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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末世的绝境 第一百四十一章 衣食所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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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村口两公里远的公路上,六辆各式各样的车子横在路中央,有奔驰吉普、有丰田皮卡、有现代吉普,总之清一色的越野车。车上、车下站着十几条衣着各异的精壮汉子,这些人虽然也是面带菜色,但是肌肉却没有萎缩的迹象,仍然保持着有力的态势——这说明他们的营养供给充足。

这些汉子手中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弩箭、长弓、小口径、大型气}猎枪,还有几把54|式手枪。这阵势一看这就是劫道的,只不过这十几个人的队伍没有想象中的杀气腾腾,却有着乌合之众共同的特点——慌乱无序。

“我C你M!”一个身着羽绒服的黑脸壮汉正对着一个瘦小的汉子连踢带打,一张狰狞的大脸气得青筋暴露、面色发紫,“你TM的招子吃屎用的?你哪只招子看见那是普通人?你家普通人能TM机枪手|榴|弹得干丧尸?”

“老大呀,我错了!”地上躺的小个子虽然让踢得吐血却丝毫不敢反抗,只能捂着脑袋一个劲地求饶,“老大饶了我吧,我真的以为他们是普通人啊!他们就5个人,离得太远我看不清啊。”

“老大老大,算了,算了。”一个身着皮夹克的大汉从旁边拽住黑脸大汉的胳膊,“老大,算了,狗子也不是故意的;谁能想到他们会是正规军?”

“狗屁正规军!一群散兵游勇!”黑脸大汉有了台阶下也不再踢打,“TM的让老子去吃‘正规军’的‘现成的’你可真有胆子!你知道这一趟浪费了多少汽油吗?”

“狗子,快谢谢老大。记住,下回看清了!”劝架的大汉指着地上的狗子训道。

“谢谢老大,谢谢二哥。”狗子顾不得吐血赶紧向着二人跪地求饶,脏兮兮的头在柏油路面上磕得“嘭嘭”作响。

“老大——!”丰田皮卡上响起一声惊恐的尖叫,一个拿着玩具望远镜的瘦弱汉子声音变着调地喊道,“老大,他......他们冲着咱来了!”

“老大,怎么办!”、“老大咱逃吧!”、“老大......”一群汉子看着远处的那个黑点带着烟尘越来越清晰,惊恐地就像受了惊的麻雀般叽叽喳喳地叫到;乌合之众就是乌合之众,遇见强敌就知道慌乱。

“逃个屁!能逃得了吗?你们想吃手|榴|弹吗?赶紧把道腾开!”黑脸大汉双眼瞪得跟铜铃似的,冷汗顺着面颊如瀑布般往下流,“都给我趴到路边的草丛,武器扔路面上,把手举起来!”

车上的人听到命令纷纷从车上跳下来,手中武器胡乱往地上一扔钻进路边的草丛把头埋进去双手高举,一个个唯恐比别人慢。几个司机仓惶地把路腾开一条过道,车门也顾不得关连滚带爬地钻进草丛,撅起屁股高举双手,看都不敢看一眼路面。被称为老大、老二的汉子正要躲,却看见一辆墨绿色的吉普车越来越近——躲不了了!

两个汉子就像听到命令一般齐刷刷地跪在路边低着头双手举过头顶,浑身如筛糠般颤抖却大气不敢喘一声。

吉普车在距离他们一百多米的地方减速了,两个汉子头都不敢抬一下,嘴里不断念叨着什么,他们在乞求老天保佑这辆吉普车无视他们的存在赶紧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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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一辆北京00吉普杀气腾腾地驶来,强大的杀气压得这群汉子透不过气来。吉普车的车体是青黑色的,还在不断地往下滴着一种青黑色的液体,残破的伪装网挂在车身随风飘荡着,车轮上沾满了腥臭的杂碎和尘土;保险杠上、发动机盖上、挡泥板上、大灯上、挡风玻璃上......几乎到处是碎肉断骨。

吉普车的车斗上站着一个身姿笔挺的军人,这个军人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眼眶上的挡风镜已经变成了黑色,仍然在向肩膀上滴着黑色的液体;军人头上的钢盔扎着伪装网,长长的柳枝和军大衣的下摆随着呼啸的北风猎猎作响;更为恐怖的是,这个军人手中正驾着一挺他们只在电视上见过的大型枪支——传说中的重机枪!长长的弹链垂在枪体下方、黑洞洞的枪口笔直地指着前方的路面,似乎随时要发出怒吼一般。

