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战势未完,岂可在此时收回兵权。”太后犹豫不决。
“我军近日捷报频传,老臣得到战报,冉军大部已被我军赶出边境,前方战事基本大获全胜,云风瑾指日便可率大军班师回朝。”
段太后沉吟片刻,问道:“倘若收回兵权,由谁来接替云风瑾掌控军权?”
“太后不必担忧,老臣已有人选,此人太后满意,皇上也会认可。”李丞相早已为李家夺得江山运筹帷幄,对军帅人选胸有成竹。
“李相快快明言。”
“乃皇上最信任的近臣,刑部尚书杨矫健。”
“不错,杨大人对皇上忠心不二,对哀家也恭敬有加,而且智勇双全,的确是个难得的忠臣。”皇太后对这位军帅候选人十分满意。这一刻终于下定了决心,削去云风瑾大将军一职。
“老臣欣慰,启用矫健为我东宸军队的统帅可谓上上策,皇上不会反对,皇太后也非常信任,矫健也能胜任统帅之职。”李丞相面上微露笑意,心下却在大笑。
好得很,矫健一旦兵权在握,李家即刻翻手覆云,大好江山便轻而易举的归属李家所有,到那时,矫健若想做皇帝就推他上位,倘若矫健不愿坐皇位,那他便亲自坐上皇位,凭自己的才干,认真治理几年国政,然后选一个中意的子孙,把李家的江山世代传承下去。
段太后在这边思虑着如何能让轩辕家族江山稳固,不由得点头赞许,“丞相推举之人甚好。”
“老臣还有一事堪忧。”李丞相继续道。
“李相何事烦恼。”太后对李丞相冷硬的的态度缓和下来,说话的语调也平和不少,至少不冷漠了。
“太后,云风瑾武艺超凡,在军中在民间威信都是极高,即使手中不掌军权,此人也十分令人忧患啊。”云风瑾可是个大大的忧患,斩草要除根。
“……”皇太后默然盯着李丞相肃严的表情,心中浮上一种不祥的预感,说不出哪里的原因。
“云风瑾不除,对江山社稷终归有很大威胁。”
李丞相最顾忌的是这个忠心赤胆的大将军,倘若江山易主李姓,云风瑾为轩辕氏复国势必领军揭竿而起,以他的威望必定一呼百应,而且云氏家族还有雄厚的财富做后盾,因此,云风瑾在世间,他日李氏江山必将忧患无穷。
“以李相之见?”太后探问。
“在庆功宴上……”李丞相顿住话语,干脆的做了个砍剁的手势。
“你是说……杀了他?!”
太后说出杀字,顿时心慌意乱。
“毒杀,一杯酒足矣,云风瑾武功绝顶,万不可动武。”李丞相盯着段太后的反应,沉声谏议道。
段太后并非无主见之人,她有自己的处事原则,杀人不是唯一的手段,“目前云风瑾并没有反叛之举,而且,仅仅凭来日的忧患就杀掉为保国立下汗马功劳的功臣,必会惹起朝臣众怨,民心不愿,哀家在午夜梦回之时也会心有不安。”
云风瑾一举率兵击溃来犯之地,保住了轩辕氏江山,他是东宸的救星,是轩辕家族的救星,是百姓心目中的大英雄,纵然他的威望和手握的兵权已构成对皇家的威胁,对有功之臣太后下不了弑杀之心。
李丞相巴不得朝臣们对皇家心存有怨,不搅浑这潭水,他日自己坐拥皇位聚集人心要很吃力,见太后犹豫不决,继续蛊惑,“老臣忠告皇太后,治国无私,为稳固江山社稷,切不可心慈手软,存妇人之心。”
“云风瑾乃保国功臣,没有云风瑾率领众将拼死御敌,浴血奋战,东宸早已亡国。”太后感叹。
“皇太后三思。”李丞相从座位上站起身,合掌躬身一礼,加重几分语气,“关乎江山社稷之安危,优柔寡断势必会酿成祸端。倘若今日放虎归山,他日必当虎祸天下,请太后尽早作出决断。”
“此事……容哀家斟酌。”皇太后蹙眉思虑。
馨兰苑修缮完毕,苑内焕然一新。
这日,轩辕睿欣然将云潇带入馨兰苑。
馨兰苑是按照九云府云潇闺阁的格局建造的,连庭院中的花草树木,栏亭水榭都照搬无二,身在馨兰苑中,宛如回到家中一般。凤元宫虽然奢华厚重,精美如画,却少了这种怡情的景色。
云潇兴趣盎然地把院子转了个遍,从此,闲来烦闷之时总爱到在馨兰宫走走,散散心,赏赏景致,后来,干脆午睡也在移至馨兰苑闺楼下榻,招来了皇帝大人每日光临。
这日早晨起床,云潇在凤元宫寝宫院内的亭子里喝了会早茶,约莫前朝又出了难解之事,皇上怕是还有一阵子才能下朝,正准备换身正式的衣裙和头饰去馨兰苑赏花,活动活动身子骨。
传信太监来报,“启禀皇后娘娘,司徒将军和夫人在宫外请求觐见。”
“可是宝珠来了?“云潇眸中闪过一抹亮花。好几年未见到宝珠了。
”是二夫人夏漓。”
“快请进宫。”
“遵旨。”
须臾,李元把司徒宇和夏漓带进寝宫,两人跪下行礼。
“微臣(奴婢)参见(叩见)皇后娘娘。”
“起来起来,夏漓,别跪了,小婉,快扶起来。”云潇十分热情。
“谢娘娘。”夏漓未等起身已泪水淋漓,小婉上前将她扶起来。
“想来你离宫也有四五年了,因何不请求入宫,我们叙叙旧。”
“奴婢惭愧无颜入宫。”夏漓何尝不想入宫见皇后,她想攀皇后这枝高枝,可皇后漂泊在外四年多,让她如何攀得上?
