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金丝救人无数,同样可以杀人于无形。
凤浅一条腿已经迈进了黄泉,却无知无觉得软瘫在床上,眯着眼舒服得呻吟了一声,“能活着真好。”
等她透过了气,才发现脖子上有东西缠住,痒痒的。
伸手抓了抓,重新向面前俊得离谱,也冷得离谱的脸庞看去。
忽地一笑,“喂,你这么看着我,就象我强奸了你一样。”
容瑾脸上的怒意又浓了三分,攥着金丝的手不由得一紧,只要微微一用力,就能割断她的喉咙。
“别这样,我也是为活命啊,只有这样,我才能活。”凤浅伸了手去揉他的脸,象把他脸上的怒意揉掉。
容瑾偏头避开。
凤浅觉得胸前凉风阵阵。
低头看去,见自己敞胸露怀,胸口上还扎着几根针。
突然间明白那股热意是怎么回事。
小心地提了衣服盖住自己那两点嫣红,又不碰到胸口的银针。
“你把我看了,还拿了针扎我,我咬你一口,吸两口阳气,我们算扯平了,两不相欠。”凤浅厚着脸皮赖皮,“再说今天是朔月啊。”
朔月是可以任她胡为的一晚。
容瑾眼里的怒意更盛,怒火都险些喷了出来,但手一抖,凤浅脖子上的金丝瞬间回到他腕间。
紧接着手一拂,凤浅胸口上的银针瞬间被他收去。
凤浅拉拢衣襟坐起,笑嘻嘻地看面前的冰少年。
得瑟地想,之前说过抱容瑾,刚才虽然没抱着,但亲过,算不算呢?
四儿在外间咳了一声,“郡主醒了,四儿告退。”
凤浅这才知道屋里还另外有人,表情僵了一下,也有些尴尬。
直到听见四儿出去,门重新关拢,才干咳了一声,“今晚怎么会是你来?”
容瑾冷着脸不答,反问,“你刚才是怎么回事?”
“刚才?”凤浅手轻轻覆上三生镯,“我刚才怎么了?”
“你没有任何病症,却游离在生死线上。”
“和以前一样?”
“不是。”
“那我以前是怎么样的?”
容瑾不耐烦答她,眉头一蹙。
凤浅撅嘴,“你都不肯回答我,我也不用回答你。”
容瑾冷看了她一眼,起身走开。
“喂,你不想知道为什么了?”
容瑾连回答都没了,又坐回了琴几后面,继续调配他的药物。
用应付她说话的方式来得到答案,他宁肯不听。
凤浅对着这么一座咬不进了冰山,就算再赖皮,再不要脸,也没地方下手。
摸了摸脖子上被勒过的微痛,还是少惹他为上策。
照着上一世当刑警的经验。
他可是最叛逆的年龄啊,这年龄阶段的少年,最容易冲动,最不顾后果。
万一真一气之下,把她喉咙管勒断了,她找阎王爷哭去吗?
伸了脖子出去,睨了眼坐在窗下的冰块少年,眼珠子一转。
在他面前炼丹,炼不好的话,或许他忍不住就会出声指点。
凤浅身体总是和身体一样快。
一边想,一边就摆上了金砂鼎,药材。
一阶的丹药炼制没有什么取巧的地方,全靠火候掌控。
凤浅忙得手忙脚乱,不是药材少放了一味,就是控制不了火候,出来的丹药没有一个象样子。
而窗下的那位,却只埋头分自己的药沫,一点一点细细地分。
好象面前根本没有一个捣鼓地热火朝天的凤浅。
不管凤浅怎么折腾,哪怕是把金砂鼎搬到了他的面前,他也视而不见。
凤浅连失败了二十几味药,终于忍不住,直接把金砂鼎搁到桌子上,人也站在了桌上。
他仍象无知无觉得分好最后一点药沫,有条不乱地收拾好桌上的小瓶小勺。
起身,飘然走向门口。
凤浅瞪着他冷如清风的背影,“喂,你不管我了?”
“天亮了。”他微顿了一下,拉开房门,窗外传来一声鸡鸣。
凤浅看着打开的房门,几片落花被风卷了进来,他冷萧的身影在花影中离去。
无语地‘哈’了一声,世上真有这么冷漠得不近人情的人。
“我上辈子挖了你家的祖坟吗?”