吉普车宽大的车斗上堆着小山般的粮食、食用油、塑料袋;整箱整箱的牛肉、牛奶、火腿肠以及一些不知道什么东西的箱子;在这座小山上,赫然坐着三名精瘦的军人,两挺同样只在电视上见过的轻机枪黑洞洞的枪口指着路边偷看的汉子们;坐在正中央的那名军人手中还握着颗圆圆的东西——傻子都能看出来那是手雷。汉子们似乎能从那宽大的迷彩服袖子上看见他“劲爆”的肌肉。

三名军人的脸上不知抹着什么东西使得这群汉子们看不见他们的真实面容,他们能看见的,只是三双血红的眼睛——所谓杀红了眼的人就是这种眼神。然而最令这群汉子们感到噩梦般恐怖的,是车体两侧那两个虽然带着黑血却依然晃眼的大字“特勤”!

吉普车减速到40码,从这群人中间的过道开过,一张张胡乱丢弃的弓弩、砍|刀在车轮的碾压下发出刺耳的碎裂声;道路两边高举着手的汉子听到这声音心疼的想哭,但却没人敢吭一声,眼前的一幕让他们肠子都悔青了——哪根筋搭错弦了,怎么想着打这群魔鬼的主意?

当吉普车终于消失在滚滚的烟尘中后,这群汉子才揉着酸麻的胳膊、颤抖着身躯、腿肚抽筋地从路边爬上路面,没人敢抱怨他们的武器被压成碎片,因为他们的脑海中依然回荡着一个响亮的名字——“特种兵”!

“爷......爷爷的!”黑脸大汉哆嗦着从地上爬起,“亏得老子识时务,这群人竟然TM的是特种兵!”

“难怪这五......五个人就敢进村子。”夹克大汉坐地上揉着抽筋的小腿肚上下牙打着架道,“真是命悬一线啊,要不是这群人不把咱当回事今天就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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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撑不住了。”王阿贵感到眼前一晕,瘫倒在物资上,韩燕和宋婉儿早就撑不住了搂在一团互相靠着休息。金雨堂一下子瘫倒在物资上,两眼无神地看着阴霾的天空,他已经累得再也动不了了。

这车人正是王阿贵他们,当车子冲出村子时,拿着望远镜的陈二狗就看见了远处的路上横着几辆车,大家顿时明白了这些人准备吃现成的。但是瘦骨嶙峋的他们已经在高度的紧张和剧烈的运动中耗尽了本就不多的体力,根本无法再迎接一场战斗,何况这还是一群青壮年汉子;看人数王阿贵就知道这就是那支以前看到过的纯暴力团队,这种人心狠手辣武器众多,和他们打,王阿贵没有把握己方不伤一人,在这缺医少药的末世,受伤往往就意味着死亡。

于是尚有体力的陈二狗换下了精疲力尽的金雨堂,王阿贵命令大家拼着命也要装出一幅杀气腾腾的样子挺过这一段路,仅仅十几秒,四人却耗尽了仅剩的体力;当那群劫匪消失在视野中时,四人像面条一般瘫软在小山般的物资上,任车子拉死人般拉着驶向小加油站。

吉普车绕了一个大圈确认没有尾巴后才抄小路回到了小加油站,接着开进责任林里来到加油站后草垛旁。陈二狗开门下车,警惕地看了眼四周,把手伸进草垛拉住一根绳子使劲一拽,一个空心的草垛轻轻移开,露出里面车库的大门,陈二狗把吉普车停进车库拉上大门,然后一屁股坐在车库地上的草垛上,也顾不得满身的黑血,裹紧军大衣就沉沉睡去。他们已经太累了,累得什么也不愿意想、什么也不愿意做,美美地睡一觉才是他们最渴望的事情。

恐怖的黑夜再次降临,白天还只是小雪飘扬,晚上就变成了大雪纷飞。呼啸的北风夹杂着鹅毛般的大雪吹打着大地,早已冰冻的地面再次堆积起一层薄薄的雪层,而且随着密不透风的大雪纷纷扬扬,雪层在以极高的速度增加着它的厚度——今年不仅天冷,而且雪大。黑暗中的责任林在“哗哗”巨响,室外的气温伴随着大风雪迅速降低到零下二十多度,对于河北这片辽阔的地域来说,这个温度已经算是世纪低温。

