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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种糟心的情形并没有持续太久,随着那些乌云的不断下压,整座孤峰很快就被那重重乌云包裹住,一时间,乌云、闪电、雷鸣充斥着孤峰的每一寸空间,使一座原本是祥和的孤峰瞬间化为了好似魔头藏身的地狱之所。
在这种外面雷声振聋发聩的折磨下,那些鬼魂早已如风吹落叶一般,被那乌云里面旋即的狂风卷扫得四散零落,无影无踪,而杨亿、魏二苟和柳若雪他们只能老老实实地坐在洞窟内,被动地等待这场不期而至的恶劣天气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感觉到外面乌云散去、闪电息影、一片祥和之光投射到洞窟里面以后,杨亿、魏二苟探头向外面看去,却诧异的发现,此时的自己并非栖身在那熟悉的洞窟内,而是盘腿坐在一望无垠的白色云海之中,远远的,可以看到前面一座黑色的山峰矗立在云海中。
杨亿、魏二苟回头一看,见柳若雪也是一脸讶然地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切,知道她安然无恙,这才放了心,杨亿看向魏二苟道:“胖子,你丫体重大,这么地,你拽着我,我先下去试试,看这里是不是实心的……你他妈别老瞅若雪,听我说行不?”
“啊啊,明白了,你就放心吧,我保证不撒手,必须地!”魏二苟当然知道杨亿此举很危险,因为谁都知道那些绵软如棉絮的云彩虽然看着好看,却是中看不中用,一脚踩下去,难保不来个高空坠落,到时候很可能是尸骨无存,自然不敢掉以轻心,当即一手紧紧抓住杨亿的右手,另一只手则死死扣住坐下的石蒲团,而后眼神坚定地看着杨亿一点头道:“闪电,你就放心地去吧,啊!”
“你大爷的,借你吉言啊。”杨亿没好气地瞪了魏二苟一眼,开始小心翼翼地往下试探,不想却是一脚踩空,整个身子刹那间就往下落去,幸亏魏二苟死命拉住他,才未酿成悲剧。
杨亿心惊胆战地爬回到那方寸大小却不啻是唯一容身之地的石蒲团上,心有余悸地看着魏二苟和柳若雪叹道:“完犊子了,咱们被困在这云海中了,咋整吧?”
魏二苟和柳若雪看向坐下那雾气翻腾却蕴藏着巨大陷阱的云海,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在他们彷徨无计的时候,就见一座硕大的白色方鼎从云下缓缓地冒了出来,那方鼎通体雪白,中间有一方形灶洞,里面燃烧着红色的炉火,并发出淡淡的松脂香气。
那方鼎看似很大,却随着云雾的流转缓缓移动着,当那方鼎移动到柳若雪身边以后,柳若雪忽然失声道:“你们看,这方鼎竟然是用雪做成的,可不奇怪?”
闻听柳若雪的喊声,杨亿和魏二苟凝神看向那方鼎,魏二苟还伸手摸向那方鼎的鼎身,果然如柳若雪所言,竟然真是入手冰凉的雪块,再将手伸向灶洞内,霎时就传出一股焦糊之气。
“呸呸,我勒个去的,还真是火啊,”魏二苟一面吹着还在冒着青烟的手,一面看向柳若雪和杨亿感叹道。
对于这一奇异的景象,杨亿也是百思不解,不明白这雪制的方鼎怎么会任凭炉火熊熊而安然无恙。
片刻,还是冰雪聪明的柳若雪一声轻呼道:“红炉一点雪,红炉一点雪,我好像明白一点什么了……”
杨亿和魏二苟在修道方面完全是认证过的白痴两枚,远不及修炼了数百年的柳若雪,故而见她似有所悟,遂一起看向柳若雪,期待她能有所发现。
“佛释道三家都将宇宙间的万事万物分为阴阳两类,阳类代表光明、向上、生长、正面、外面、动、热、强、男、雄等等,阴类则代表黑暗、向下、死亡、反面、里面、静、冷、弱、女、雌等等,亦即《易传》所云的一阴一阳谓之道和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之意,太极图就是根据阴阳的变化衍生而来,而易经八卦、占卜、星象、堪舆、医药、命理、相术的根源,也是源自阴阳学说,我说这些,就是想说,这雪鼎与炉火,就是代表了阴阳两气演化出的金、木、水、火、土五行相克相生的道理……”柳若雪蹙眉想了一下,没有继续说下去。
俄顷,柳若雪才从沉思中抬起眼帘,看着魏二苟和杨亿轻声说道:“这是禅机,是在暗示咱们要参透眼前这亦真亦幻的景象,从矛盾中寻找到真正的出路,一定是这样。”
见柳若雪的表情一下变得坚定自信起来,杨亿和魏二苟也信心倍增,但一看那开始翻涌的云海,胆气又是为之一沮,杨亿看向柳若雪,惨兮兮地说道:“雪儿啊,你真的确定这里有道儿吗,是真能走的道儿,你确定?”
