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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七七 阻敌宁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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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大寿被刺骨的疼痛弄醒,感觉全身都散了架一般,尤其是腿,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搅动,他睁开眼睛一看,一个家丁正把一根木茬从自己大腿里拔出来,而那根左腿已经扭曲的不成样子了。

“发生了什么事儿,家丁营堵上缺口了吗,关城那边如何,祖宽为什么还没有消息传回来?”祖大寿咬牙问道。

家丁尚未说话,一声爆炸声从不远处响起,宁海城中一座牌坊在轰鸣声中倒塌,巨大的声响震散了祖大寿脑袋里的混乱,他恍然响起刚才发生了什么,北府军的重炮轰塌了城墙之后,他立刻率领家丁营堵在缺口,既想让城外的守军继续坚守,又要作为后备,但是家丁营刚刚到达缺口,便有天火降临,两千人的家丁顿时死伤一片,他自己也被炸起的一根木料砸中身子。

“小人也不知道祖宽将军如何了,外面的人已经乱了,都往城里跑,有些人投降了。”那家丁一边用夹板把祖大寿的腿固定,一边把自己知道的消息告诉他。

正此时,一个千总跑了过来,说:“义父,义父,高第那狗东西叛了,带着人抢了东罗城,如今向着威远城去了啊。”

祖大寿听到这个消息,不顾伤痛,翻身上马,说:“快快集合兵马,出城迎战,绝对不能让他占了威远城!”

作为辽镇老将祖大寿自然知晓威远城的利害,这城堡虽然小,却孤悬于山海关以东三里之外,堵住了大军东撤的道路,若是被抢下,山海关这些关宁军便是插翅难飞了,那些乡勇也就罢了,这一万多关宁军可是他祖大寿的骨中之骨,血中之血,日后还要靠他们在清国安身立命呢。

那千总却说:“义父,如今已经是三面受敌,清国的援军还在宁远,咱们肯定是支撑不住了,义父,快随孩儿去老龙头,那里还有几艘小船,义父坐上船去宁远吧,那里还有二老爷和姑老爷父子,祖家还能东山再起,您若是陷在了这里,您那十几个子侄,可就都要寄人篱下了。”

话还未曾说完,缺口处已经是响起阵阵喊杀声,祖大寿强行站起身子,站在废墟上往外看去,外面的守军已经四散而逃,几百个身披甲胄,头戴铁盔,手持大刀长矛的跳荡手,正追着数千士卒追砍,一路杀到了宁海城下,军心尽丧,士子全无,这宁海城定然是守不住了。

那千总抓住祖可法的手,说:“可法快带义父去坐船,这里由我守住,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祖可法应了一声,牵起祖大寿的马向南跑去,上了南城墙,入眼所及皆是一片火海,而在火海之中有城墙通往海中,这段深入大海的长城被称作老龙头,家丁已经把船弄了过来,下了长城,祖可法想把祖大寿抱下来,发现他双眼紧闭,脸色发紫,胸膛起伏不定,祖可法失声说:“定然是刚才的火箭有毒,快上船,到了宁远才会有大夫!”

当徐麻子率领大军绕过一片石关的水上长城出现在辽西走廊的时候,已经是三日之后,大军从山谷丛林之中穿行了三天,已经是人困马乏,特别是宽邦一带渡过六州河的时候,河水湍急加上山路难行,除了骑营的马匹,机动步营纷纷放弃骡马,交由辅兵看管,全都步行前进,一路疾驰到了小团山堡一带。

这里地势起伏不定,是辽西比较常见的丘陵地形,一条弯曲的官道穿行于土丘之间,直达宁远河,隔着宁远河便能看到高耸的宁远城,渡河侦查的夜不收传来的消息,宁远城已经人满为患,城头的旗帜也换成了东虏两黄旗的。

宁远河与宁远城一样,是辽镇抵挡东虏的防线,当初努尔哈赤围困宁远,以后大凌河之战,锦州之战连连发生,虽说还有锦州在前,但已经不敢野地对阵的关宁军只依靠城堡守卫,为保护宁远以西的核心地盘,整条宁远河没有一座浮桥,只靠渡船来往,正因如此,渡口和距离渡口不到半里之地的那段可以涉水过河的石河滩就成了沟通宁远河东西的必经之路。

“夜不收已经回来了,周围的七八个堡子、村庄都是没有人了,他们发现,东虏和关宁军正押送着大量的百姓向东而去,这是要迁徙辽民了。”副将走到徐麻子身边,把情况说了一遍。

“宁远河以西还有多少敌人,东虏到了哪里?”徐麻子问道,虽然没有接到消息,山海关的关宁军多半是败了,没有斗志的关宁军他不放在眼里,关键是东虏。

“夜不收抓了两个东虏的甲兵,济尔哈朗面朝六州河列阵,与关宁军共有四万人,准备把北府军团挡在河西,而皇太极和吴三桂则到了宁远,却只有不到两万人。”那副将继而说道。

徐麻子拄刀而立,忽然摇摇头,说:“如今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咱陷在了东虏的包围圈里,济尔哈朗的主力也被咱切断了退路,你知道,这仗该怎么打吗?”