车库外两堆草垛已经变成了雪垛,黑夜中的小加油站也已经被大雪层层覆盖,地库外面已经是一片滴水成冰的苦寒之地,这个冬天不知道又要增加多少冤魂;不知道多少逃过丧尸之口的幸存者要死在这苦寒之冬。

与外面苦寒世界不同的是,小加油站的地库中却是另一番景象:宽大的空间里,一圈从工程车上卸下来的座椅围着一个钢板加铁棍焊成的桌子;在昏黄的台灯照耀下,桌子上摆放着的一大一小两个闪耀着亮亮油光的盆子:大盆子里是半盆榨菜、野菜炒火腿肠片,小盆子里是黑乎乎的咸菜丁,两个盆子冒着腾腾的热气夹杂着浓浓的炒菜香味。五个饿狼一般的人坐在座椅上捧着粗瓷大碗拼着命地夹着菜。

扒拉一口喷香的大米饭,夹一筷子榨菜丝火腿肠、就一口咸菜丁,不时地拿起手边的牛奶袋子嘬一口;五个人边哭边吃,苦涩的泪水、心酸的汗水、喷香的白米饭夹杂在一起是如此酸楚——对于小半年没有正儿八经吃过饭的人来说,还能在有生之年吃上大米炒菜简直就像做梦一样!

“我TM的都吃三碗了这肚子咋还感觉空空如也?刚才吃的饭都跑哪去了?”陈二狗拿着锅铲刮着盆子底,整整一锅6斤大米饭已经见底了,但是众人仍然没有饱的感觉。

“行了,少吃点吧。一次吃太多对身体不好。”宋婉儿拽下陈二狗拿着的盆子,然后看了看手中的粗瓷大碗说道,“是哦,我都吃了两碗了也感觉肚子里没什么东西一样。”

“身体长期缺乏能量,对于营养的需求十分旺盛,我们一边吃着、胃部一边消化着,肠子一边吸收着,自然感觉不到饱。”金雨堂扒拉完最后一口饭放下碗说道,“当初我们进行体能训练的时候,一顿饭每个人都是成斤成斤的吃饭,但是人的胃才多大?最大不过装升东西,那么多饭都跑哪去了?自然是被迅速吸收掉了。”

“照这样吃下去,不出一周就吃不了这么多了;一个冬天保证咱们能恢复体力。”王阿贵喝着牛奶说道,“如果咱们有肉的话,我们会恢复得更快,咱们现在需要大量的蛋白质——对了婉儿,咱这一趟打了多少粮食?”

“大米00斤;面粉100斤;小米60斤;大桶食用油两桶;方便面1箱;榨菜6箱;牛奶1箱;火腿肠16箱。”宋婉儿一边吃着饭一边如数家珍地说道,“还有香烟、牙刷、牙膏、香皂、卫生纸什么的一大塑料袋,我没数。”

“这些东西不足以我们过冬;改天还得去一趟。不然的话后半个冬天又得挨饿,唉,吃不上饭一点力气都没有,扛个枪肩膀都发疼。”陈二狗摸了摸被震得青紫的肩膀说道。“对了,今天见得那群劫匪为什么没有饿得变形?地上的武器咱们也见了,按理说他们最多在村口的农宅晃荡一圈,打来的粮食肯定不够他们保证体力,你们看他们的脸色除了菜黄点,根本不瘦——他们的营养从哪来的?我不相信他们能像我们一样进入村子的腹地。”金雨堂突然说道。

“是的,这就是明显的不合常理之处;以前咱们没进过村子,不知道进村子这么难,就想当然地以为只要搜刮几个农户就能吃饱;但是现在看来这不正常,这些人根本没有重型火力,村子外围的农户能搜刮多久?够这十几条壮汉吃多久?现在不比得和平时期吃素都能有劲,在末世的环境下必须保证足够的肉类摄入才能保证强壮的体力,但这末世哪来的足够的肉?打猎?绝对不可能——那么,他们的肉从哪来的?”王阿贵分析道,随着逻辑的推理越来越深入,他的脑海中闪过一个不好的念头。

