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香局酒楼内,王阿贵赤裸上身,一头乌黑色的秀发无风自动,飘扬而起。
一股雄浑的法力波动在屋内久久飘散不去,只是这波动一接触到房屋、窗户,立即像老鼠遇到了猫般被反弹了回来。是以,屋内虽然翻滚如波涛大海,但是隔壁的江楠楠和小乞丐却毫无所知。
陡然,王阿贵冲天一喝,却似晴天里突然打了个霹雳。那些屋内飘散着的法力如百川归海一般奇奇涌入王阿贵的体内。一股全新的感觉从他体内升起。
那是一种天地间所以真气都可以为我所用的感觉。
出窍境一重,一百甲士之力。
寻常修士突破到出窍境一重便可获得一百甲士之力。而今王阿贵突破到了出窍境一重,其肉身的强度与往日简直是不可同日而语,哪怕三五个同等级的出窍境修士也不是他的对手。
“好强大的感觉,这就是出窍境的力量么?和肉身境果然是天壤之别,可以直接借用天地间的真气,怪不得可以御风飞行。”王阿贵握了握拳头,感觉到了体内爆发一般的力量。
恰在此时,一道微不可查的打斗声传入了他的耳内。
“有人在打架?去看看。”实力的暴涨,伴随着的便是信心的膨胀。况且这几日在江楠楠身边出手一只都如偷鸡摸狗见不得人一般,只见疾风一闪而过,蜡烛熄灭,王阿贵的人影已经消失在黑夜中。
……
……
此时刚值傍晚,一队人马匆匆从树林里穿过,听得马蹄声,约莫有三四十。为首一人亭堂饱满,面如温玉,自有一股王侯将相之气,却是大宋李国公张渊。
李公趁天晴出门得早;送的也不多,止有几个知己送别。李公也不敢道及国家之事,略致感谢之意,作别起程。人轻马快,一走早已离了大宋京城二十余里,人烟稀少。忽见前面陡起一岗,簇着黑丛丛许多树木,颇是险恶。
这地名叫做乱葬岗。李公夫妇坐着轿,行走的缓慢,三四十家丁慢带马,前后左右,不敢轻离。只有李公之子张元吉与张建成赶着几个前站家丁,先行有一二里多路。
建成是紫舍冠红锦袍,元吉是绿扎巾,面前绣着一朵大牡丹花玄囗袍,肩上缠有一条大剥古龙金鹘兔带,粉底皂靴。向前走一个落山健,赶入林子里来。若是没有这两个先来,李公家眷一齐进到林子内,一来不曾准备,二来一边要顾行李,一边要顾家眷,也不能两全,少不了要中了宇智及化的计策。
这边被差遣扮作响马的人,连夜出京,等了半日,远远望见一行人人林:一个蟒衣,是个官员模样;一个小哥儿,也是公子模样,断然是李公家眷。
于是那人发一声喊,抢将出来,都是白布盘头,粉墨涂脸,人强马壮,持着长槍大刀,口里乱呛喝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与从此路过,留下人头来!”
建成此时见了,吃了一吓,踢转马便跑。元吉虽然吃了一惊,还胆大,便骂道:“吃了雄心豹子都,不知道后面是大宋李国公吗?。”说罢,拔山腰刀便砍,这几个家丁是短刀相帮。这边建成吓得拖了鞍马,凭着这马倒跑回来,见了李公轿子,忙道:“不好了,不好了!前面有响马,把元吉围在林子里面了!”
李公听了道:“这里怎会有响马?”使跳下轿来吩咐道:“家丁听令,分一半去接应;一半可护着家眷车辆,退到后面有人烟处住扎。”自己除去忠靖冠,换了扎巾,脱去行衣,换了一件箭袖的囗袄;左插弓,右带箭,手中题一枝画杆方天戟,骑了白龙马,带领二十余个家丁,也赶进林子里来。
早早便望见四五十强人,都执器械,围住着元吉。元吉与家丁们,都拿的是短刀,甚是抵敌不住。李公欲待放箭,又恐怕伤了自己的人,便纵一纵马,赶上前来,大喝一声道:“何处强人,不知死活,敢来拦截我官员过往么?”
这一喝,这干响马也吃了一惊,一闪向两下一分。被李公带领家丁,直冲了进来,与元吉合在一处。这些强人,看有后兵接应,初时也觉惊心;后来见来人不过二十余人,于是欺他人少。
更何况来时,他们受上面所托,便是要害李公,怎见了李公反行退去?于是仍旧舞枪弄棒的,团团围拢起来,把李公并家丁围在核心。
李公初时,也只道是寻常响马,见他到来,自然惊散。怎知这些都是宇智及化派来暗杀他的银蛇卫,都是百里挑一的勇士。
更何况寻常响马,一击不中立即作鸟兽散去,这干人遵了宇智及化吩咐,不杀得李公并他家眷,回去可是要掉脑袋的。所以更是无人不拼命,况且杀他的人,比李公家丁多了一倍,只一个圈把李公与家丁圈在里边,誓要拿下李公项上人头。
两边杀了一个时辰,日已沉西。李公一心念着家眷,要杀出围来。杀到东,这干响马便卷到东来;战到西,这干响马便拥到西了。虽不被伤,却也不得脱身。到了现在,更是千钧一发之际。
正在李公心急如焚时,突然半空中传来一声大喝,紧接着一个人影从天上直接落了下来。只这一声,好似牙缝里迸出春雷,舌尖上震起霹雳。
正是闻声赶来的王阿贵。
众银蛇卫初时也受了一惊,后来见只有一人,登时凶性再起。那为首的银蛇卫不愿多生事端,故意嘶哑着声音道,“闲杂人等,速速退去,免得自误,丢了性命。”
莫说那银蛇卫,就是李公见了,也不信单身一人的王阿贵能济什么事。便好心道,“壮士且速速退去,这伙强人势众,且他们的目标是我,壮士大可不必白白丢掉了性命。”
王阿贵这一路直接从翠香局飞奔而来,早一阵腰酸背痛。竟全然不理会那银蛇卫 当众伸了个懒腰。道,“念你好心,我也劝你一句,速速退去,免得误了性命。”
那银蛇卫首领身后众人闻言均是勃然大怒,忍不住道,“这小子孤身一人,还敢口出狂言,以为他是大罗神仙下凡呐,真是找死。”
李公闻言也是微微皱眉,他不知为何一出京城便遭到响马的追杀,但看这响马的身手,决计不是普通的响马,此人现在不听他之言,到时候身首异处,那也便是咎由自取了。
张元吉收起了手中的武器,对李公道,“父亲,此人莫不是哪里跑出来的疯子跑到这里撒泼不成?”
