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东西?”皇上瞥了一眼地上刚刚被自己撕碎的奏折,奏折里说,确实有人卖国,但是,卖国者不像是身份高贵之人,倒像是丫鬟的打扮,并且,话音也不像是国都的标准语言,所以,很有可能,卖国者是一个身份高贵之人的侍婢。
“你为什么偷东西?”皇上慢慢的坐在了软榻之上,面无表情,根本看不出他的心中在想些什么。
清荷忍住剧痛,缓缓的说道,“皇上,斓公主当时吃不下野菜,奴婢才会冒险。”
“你是为了你的主子?”皇上忽然之间,脸色变得甚是严肃,盯着清荷的眼神顿时变得有些毒辣。
清荷痛的已经说不出话来,脸颊苍白如纸,整个身子几乎虚脱的瘫在地上,面对皇上的疑问,她只能含泪的用力点点头,然后试图用双手撑住自己的身体。
瑾斓翼心疼将身子想着清荷的位置挪动了一些,想要将清荷揽住,可是皇上却突然走到了清荷的身边,厉声的说道,“你说谎。”
瑾斓翼大惊,顿时停住了自己的小动作,慌张的看着皇上盛怒的脸。
“皇上,奴婢,奴婢,”清荷皱了皱眉,尽量的平整了自己的呼吸,才继续说道,“奴婢说的是实话。”
“不错,父皇,清荷是为了儿臣,才会做出此事,还请父皇网开一面。”瑾斓翼跪行至皇上的身边,拉住了皇上的衣角,眼泪顿时濡湿了脸颊。
皇上恨恨的甩开了瑾斓翼,“来人,将清荷打入刑部大牢,查清此案。”
“是。”咸侍卫早已在房外待命,听到皇上的声音,自然是第一个冲进来,狠狠的押住了清荷,清荷顿时感觉自己的手臂上的骨头便要断裂,疼痛难忍之下,清荷“啊”的一声,险些昏了过去。
“父皇,不管清荷的事情,父皇,求您,求您放了她。”瑾斓翼顿时站起身,将咸侍卫打至一边,扶住了清荷。
“你……”皇上见瑾斓翼竟然如此大胆,心中不禁火大,“你竟敢这般跟朕说话?”
瑾斓翼小心抱住了清荷,心疼的看了看清荷还在流血的脚踝,看也不看皇上,只是淡淡的说道,“父皇,你不是想要知道真相吗,好,儿臣便告诉你。”
“公主,别,别这样……”清荷用力的拉住瑾斓翼,不料瑾斓翼只是看着清荷,摇摇头,示意她不要说话,然后,语气里再也没有了丝毫的温度。
“父皇,通敌是我一人所为,我看不惯您对母后的冷落,才会想要报复,而对于洛妃,非我族人,其心必异,所以才会痛下杀手,所以,这一切都与清荷无关,父皇您是英明之主,想必,是不会为难一个宫娥吧。”
“什么?”
一个惊雷,就这样毫无征兆的响在了皇上的脑中。
瑾斓翼倔强而又冰冷的眼神,彻底的击垮了皇上最后的执着。
就像是山洪暴发,正迅速的将一切的痕迹掩埋。
“好,既然你承认,敌国联系,你又能如何的瞒过别人的眼睛?”
皇上的眼瞥见了地上的奏折的纸屑,迟疑了一下,还是狐疑的问道。
“父皇,儿臣跟靖国联系,自然要换做便装,尽量不让守宫的人认出,否则,怎么会将那么多的消息投递出去。”
“原来如此。”一切的疑问,便这样简单的解开了。
“一切都是儿臣一人所为,还请父皇放过清荷。”瑾斓翼说完,便谨慎的松开清荷,跪在了地上。
“好,你想朕如何处置你?”
“父皇英明千秋,自然无需儿臣提醒。”
皇上瞬时间,感觉自己的身体僵住了,那些忧伤就这样不经意的定格在皇上的脸上。
一时间,整个房间一片沉寂,甚至是李公公,也只是小心的抬头看了看皇上,便匆忙的低下头去,装作不经意的样子。
而清荷,脚踝的疼痛已经将她的身心折磨的憔悴,如今的她似乎已经无力再说出话来。
瑾斓翼一边安抚着清荷,一边冷眼瞥着皇上。
许久,皇上只是失神的看着别处,一句话也不说。
就在大家尴尬之时,玲珑突然闯进来,见皇上失神的样子,慌忙跪在大声的说道,“父皇,父皇,您快去看看,洛妃娘娘,洛妃娘娘她……”玲珑明显的惊慌的喘不过气来,只是一脸惧色的指着永福宫的方向,脸上的深情,甚是着急的样子。
皇上顿时回过神,“洛妃如何?”
“父皇,太医说,太医说……”玲珑说着,眼泪却不争气的先流了出来,顿时话音变得断断续续,“洛妃娘娘,恐……恐怕不久矣。”
“什么?”皇上也不再理会一旁正心肝俱碎瑾斓翼,几乎小跑的跑了出去,直奔永福宫。
瑾斓翼身子一软,扶着清荷的手,顿时也无力的垂了下去,好在清荷依靠在了殿中的柱子上,才免于摔倒,但是见瑾斓翼这般无神的样子,清荷的心中顿时一颤,“公主,您怎么了?”
瑾斓翼摇摇头,没有说话,但是在脑海中,却是闪过了无数的片段,既然她要害我,为何,要真的去死?
玲珑不屑的瞥了一眼发呆的瑾斓翼,嘴角抹起一撇冷笑,慌忙跟着皇上离开。
太医们以乌兰风为首,正聚在一起商量着医治的办法,忽然听到守门的太监报道,“皇上驾到。”
乌兰风便慌忙跪在门前,顿呼皇上万岁。
“免了。”皇上焦急的踏进门来,直接奔去了洛妃的床边,洛妃如今面色蜡黄,胸口的血还为凝固,仍然有些血丝渗出来。
“为何不止血?”皇上顿时盛怒的将身边丫鬟的止血布拿来,轻轻的按在了洛妃的胸口,见洛妃还是闭着双眼,“乌兰风,洛妃的身体究竟怎么样?”
乌兰风刚刚站起身,听见皇上盛怒之语,突然又惊恐的跪下,擦了擦额前的冷汗,小心的说道,“洛妃娘娘已经没有了生命危险,但是失血过多,并且还有身孕,重伤之下……”
“什么?”皇上大惊,揪住乌兰风的衣领说道,“你说什么?洛妃有了身孕?多久了?”
“回……回皇上,”乌兰风顿时感觉喘不过气来,被皇上拽的太紧,已经开始呼吸困难了,若是再不赶紧说完,恐怕,就没有机会说了,“洛妃娘娘已经有了一个月的身孕。”
“一个月。”皇上松开了乌兰风,欣喜的坐在洛妃床边,又见洛妃仍然是昏迷不醒,转瞬间,神色又是忧虑了几分,“孩子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