“你是说——!”陈二狗敏感地想到了一个谁都不愿意面对的现实。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这种人拉出去枪毙一万次都不多。”王阿贵的眼睛中闪过一丝蓝光,寒冷得犹如六月寒冰般刺骨,这让坐在身边的宋婉儿不自觉地感到一阵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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纷纷扬扬的大雪飘扬了将近一个月却仍然没有停顿的迹象,气温已经降到了零下十多度,广袤的华北平原已经变成了一片雪白的世界,厚厚的积雪掩盖了一切肮脏与罪恶、还有那些触目惊心的残酷,只是这短暂的纯净不过是昙花一现罢了,寒冷的冬日带给幸存者的是更大的痛苦和绝望。

虽然冰封的世界和世纪低温使得丧尸那本就僵硬的关节、肌肉变得更加僵硬,移动速度直线下降,使得这时进村搜集物资变得容易许多;但是这种酷寒的天气却让幸存者根本不敢踏出藏身之地半步,绝大多数幸存者死于低温的概率要远远大于死于尸口——已经习惯了暖气棉衣的人根本无法在第一个冬季就重新适应老辈人习以为常的低温。但是凡事总有例外,总有一些人能够在这严酷的环境下生存下来并且活得越来越好。

“呯!”一声沉闷的枪响回荡在广袤的雪原上空,一头冒着严寒外出觅食的牛庞大的身躯上溅起了一朵血花,它想跑,但是厚厚的积雪严重阻碍了它的移动速度,它只能带着伤口嘶鸣着慢慢地移动。

“呯!”又一声枪声响起,这头牛终于倒在了雪地上,这次是那颗硕大的牛头被掀开了头盖骨。

“哇哈哈哈!有牛肉吃啦!”不远处的雪堆动了动,三个身着沾满雪的军大衣、头戴着自己缝制的棉帽子、罩着挡风镜的男人从雪堆里爬了出来,兴奋地嚎叫着、艰难地踩着雪窝走向那头死牛,三条八一杠在他们手中随着身体的一高一低上下摆动,其中一条枪的枪口还冒着一丝青烟。茫茫的雪原上那些被惊动了的丧尸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三人从它们面前耀武扬威地跑过,却很难迈动一丝步伐,好不容易走出了几步,三个活人又跑远了。

“行啊阿贵,一枪爆头啊。”陈二狗拍了拍王阿贵的肩膀羡慕地说道。

“蒙得——别看我,真蒙的!”王阿贵分不清陈二狗的眼神到底是羡慕还是嫉妒,一把拍开他的手往旁边一躲。

“哎呀,这法子可真够折腾人的,冻死我了。”金雨堂哆嗦了一下说道,“阿贵,冬天打猎非得这么折腾自己么?”

“是啊,就得这样。这不像其他三个季节可以挖陷阱、设诱饵什么的,冬天想打猎就一个法子:看见猎物了就趴雪地里等。直到猎物进入射击范围;如果身体不够结实,根本扛不住低温。”王阿贵打开一盒香烟,抽出两根递给两人,“抽支烟,解解寒。”

“这斗牛可真不小,这是家牛么?这会儿的家牛不应该和人一样皮包骨头么?怎么还这么壮实?”陈二狗踢了脚死牛、摸了摸死牛厚厚的脂肪层说道。

“这是家牛,你没见鼻子上还有环么?牛、马、羊、鸡和猪不一样,家猪如果没人管的话很快就会饿死,但是前四种动物却可以自己活着;还记得那满地的庄稼不?不用吃别的,单吃这些就够它们过冬了。”王阿贵解释道,“今天已经打了几只了?这该是第三只了吧?”

“嗯,两头羊再加上这一头牛,今天咱哥仨人品爆发!哪像前几天,跑几天就打着一条狗,还瘦的跟干柴棍似的。”陈二狗抽了一口烟道,“他NN的,这么多东西用雪橇拉得拉到猴年马月了?”

