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多口杂,这种事,公主要做,自个去,我可不敢。”
“你以前不是一向无法无天的,怎么就不敢了?”四公主为了找无颜,打发了所有下人,独自一人来找凤浅。
她找谁叫无颜去?
“我怕你二皇叔找我爹的麻烦。”
凤浅怕四公主当真一根筋地去找无颜。
耐着性子跟她耗,拖延时间方便无颜出靖南王府。
四公主噎住,皇爷爷想太子娶凤浅的事,她听说过,只是一心想通过凤浅找无颜,压根没想起这回事。
“难道你真要嫁我二皇叔?”
在四公主看来,二皇叔是一朵鲜花,而凤浅就是一坨牛屎。
二皇叔娶凤浅,等于把鲜花插在了牛屎上。
“你二皇叔如果说不想娶我,你皇爷爷能答应不?”
四公主摇头。
“我说我不想嫁,能不嫁不?”
“或许……可以。”
“为什么?”凤浅微怔。
“你红杏出墙就可以不嫁。”
凤浅囧了,“我还没嫁,哪来的红杏出墙?”
“你私会男人,不就可以,你和政国公的婚事不就是这么没了的。”
凤浅差点吐血,“是他在我的灵堂上乱搞,婚事才泡的汤。”
“明明听说你大婚的时候去私会无颜,被人搞死。”
“西门政说的?”
四公主点头。
“那种狗的话,你也信?”
四公主仍点头。
凤浅暴走。
“你去哪里?”四公主拽住凤浅。
“找你二皇叔。”
“这时候,你找我二皇叔做什么?”
“我要打烂西门政那张臭嘴。”
“你打不到了。”
“为什么?”
“西门政被皇爷爷发配去贫州喂牛。”
“无颜……”
“自己找去。”
凤浅再不要脸,被人当面打脸,也是不爽的。
但天黑,四公主丝毫没看出凤浅黑下去的脸。
“你真是怕我二皇叔,不是因为怕我跟你抢无颜?”
“一个花痴男,有什么好抢的?”
“他才不是花痴男。”
四公主虽然很不喜欢凤浅叫无颜‘花痴男’,但听她口气,并不喜欢无颜,松了口气。
凤浅正有些不耐烦,见一晚上不见人影的云末提了个灯笼朝这边走来。
四公主望着云末渐近的身影,杏眼瞬间睁大,“他是谁?”
“我男人,你别乱打主意。”凤浅没好口气。
“你没嫁人,哪来的男人?”四公主立刻回头看凤浅。
“侍郎也是男人。”
四公主瞪着凤浅好一会儿,“你果然是与众不同。”
把侍郎称作自己男人的人,恐怕只有凤浅一人。
云末已经走到面前,听见凤浅的话,眼里闪过一抹意外。
“谢公主夸奖。”凤浅自动当这话是赞扬她。
四公主张了张嘴,半天才憋出一句话,“你可真是无赖。”
“夜了,我要回去睡了,公主自便。”凤浅皮笑肉不笑地勾了勾嘴,主动挽了云末的胳膊。
云末看了眼被凤浅挽着的胳膊,看向凤浅的眼。
凤浅迎视着云末的黑不见底的眼,挽着他胳膊的手又紧了紧,挑衅地抬高下巴。
云末低头微微一笑,任凤浅吊在他胳膊上,看向四公主,“四公主?”
“是我。”四公主两眼在云末身上乱转,无颜勾人,但这男子却打骨子里透出一股让人挪不开眼的魅力。
凤浅伸手在四公主眼前晃了晃,遮去她的视线,“别看了,看了也白看。”
四公主脸一红,狠狠地瞪了凤浅一眼,“公子找我?”
“是公主的嬷嬷托在下给公主传个话。”
“什么话?”
“珍妃娘娘请了太子带公主回宫,太子正在门口等着。”
珍妃是四公主的母妃。
四公主不怕父亲,却怕母亲,听说太子在门口等着,脸色一变。
不敢再缠着凤浅去见无颜,跺脚而去。
等四公主走远,凤浅把云末的胳膊一摔,走自己的路。
“你男人?”云末温软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凤浅堆了一脸没皮没脸的笑,回头,“为了打发四公主,随口一说,你不用当真。”
“如果我当真了呢?”
“那你会是我很多男人中的一个。”凤浅扳着指头开始数数,“止烨,玉玄,容瑾,惜惜……对了我那府里好象还养着三十几个小侍……”
云末转头低笑了一声,“夜了,我送郡主回房休息。”
“都要走的人了,还献什么殷勤?”凤浅哼哼。
“没能离开前,我还是你的男人。”云末把‘男人’二字说的很轻。
凤浅听在耳中却是别样的味道,脸没来由得红了。
云末不再说话,安静地跟在凤浅身后。
但凤浅低着头,看着他白色的袍角,莫名地心安了。
到了门口,云末得体地向她行了一礼,“郡主早些歇息。”准备退开。
凤浅飞快地抓住他的手。
他微微愕然,低头看向她的手。
“留下吧。”凤浅急切地凝看着他的眼,说出憋在心里许久的三个字,“如果你有更好的去处,我不留你,但如果没有,留下吧,直到你真的想离开。”
云末慢慢抬头,看向她的眼,本极黑的眸,越加黑得没有一丝杂色,“为什么?”
“我睡了一个很长的觉,醒来后,一切都变得陌生,我不知所措。”这种示弱的话,凤浅从来没有说出来过,“我……需要你……”
云末清秀的面庞上渐渐愕住,静看着凤浅不答。
“我不知道你怎么看我,但我需要你。”凤浅艰难地吞咽了一下,“你不需要马上回答我。”
凤浅说完,立刻转身跑开,她怕被他当面拒绝。
云末望着凤浅的背影消失在门后,嘴角慢慢上扬,露出一抹极浅的笑意。
凤浅进屋,飞快关拢门,后背靠着门,心怦怦乱跳。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竟让她紧张得象打了一场大仗。
凤浅等气顺了些,站直身,正想离开门口,突然看见烛光摇曳中,墙壁上映着一个人影。
凤浅吓了一跳,飞快地转头看去。
却见桌边坐着一个女人,脸上戴着小郎的面具。
凤浅脸色一变,警惕地看着那人,“你是谁?”
那人揭下面具,露出一张如花似玉的脸庞,竟是凤浅在老太太那里见过的凤琪,玉洁公主和二叔的长女。
凤浅脸色一沉,她的房间当真是客栈,谁都能来,她的东西,更是谁都能碰。
转身拉开房门,就要叫人。
“别叫了,没人知道我进来。”凤琪把玩着面具。
凤浅不关门,转身冷看向凤琪,“你想干什么?”
“想找你聊聊天。”
“聊天,用得着半夜三更的,偷偷摸进我房里?”
“我这么做,当然是想聊些不想别人知道的事。”
“你怎么进来了?”
她院子有五六个丫头,不可能个个瞎得走了这么个大活人进来,还没人知道。
“从那里进来的。”凤琪指了指身后开着的一扇窗。
窗外是个荷花池,要从那扇窗户进来,不想踩着泥走过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