“以后要常来。”云潇对夏漓心存一丝内疚,毕竟是因为那时自己不能生育,夏漓才上了龙床,惹皇上恼火被逐出了宫,毁了名声,丢尽了脸面,不得已做了妾室。
“谢皇后娘娘。”夏漓恭敬地奉上带来的礼物,“皇后娘娘,这是您最爱吃的点心,奴婢今日早起亲手为娘娘做一些。”
“好诱人的香味,亏得你还记得本宫的口味,不枉是本宫身边的人。”云潇看看盒中精致的糕点十分心悦,让小婉把点心盒子接过来,关切地问:“.这几年……过得可好?”
“承蒙娘娘关爱,奴婢衣食无忧过得蛮幸福的,儿子已经五岁,女儿也已快周岁。”夏漓淡然一笑,经过几年的岁月沉淀,往日浮华的心思已经沉寂。如今她早已为*,有了子女有了家,现在只求利用与皇后昔日的主仆关系,光耀自家门庭,让司徒府在京城成为举足轻重的府邸。
“恭喜啊,看来待你女儿周岁之际,本宫要备一份重礼喽。”
“多谢娘娘恩典,小女周岁之日,恭请娘娘大驾亲临府邸一聚,奴婢在府中摆下酒宴,略表奴婢对娘娘的敬慕之情。”
“在我心里你就如姐妹一般,倘若不遇重大事情,本宫自当亲临司徒府祝贺。”云潇含笑转向司徒宇道:“夏漓为妾全是因了我的缘故,着实委屈些,你能否看在她服侍我多年的情份上,提她为平妻,也不枉我们相处一场。”
“我应下了,漓儿与宝珠两头为大。”司徒宇当即答应。
“司徒也是痛快之人。”云潇心悦赞道。
“谢娘娘隆恩,司徒府期待娘娘驾临寒舍。”夏漓闻言感激谢恩。
倘若皇后娘娘大驾光临府邸,那可是蓬荜生辉啊。
云潇看着夏漓,想起秋月,不禁轻叹:“夏漓,你和秋月是跟着我一起进宫的婢女,我心里已把你们当做姐妹,如今秋月遇难已几年,本宫甚是怀念,又不得自由出宫,烦劳你闲暇时替我到秋月坟前上注香,焚几道冥纸。”
“奴婢遵旨。”夏漓含泪应道,云潇也落下眼泪。
司徒宇不喜欢两人把气氛弄得这般悲痛,设法转移话题,看向云潇凸起的肚子,随口问道:“你又怀孕了?”
“已五个月有余。”他还是这般不计小节,云潇被他这一问羞红了脸,家人以外的大男人关注自己的肚子,着实令人不自在。司徒宇还是没改掉这种不拘小节的作风,也是让人无可奈何了。
“瞧我,光顾着忆旧,怠慢了,你们不是外人,自当是家人,不要尊行宫中那些礼仪,请坐吧。”擦擦眼泪,云潇脸上带了一丝笑意,夏漓入宫应是高兴些才是。
“先别坐,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把宫里人都弄出去,我有话跟你说。”司徒宇突然冒出来一句。
云潇向李元使个眼色,李元接到指示挥退殿内各处侯立的众宫女。
司徒宇还是不放心,瞅瞅云潇身边的小婉,又瞟了一眼一旁躬身侯立的李元。
云潇领会其意,“小婉和李元是本宫心腹,有事尽管说,莫非又没钱了?”
司徒宇一斜嘴角,“钱?哼,这次毋须本师傅向你要,你就得重重地赏我。”
“老爷,你正经点。”夏漓责备的白了他一眼,司徒宇在皇后面前说话随意,对皇后多有不敬,夏漓心下不安,早想提醒他一下在宫中要注重礼仪,不可随性而为。
司徒宇掏出一封信交给云潇,略略正经一些,“此次入宫觐见皇后娘娘是受二弟之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