李公摇摇头,“我们现在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此人身死也怨不得我们。不过若是我们这次得意逃脱,日后说不得要为这人立个衣冠冢给厚葬了,毕竟此人身死也和我们有些关系。”
银蛇卫首领一晃手中白晃晃的银枪,直指王阿贵,不屑的道,“来来来,我让你一招。”
“啊!”王阿贵却是打了个哈欠,慵懒至极,丝毫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找死!”为首的银蛇卫闻言不再多语,纵马而来,拔枪便刺,看这情景,是想一枪去了王阿贵的性命,身后众银蛇卫立即拍手较好,恍若这一枪之下,王阿贵立即毙命。
银光现,枪出如龙。
面对那纵马提枪的银蛇卫首领的一枪,王阿贵竟似全未察觉一般,仍旧在抓耳挠腮。
连李公都忍不住闭上了眼睛,不忍再去看。
一息……
两息……
三息……
想象中血溅五步的场景并没有出现。
李公睁开了眼睛。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没有人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幕。
一只手,两根手指……
那明亮的枪尖,此刻正夹在两根手指中……
枪身以一个诡异的弧度弯曲着,银蛇卫首领因为用力过大而涨红了面庞……
他继续用力,面庞越来越红,枪身弯曲的弧度也越来越大。
“啪!”
一声清脆的声响!
银枪折断。
银蛇卫首领一个趔趄,差点跌下马来。
“混账!”银蛇卫首领当众出了个丑,却不信邪,回身从下属手中抽出一柄偃月刀。
一声大吼,刀出,寒芒现~
李公甚至能感觉到刀锋之上的森森寒气……
王阿贵依旧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今日不斩你,我面目何在?”银蛇卫首领用尽全力,一刀劈下。
直取王阿贵的脖子。
所有人的心一瞬间拎了起来,包括银蛇卫。
但是下一刻,众人的眼珠子都快凸了出来。
“砰!”
一阵金铁交加的声音。
那偃月刀一砍到王阿贵的脖子上,那银蛇卫首领只感到像是砍上了一块大石头一般,虎口顿时撕裂,鲜血泉涌而出。
银蛇卫首领大面色狂变,大惊失色。
他是真的被惊到了,被吓到了。
“仙……仙人……?”银蛇卫首领只吐出了这两个字,随后浑身颤抖,跪倒在地上,竟是抬头都不敢。
正在他诚惶诚恐间,只间王阿贵活动了下双手,然后仰天长啸一声,重重一拳砸在了地面上。“你出手完了,那么现在,到我了。”
紧接着,在所有人不可置信的眼神当中,从王阿贵刚刚落拳之处,,附近的地面犹如蛛网一般纷纷龟裂开来。李公和银蛇卫首领所站之处,距离最近,龟裂的也最深,其裂纹最深处竟达至数尺之深。
有些马儿马腿不慎踏进了裂纹中,竟然无论如何也提不出来。
李公瞠目结舌,完全无法想象一人之力竟然能造成如此大的破坏力。慢慢的,他眼睛越睁越大,这根本不是正常人可以做到的,银蛇卫首领的话,使得一个连他自己都不敢想象的猜测从他脑海中浮现了出来。
直至数息之后,李公望着王阿贵云淡风轻的模样,再加上几乎已肯定自己的猜测。才连忙下马,磕头便拜,道,“小人有眼无珠,不识是上仙驾临,还望上仙勿怪。”
那银蛇卫的首领此时也已经反应了过来,磕头不止,背后忍不住冷汗涔涔,“小人……小人不该对上仙出手,真是罪该万死,上仙饶命。”
修真者的传说,在宋国这个凡人的国度也是有的,在这里,他们被称作——仙人。
虽然这个称呼离真正仙人的差距简直不可以以道理计,但是这并不妨碍宋国之人对修真者的崇拜。
每过几十年,甚至更久,大周朝便会有修真者或是流落、或是视察,来到宋国。
只是这时间,对于宋国的人民来说却是太久太久了,久到他们都快忘记了。
王阿贵轻轻抬了抬手,示意李公站起来,转而对那银蛇卫的首领道,“你刚才说,让我一招,那么现在,我也给你一次机会。!”
“要么接下我一招,要么……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