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过了若兰,从若兰手中接过云桂糕,朝着锦园走去。
还没转出幽径花道,却见虞金莲换过了一身清凉的衣服从另一条路上走来。
说清凉,那是因为这天气,凤浅这个冷习惯了的人,都穿了件薄夹袄,而虞金莲却只是一身薄单衣。
虞金莲头发还湿着,身上衣服和刚才所见的端庄完全不同,薄薄的料子贴在身上,把身上每一处妙曼曲线都勾勒得极为诱人。
凤浅差点喷了出来,这才是洗得香喷喷地送上门,任君品尝。
虞金莲似乎急着见宁王,没注意到另一条路口上的凤浅,径直进了锦园。
凤浅眉稍微扬,有好戏看。
等虞金莲进了锦园,凤浅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向锦园走去。
大冬天的,院子里却鸟语花香,不过是宁王的临时住处,也布置得如此讲究。
未必知这个人还真是受不得半点委屈的人。
凤浅冷笑,别说有未必知的前科在,就算没有,这样奢侈的一个人,也不适合她。
不知是有人事先打点,还是宁王知道有美人上门,故意支开了下人,硕大的一个院子,竟看不见一个人。
好在院子里的路并不复杂,就算没有指点,凤浅也很容易就走到一所精巧的屋所前面。
刚步上台阶,就听见里面传来虞金莲娇腻腻的喘息声音。
凤浅眉稍一扬,送货上门,可不是母亲一个人敢想敢做的。
还有人先下手了。
宁王,未必知。
凤浅嘴角微抽翘起,真是一出好戏。
她放轻脚步,步上台阶。
不知宁王是不是喜欢一览无疑的感觉,里屋的珠帘没有落下,也没设屏风,透过雕花窗格可以把里面情形看得一清二楚。
虞金莲衣衫半解,露出雪白的肩膀以及里面鲜红肚兜,肚兜低低地系着,丰满的柔软隆起半遮半掩,晃得人眼花。
他把一个锦衣公子按软榻上,半骑在他身上,一只玉手搭在他肩膀上,另一只手抚上他的胸口,动作诱惑地试图解开他的衣襟。
想来半躺在榻上的锦衣公子就是宁王,也就是凤浅来见的未必知。
凤浅想到未必知的可恶之处,不由得向他看去。
他身一艳紫的烫金花软袍,里面是一条雪白雪缎长裤,明艳亮丽的艳穿在他身上,丝毫不觉得突兀,反而衬得整个人贵气优雅。
锦衣公子微低了头,长发滑下,遮去半边面庞,凤浅看不见他的长相,但那身风骚的穿着打扮,凤浅却再熟悉不过。
凤浅皱眉,脸微微地冷了下去。
锦衣公子抬头起来,明明没看门口,却象知道有人一般,微微转脸向门口看来,露出一张妖孽妩媚的面庞。
凤浅缩到门外,撇脸‘嗤’了一声,恨不得咬那张脸的心都有。
在红秀坊的时候,就什么事都有无颜这妖孽插手,那时她就怀疑过他就是未必知。
只是止烨众人和他关系极好,如果他是未必知,止烨和云末他们不会不知。
凤浅一直以为,如果他们都知道,一定不会独瞒着她一个人。
现在看来,她还真高看了他们对她的情义。
凤浅自嘲地笑了一下。
原来所有人都当她是猴子呢。
而她还就是上窜下蹦地耍着猴戏给他们看。
她从来没奢望过他们诚心对她,但突然发现他们真的把自己排斥在外,心里仍不是滋味。
不过这样也好,她对他们也可以少些妄想。
她在二十一世纪时是一个人过,现在还可以那样过下去。
只要清楚自己是一个人,就不会想着依靠谁。
那样的话,她也会更独立,更坚强。
看看手中的糕点,再看里面火热朝天的画面,她这是进去呢,还是不进去?
