吃准了这点,所以才不担心她叫唤,除非她真的想嫁他。
凤浅脸色变幻莫名,猛地一把扣住了他的脖颈。
无颜看着她的眼,撇脸笑了,舔了舔微微发干的唇,拉拢解开的衣裳,轻拍了拍她的手,“放开吧。”
凤浅放手,他从她身上滚了下去,侧躺在床上,一手撑了头,看着凤浅淡定地坐起身。
凤浅理好被他弄乱的衣裳,才下了床,看向他那张媚极也艳极的脸庞。
他仍在看她,他的眼里欲望没退,却又浮上一抹浅笑,模样慵懒而媚气,没有因为被凤浅挟制而有半点恼怒。
凤浅心里诧异,这个人到底是对什么事都无所谓,还是真的有这气量?
凤浅看他,他也就施施然地看着凤浅,拿起刚才丢在一边的折扇,在手中把玩,“你该知道,如果你跟了我,对你会有多少好处。”
“我只有知道美人恩不是人人能消受得起的。”
天底下哪有白送上门,让你享受的美人。
贪图一时之欢的,最终付出惨重代价,甚至身败名裂的人比比皆是。
即便是寻常美人都是这样,何况是无颜这样的妖孽。
凤浅虽然一穷二白,但她顶着这个身份,掌控了她,也就意味着掌控了一颗极好的棋子。
凤浅本不是贪图美色,只求性欲之欢的人,岂能为了一时之欢,把自己卖给他做他手中的棋子?
无颜眼里的笑慢慢漾开,“女人太理智,可真不讨人喜欢。”
凤浅哼哼,又不求着你喜欢,转身不急不缓地离开离边,一直走到门口,身后才传来无颜带着玩味的声音,“是不是只有诏王……应该说是小朗才可以?”
凤浅脸色微微一变,不回头,仍伸手去开门。
无颜看着她僵直的后背,坐起身,扇子轻拍掌心,“哪怕是用强的,你也心甘情愿地受着。”
凤浅身体蓦地僵住,拉着门环的手,停了下来。
未必知果然是知天下,真的仿佛没有他不知道的事。
她醒来时是在诏王的身下,那次确确实实是被他强迫的。
后来,她再次醒来时,她竟在花轿里。
明明是极诡异的事,却没有一个人提起过。
想来是诏王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把这件事做得天衣无缝。
那件事是她心里的疤,她也不愿被任何人知道。
所以没有人提起,反而合心意。
没想到,隔了这么久,这件事竟在无颜口不提起。
这一瞬间,凤浅觉得好像吞一口口水都无比的艰难。
“既然只能是小郎,那么云末又算什么?”显然无颜没有打算就这样放过她,接着道:“你该不会把云末当成儿时的小郎?”
凤浅的脸彻底的白了,猛地回头,向他看去,他到底知道多少?
无颜见她望来,却是一笑,敲着掌心的折扇有一搭没一搭,“一边和身为小郎的诏王男欢女爱,一边把云末当成小郎,与无颜的左迎右逢,也是半斤八两,又何必视无颜为蛇蝎毒药?”
凤浅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不再看他,拉开房门,快步出去。
无颜看着凤浅的背影消失在门外,眼里的笑意瞬间敛去。
凤浅一路快走,径直回了住处,也不理迎上来的丫头,闷头进了屋,关拢房门,把自己关在一个小空间里,才透了口气。
无颜的每一句话,都象一根针刺进她的心脏,针针见血。
她对无颜的话,想否认,却一句也否认不了。
她和身为诏王的小郎并不是什么男欢女爱,但他们之间确实做过,而且不止一次。
而云末,抛开她害怕他的心机,他温润而雅,体贴温柔,在原则上却又一步不让,这样的他确实象极了儿时的小郎。
她徘徊在云末身边,难道真没有因为他象极了小郎的原因?
凤浅否认不了和诏王的关系,而对云末又存着这样的心思,这样的她,又有什么资格评价无颜?
她背靠着门,闭着眼睛,大口地吸气,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疲惫地睁开眼,忽地感觉有人在看她。
凤浅吃了一惊,转头看去,见云末仍坐在桌后,安静地凝视着她,手中书卷比她离开时,翻过了不少,显然他一直留在这里。
忙定了定神,“你还在啊。”
云末轻点了点头,“云末说过,要等郡主回来。”
“我以为你只是说说给无颜添堵。”
云末微微一笑,神色温和,顺手倒了杯水,放在桌子对面,“渴了吧?”
凤浅想到无颜说的话,她一边和诏王纠缠不清,一边把云末当成小郎,享受着他的温柔体贴,再看桌上的茶,神情有些迟疑。
云末见她如此,收了书卷起身,“郡主早些休息,云末告辞。”
等他走到门边,凤浅下意识地侧身让出门口。
云末又向她看来,凤浅低头,避开他的视线,云末眸色微沉,不再看她,推开房门。
凤浅看着他的袍角飘出门槛,象是要飘然而去,心里莫名地失落,追上前,“云末。”
云末转身过来,脸色神情依然温和,并没有因为她下意识的疏远而露出别样神情,“郡主还有事?”
凤浅看着他和小郎一样漆黑的眼,深深地吸了口气,“你什么时候想离开长乐府,跟我说一声就好,不必勉强自己。”
“好。”云末微笑回答,“郡主还有事吗?”
这是凤浅想要的回答,但云末连半点不犹豫的答应,却让凤浅心里堵得难受,“没了。”
云末没有就此离开,反而回走过来,手轻抚上她的脸庞,凤浅想避,身体竟没随着她的思想动作,一动没动,任他的手抚了上来。
“既然郡主知道让云末凡事不要勉强,郡主又何必勉强自己?”
凤浅惊看向他。
“凡事随心就好。”他微微一笑,放下手,飘然而去。
凤浅望着他白色的身影一直消失在院门口,才慢慢收回视线。
凤浅心情不好,索性把所有事都暂时丢开,倒在床上混混沌沌地睡下。
等醒来的时候,见千巧正小心翼翼地守在床边。
千巧见她醒来,忙拿了凤浅的衣裳过来服侍她穿衣。
凤浅望了望窗口,窗外天亮着。
她记得睡下的时候,天已经蒙蒙地黑,而且她觉得这一觉睡了很久,可是天竟还亮着,有些迷糊,“我睡了多久?”
“郡主昨晚晚膳都没用就睡下了,这都快中午了,赶紧起来吃点东西吧。”
昨天下午,云末离开时,让千巧别去打扰凤浅,让她自己一个歇会儿,结果她一睡就到了今天。
千巧跟着凤浅已经有些日子,她虽然是虞皇的人,但凤浅从来不把她当外人,也不拿她当奴才,她的心自然而然地转向了凤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