柳若雪没有回答杨亿的疑问,而是睁大一双美目,向远处的山峰看去,之间几个黑点正以迅疾的速度向她们这里运动过来。
倏忽之间,那几个黑点就到了杨亿、魏二苟和柳若雪面前,竟然是七只羽翼一展长达三米多、通体覆盖彩羽、头上还长有大如鸡卵的赘肉的鹏鸟,那七只鹏鸟飞抵杨亿他们附近之后,羽翼一收,身子一滚,就还无预兆地向云海里坠去,让杨亿他们是目瞪口呆,还以为是那些鹏鸟忽然中枪了呢。
但柳若雪却是心中一动,仔细看向那鹏鸟坠落的方位,留神凝记在心。
待到那些鹏鸟庞大是身躯完全消失在云海之中以后,柳若雪看着杨亿和魏二苟说道:“你们对北斗七星熟悉吗?”
“熟悉啊,哥也是大学生啊,对了,你不知道大学生是啥玩意是吧,就是你们这里的状元,哥老聪明了,嘿嘿”魏二苟是不放过一切能够在柳若雪心里树立自己文武全才、高大英俊形象的机会,趁机又开始给自己脸上贴金。
“滚犊子吧,若雪,别听他扯,他那大学,只要有钱都能上,就跟你们这花钱捐监生是一样的,明白了吧,呵呵”见魏二苟如此糊弄一个纯洁的木妖妹妹,杨亿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便不失时机地揭穿了魏二苟的谎言,气得魏二苟是刚要抬腿冲过去削他,但一看下面的云海,又强自忍耐住了,只是朝杨亿一竖中指,以示强烈的鄙视。
柳若雪没有理会他们俩的胡闹,只是出神地看向那些鹏鸟落下的地方,忽然纵身一跳,向其中一处鹏鸟落下的方位跃身而去,魏二苟刚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呼:“不要啊……”就见柳若雪身子一晃,稳稳地立在了云海中,一脸顽皮地看向杨亿和魏二苟娇笑道:“还记得师傅说过万雷总司会制造出重重困难来试探咱们吗,看来这里便是神霄天了,而这云海,想必也就是其中的修行之一了,呵呵”
见柳若雪毫发无损地站在那里,魏二苟已经刷白的脸总算慢慢恢复了血色,但依然是惊魂未定地看着她埋怨道:“雪儿啊,雪儿,商量个事呗,下次可别再这么玩哥了行吗,哥受不了哇,这心呐,都整得稀碎了,再这样,哥真生气了啊,你就不能让哥省点心吗,啊?”
柳若雪甜美地一笑,完全是那种沉浸在爱情之中的小女孩不加掩饰的幸福感的流露。
杨亿心中一叹,眼前又闪现出了卢灵儿当初看到自己用手机为她自拍的图片时的娇嗔模样,不禁有些感时伤怀。
好在魏二苟并没有给杨亿太多伤心的时间,跳过去抓着杨亿的胳膊,低语了一句“练成了,咱们哥俩一起去找你马子”,然后也不看杨亿的眼睛,拽着他就朝另一处鹏鸟落下的方位跳去……
杨亿甚至连惊呼都惊呼还憋在肺子里,就已经被魏二苟拽着站在了云海里,惊魂甫定的杨亿气急败坏地看向魏二苟骂道:“我他妈还没想殉情呢……”
魏二苟也不生气,笑眯眯地看着杨亿道:“别激闹了,人总得往前看嘛,对吧?”
面对魏二苟关切的眼神和双关的语言,杨亿捏了一下魏二苟的手臂,兄弟之间就是这样,交流不需要过多的语言,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够了。
柳若雪当然理解不了两个大男人之间的心灵互动,只是看向那远处若隐若现的山峰,自言自语道:“那里一定就是神霄天了吧,你们站稳了,一会儿恐怕还要飞起来呢……”
柳若雪话音未落,杨亿和魏二苟就感觉脚下一震,然后就感觉自己一阵疾风扑面,自己就飞升了起来。
低头一看,杨亿和魏二苟当时就不由而同地趴下,并用手死死地抓住了身下那好似西瓜大小的羽毛:此刻,他们竟然是趴在了那鹏鸟的背上,而那鹏鸟驮着三百多斤的他们,却是毫不费力振翅穿行在云海中,自如翱翔。
那一边,双膝斜依、姿态优雅地坐在鹏鸟身上的柳若雪远没有杨亿和魏二苟那么狼狈,神色淡然地看向前方,光亮如绸的青丝和一袭素衣在疾风的抚弄下,如瀑如幻地飘向后面,一时之间,杨亿和魏二苟看得是神魂颠倒,浑然忘了自己是在一只善恶难辨的鹏鸟背上,直到那鹏鸟忽然一个翻身,猝不及防的杨亿和魏二苟瞬间向下疾坠,嘴里同时发出惨叫:“我草,不带这样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