千巧端着水盆进来,恰好听见凤浅的话。
“如果郡主上辈子挖了我家祖坟,这辈子居然还是我的主子,阎王爷真不公平。”
凤浅哭笑不得,“那是你上辈子挖了我家祖坟,所以这辈子才来服侍我。”
“我才不会做那么缺德造孽的事。”
凤浅笑了一下,把金砂鼎和药材全丢进三生镯,免得被外面屋的千巧看见。
“你今天怎么会这么早进来?”
“因为郡主一会儿赶着上路啊。”
“上路?”凤浅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上哪儿?”
“公子们都要去红秀坊,得在那里住上一个月。而郡主又离不了公子们,所以只能一起前往红秀坊所在的红秀村。”
“红秀坊是什么地方?”
“据说红秀坊里藏着一个秘密,如果解开了那个秘密,就能找到一个神秘之门,进入神秘之门就能找到一个旷世宝藏。”
“如果那个红秀村真有什么宝藏,早被人挖掉了。”宝藏这么狗血的骗局也有人相信,凤浅觉得不可思议。
“那个神秘之门只有在日月重合以后才会开启,开启时间只有三个月,平时就算把红秀坊掘地三尺也是找不到的。据说上一次,云公子已经找到神秘之门,可惜晚了一步,他解开秘密的时候,也正是神秘之门关闭的时候。”
日月重合,日食?
“上次是什么时候?”
“三年前。”
“如果真有这样的宝藏,那还抢破了头?”
凤浅想起武侠小说里抢宝藏的情节,不管放哪里,都是血雨腥风,后背凉飕飕的。
“据说这个宝藏涉及到全天下的命运,并不是一国的命运。所以所有国君,达成共识,共同守护和寻找宝藏。才修建了红秀村,红秀村的百姓全是各种能工巧匠,在需要的时候协助寻找宝藏的寻宝者。平时红秀村是禁地,除了当地百姓,绝不许外人进入。只有在神秘之门开启的那一个月,各国才会派人前去寻找神秘之门。”
“既然这样,派智者去不就行了,为什么我府上的公子们全要去?”
“因为没有人知道神秘门里会有什么样的危险,所以不但要派智者,还要配上武者,医者,还有遁术师。我们府上的云公子是遁术师,惜公子是智者,容公子是医者,玉玄公子和止烨公子是武者,所以他们全接到邀请前往。”
千巧一个一个地数,一脸崇拜。
“我这府上还真是人才聚集啊。”凤浅喃喃自语,“这件事,是怎么起来的?”
“我也不清,只听说红秀坊是魔君当年的埋骨之地。如果那地方不是有什么秘密,魔君为什么会死也要守着。”
“魔君……”凤浅想起诏王说过的关于魔君的故事,又想起三生镯里的三生石,眸子慢慢眯起。
“不但我们府上的几位公子要去,就连天佑太子也要去。”千巧给凤浅梳了一个小坠马髻,配了支红珊瑚簮子。
连皇甫天佑都要去,看来神秘之门的事,并不是空穴来风。
“既然云末三年前就找到了神秘之门,那这次不是直接开门就可以?”
“云公子说,神秘之门跟着星宿位置变动而变动,又说现在的星空位置和三年前已经发生了变化,所以神秘之门也将变化。”
“这么说,要重新寻找?”
“据说是这样。”
千巧把凤浅收拾妥当,打发上了马车。
虽然已经天亮,但毕竟是朔月。
红秀村地方有限,不能拖家带口的一大堆人,凤浅只能带千巧一个丫头。
止烨亲自赶车,容瑾骑了马,护在马车旁边。
止烨和容瑾两人虽然都戴了有面纱的斗笠,把脸给遮了,但气质却遮不掉,坐在马上,仍耀眼地如同天上的日月。
在北朝帝京,凤浅的恶名在外,没有人敢来招惹他们。
离开帝京,就招引来许多姑娘妇人向他们掷鲜花。
凤浅一露脸,立刻飞来一个臭鸡蛋。
臭鸡蛋被护卫拦下,连凤浅的马车边都没沾到。
但凤浅也绝对不肯再把脸露出去给人当靶子。
干脆缩在马车里,闷着头练习用暗火炼丹。
直到傍晚,才在一家客栈前停下。
因为各地的人马都往红秀村赶,所以一路上的客栈房间都十分紧张。
凤浅一众人进入客栈时,刚好有一队前往红秀村的人退房,空了一间房出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