进去了,可以让那厮子弹上堂,却生生地憋回去,给他添一添堵。
但如果无颜和虞金莲成了事,那么她也就不用再担心和他结亲的事。
虽然虞金莲从此多了个帮手,以后或许会有许多麻烦,但总强过把自己卖给这骚货。
不知道无颜是宁王之前,她已经不愿意。
现在一想到他那张妖孽的脸上贴着凤浅未婚夫的纸条,心里就寒颤得慌。
这样的骚包留给虞金莲再合适不过。
凤浅正怔怔走神,突然见无颜一个翻身,把虞金莲压在身下。
想必是他被虞金莲诱惑得把持不住,要进入正题了。
如果虞金莲被搞大了肚子,虞皇也不用惦记着把无颜塞给她了。
忽地想到第一次见到无颜时情景,他那东西硬硬地抵在她腰间。
凤浅两眼望天,这家伙应该不会是中看不中用的吧。
又往里瞅了一眼,见无颜正向虞金莲慢慢地俯低头,而虞金莲满面羞红,激动得整个人都在颤。
凤浅看得着急,这么磨磨蹭蹭的,万一来个人,这事可就泡汤了,恨不得在无颜屁股上踹一脚,直接帮他踹进去。
反正是要做的,早做早生儿子。
也正好让母亲死了这条心。
忽地见无颜又向门口望来,她似乎看见他嘴角噙着一抹玩意的笑意。
凤浅的身体急忙后缩,终究是晚了一步,和无颜的目光对了个正着。
无颜冲她挤了挤右眼,嘴角浮上邪媚笑意。
那笑似挑逗,又是玩味。
他们大白天不关门的干这事,虽然不象话,但她站在门口偷看,更不象话,被发现了,还杵在这边接着看,越加强不象话得离了谱。
这时无颜身下的美人等得着急,轻扭着身子撒娇,“宁王。”
凤浅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再接着看下去。
放下糕点盒,放轻脚步,退下台阶。
无颜从窗户望出,看见凤浅飞快离去的背影,眼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就象猎人看见猎物正在靠近自己挖好的陷井。
无颜直到凤浅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口,才收回视线,“公主沐浴的时候,是不是忘了漱口?”
“什么?”虞金莲整个人僵住,震惊得瞬间睁大了眼。
她沐浴的时候明明漱了口的,只是为了赶在最前面亲近无颜,竟忘了含一片香茗。
但见无颜一本正经,并不象开玩笑。
虞金莲寻思,难道是这一路上太过辛苦,睡眠不好,引起虚火上升,让嘴里有了味?
她想到这里,窘得恨不得挖下洞,一头钻下去。
哪里还敢继续下去,猛地推开半压在她身上的无颜,拉上敞开的衣襟,翻下床,跟见鬼一样跌跌撞撞地逃了出去。
“公主,慢着点,别跌着。”身后传来无颜好听的谑戏嗓声,“公主金枝玉叶,如果摔着碰着了,人家会心疼。”
他不说这话还好,说了这话,虞金莲更尴尬得恨不得立刻遁到地底里去,只盼多长两条腿出来,飞扑出门。
无颜眼角噙着三分笑,若无其事地端了手边茶水,轻啜了一口,低声轻笑,“凤浅,游戏这才开始。”
他慢条斯理地喝了半杯茶,才翻身下了锦榻,也不理身上弄乱了的袍子,走到门口,低头看着地上的糕点盒,玩味地笑了一下。
他小的时候,住的那个村子就算最有钱的人家,也是穷的,除了过年过节,难得能买上一次糕点。
后来他有钱了,隔三岔五的就会让人去京里最好的糕点铺买点心。
这时的他早已经不爱吃糕点,只不过让人知道他是有爱好的,有爱好就有弱点。
他要的就是让人觉得他有弱点。
因为,别人眼中,只有有弱点的人,才能够掌控。
只有给人一点想头,他们才会允许他在夹隙里生存。
无颜蹲下身,打开锦盒,取了一块糕点放进口中,吮了吮手指上粘着的糕点沫。
是虞皇让她来的。
不管是她自己要来的,还是虞皇让她来的,虽然结果一样,但他要的感觉却不是这样。
他要她自己来找他,而不是受令于虞皇。
否则的话,这游戏太过没趣。
虞金莲一路跑回住处,衣裳虽然已经拉好,但头发散乱,狼狈不堪,等在院子里的丫头看见,吃了一惊。
忙迎了上来。
虞金莲拽了贴身侍女珍儿,指着自己的嘴,“你闻闻,是不是有味?”
珍儿一脸迷惑,但见主子脸色不对,战战兢兢地凑上前,“没味。”
虞金莲脸色沉了沉,冷道:“你闻清楚些。”
如果真是有口臭,她这脸就丢大了,以后都不知道拿什么脸来见宁王。
可是如果嘴里没味,那么就是宁王打发她走的借口,而且还用了让她这么难堪的借口,那就说明这次选亲没戏了。
反正脸已经丢了,她到希望是第一条。
丢脸归丢脸,但他开始没有拒绝她,说明他对她还是有意思的。
珍儿吓得脸色发白,只得又凑上前闻了闻,仍然没有味道。
但见虞金莲脸色难看得不是一点两点。
她从小服侍虞金莲,对虞金莲的性格十分了解。
虞金莲这次去锦院,和宁王生米熟成煮饭,是势在必行的,但她这么快就回来了,说明事情没办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