寒冷的天气虽然让丧尸无法活动,但是这种华北地区从来就没有过的低温也让王阿贵他们根本无法进村搜集物资。厚厚的积雪让北京00这种轻型吉普车根本无法行驶,况且那及膝深的雪层下不知道隐藏着多少沾满病毒的丧尸,看不见、打不着、还不能保证机动性,王阿贵宁可出来打猎也不敢冒险进村子。

“今儿拉不走先用雪埋住,没办法,让偷就让偷了吧,就当做回善事吧。”金雨堂拿出电工刀就要蹲下来,他打算把牛肢解掉,一点一点拉回去,跟王阿贵练得多了,关于杀动物他已经学会了些技术。

“谁?”王阿贵突然大喝一声,八一杠刷地扛上肩头瞄准一个地方,“出来!再不出来就开枪了!”

金雨堂和陈二狗迅速同王阿贵背靠背站好摆出“刺猬阵”,三条枪指向不同的方位,这样的戒备姿势可以防止背后有人偷袭,三人背靠背戒备能保持60°全方位的警戒。

“阿贵,有人么?”陈二狗一边戒备地看着他负责的方向,一边问道,他没有发现任何有人的迹象;金雨堂同样也没发现附近有人。但是他们相信王阿贵,上过真正战场的人绝对不是他们这种没动过枪的兵能比的,尤其是那种超人的第六感,只有在生死一发的战场上才能逼迫出来。

“我没看见,但是我能感觉到,雪堆里绝对有人。”王阿贵一边瞄准着那个方向一边小声说到,“就那一个人,你们不用戒备了。”

金雨堂和陈二狗扭过身,三个人三条枪指着同一个方向慢慢地走去。及膝深的雪被三人踩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他们离目标越来越近了。

“再说一遍,马上出来,双手抱头跪地上。否则格杀勿论!”王阿贵再次大吼一声,扣在扳机上的手指开始慢慢收缩;这时陈二狗和金雨堂才看清王阿贵指着的是一个微微隆起的小凸包,这点凸起在茫茫雪原中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二人心中不由暗叹道:上过战场的老兵果然不一样。

“别......别杀我。我动......动不了了。”一只胳膊缓缓地伸出雪堆,那个凸起动了动,从下面传出一声微弱的求饶声。

果然是个人!听声音看样子这人已经冻僵了,但是三人仍然不敢放松警惕,仍旧一步一步地保持着警戒式向那个人移动,末世世道残酷,一个微小的放松都可能导致万劫不复的后果,小心小心再小心是末世人的生存法则之一。

“冻僵了。”金雨堂踢了踢那个人,那人只是随着金雨堂的脚蠕动了一下,三人这才放下心来,王阿贵和陈二狗收起枪蹲下查看,金雨堂仍然持枪环顾四周警戒着。

这个人是趴在地上的,整个身子已经被漫天飘落的雪花盖了厚厚一层,看样子这人已经在这儿趴得时间不短了。王阿贵把这个人翻转过来,让他仰面而卧,这是个男人,看模样还挺老实,胡子拉杂的脸上已经结了一层薄冰,颧骨高耸的脸已经苍白、嘴唇紫得发黑,双眼紧闭着,几乎已经没有了呼吸。身上脏烂的棉袄紧紧冻在他瘦弱的身板上,一条发烂的工装裤子里竟然塞得是茅草。

“天,穿成这样还敢出来,看来真是饿疯了。”王阿贵把手伸进男人的破棉袄里,掏出来的却是一把茅草和少量的废纸,这个男人竟然靠这点东西保暖。

“还能救活吗?”陈二狗看了眼男人冻得青紫的手和穿着单皮鞋的脚问道,他对这个男人能否活着表示希望不大。

“还行,心跳虽然微弱但很规律。这家伙以前身体素质不错,应该是干体力活的人。”王阿贵摸了摸男人颈动脉,点了点头,“先给他灌点酒,用雪擦摩擦他的手和脚,再这样冻下去即使活过来手脚也得截肢。”

陈二狗从怀中掏出一个军用水壶塞到男人嘴上,给他灌着白酒。男人虽然被呛得咳嗽,但还能把酒喝下去,这说明这人的生命力十分顽强。

“去那边草垛子下,烧堆火让他暖和暖和;能救活算他命大,救不活咱也尽力了。”王阿贵在男人身上搜了一边,除了一把电工刀外没有任何武器——这是个普通幸存者。

男人被架到不远处白雪皑皑的草垛子下,陈二狗在草垛子中抓起一把茅草往男人的衣服里塞,他不可能像电视上一样脱下自己的衣服给他披上,那样做演电影可以,真做了可是等于自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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