“末将不知道。”副将说道,按照计划,这支偏师的目的是拦下要东迁的辽民,如今却堵住了东虏主力退路,东虏必定是要拼命的。

徐麻子哈哈一笑,说:“还能怎么打,自然是死守,看是东虏先把咱灭了,还是殿下先把济尔哈朗击溃。”

副将的脸色微变,没有说话,实际上,己方是处于劣势的,这支偏师一共三个机动步营和一个骑营,加上加强的炮队,也不过八千余人,要面对皇太极和济尔哈朗的两面夹击,而济尔哈朗麾下有四万人,比刚打下山海关的北府军团兵力还要多,又有河流可以利用,完全可以部分兵力据北府于河西,抽调精锐回身夹击己方。

“天津一战,十万闯逆围不死军,余彦将军不过万人即可御敌,你我麾下都是北府精锐,八千余人都是百战老兵,若连区区数万东虏挡不住,如何称之为北府主力呢?我这帅位是不是也交由余彦来做了?”徐麻子正色说道。

“末将明白了,末将自当死战不退,绝不堕了我军威名,请大帅指点方略。”副将躬身说道。

徐麻子招来几个步营的将军,依次分配任务,此次出击,可不是固守待援那么简单,还需要封锁辽民东迁的道路,所以要防守的面很广,如今已经捣毁渡口,烧了部分渡船,但仍然要顾忌石河滩与渡口两大要点。

雄踞于河西的小团山堡和那低矮的小团山把官道夹在中间,也是附近仅有的两个制高点,这也是徐麻子布设兵力可以利用的两个点,徐麻子亲率两个步营和一半的骑营防守小团山堡,而把山丘交给了副将,除了留下三门战防炮和两个步营本就有的炮队,其余全都加强到了山丘之上,副将的主要任务就是用尽可能少的兵力保护作为火力核心的火炮,而火炮则在山顶用火力支援小团山堡的步营。

徐麻子把三门战防炮安置在了堡垒顶部,既可以与山顶的炮队形成交叉火力,也可以封锁可能从石河滩渡河的东虏,除了留下一个铳队警戒石河滩之外,其余的步卒全部在河西的平坦之地展开,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方阵,一半的铳队布设在四角,长矛手在铳队之间,而其余呆在阵列之中作为火力核心,步营的野战炮则加强在了正面方向。

在山丘之上,炮队还在步卒的支援下把炮车推到山顶,第一波攻击已经是到了,一直超过两千人的白甲兵从西面而来,为首正是副帅鳌拜,宁远城上也有一股狼烟腾空而起,显然东虏已经知道有一支军队绕行到了大军后面来了。

鳌拜在官道上眺望着这支忽然就出现在侧后的北府军,在看到其多是步卒少有骑兵之后才确定后方无逾,他最担心的就是主力出征在外,辽东老家被人掏了,如今看来,这支兵马当是绕行山谷穿过来的,认输不过数千之众,虽然人数不多,但鳌拜仍然不敢掉以轻心,他回顾了大清与北府对阵的历史,除了可怕的堑壕战和守城战,少数的几次两军对垒多是骑兵对攻,但凡北府军团有步营参与,大清便是甲兵也难以攻破步营的防守,眼前这个大方阵古怪的很,鳌拜从未见过,却也不会轻视了。

以往轻视北府军战术或者武器的人多是死了。

正在此时,忽然炮声响起,鳌拜本能的低下头,却没有听到呼啸的声音响起,再看河边,那小团山堡上已经硝烟滚滚,但炮击的方向却是东面,这个时候一个汉人千总跑了过来,那千总还穿着辽镇的衣甲,正是关宁军派来协助鳌拜的,他道:“鳌拜将军,那是红夷大炮的声音,应该是皇上发现贼军堵住了渡口,正在河东发炮轰击呢!”

“早知道,我们也应该带些大炮来了,对付这种步阵,用大炮轰击效果最好了。”鳌拜身边一个甲喇章京说道,这人与鳌拜与几分相似,正是鳌拜的弟弟穆里马。

鳌拜微微点头,却也是满脸无奈,乌镇哈超倒是有不少红夷大炮随军出征,但是渡宁远河的时候,因为没有浮桥只有渡船,渡船承载不住三千多斤重的红夷大炮,只得作罢。

如今宁远方向虽然发炮支援,却也是乏善可陈,布设在城头的火炮打不了这么远,而拉下城的红夷大炮因为小团山堡和堤坝的阻隔,被挡住了射界,一时半会是支援不到了。

“鳌拜将军,趁贼军立足未稳,我们进攻吧。”那汉人千总建议道。

穆里马随手抽了那千总一鞭子,骂道:“你个狗尼堪,是看我们兄弟死的不够快吗?贼军近万人,我们只有两千,是让我们送死吗?”

鳌拜抓住穆里马还要逞凶的鞭子,扔到一边:“你住嘴!他说的对,我们要展开进攻,如果不进攻,任由北府贼军施展,等萨哈廉郡王和乌镇哈超的援军赶到的时候,这些家伙就已经挖掘好了壕沟,筑造好了胸墙,那个时候就很难打了!”

穆里马低下头,没有再敢说话,年前的老哈河一战他也是参与过的,阵地堑壕战,与北府军对阵就是一个绞肉机,在那种地形下,白甲和阿哈没有任何区别。

鳌拜抓过那千总,说:“穆里马,你和我各率五百骑兵掠阵冲击,记着千万不要靠的太近了,让其不敢解散阵型即可。”

见穆里马去挑选人手了,鳌拜抓过那个关宁军的千总,说:“陈千总,你觉得进攻这种步兵方阵需要什么?”

那千总想了想,说:“没有火炮,乌镇哈超和大清的甲骑都不好发挥,步战是肯定的,贼军却有火炮,咱们得需要盾车掩护才能靠近。”

鳌拜重重点头:“你说的非常对,所以你立刻去通知萨哈廉郡王和孔有德将军,让他们把撤退中辽民手里的板车、独轮车都集中起来,做成盾车一道运来,等大军到了,我们才可以进攻。”

小团山堡四周都是平坦的地形,这片肥沃的土地上的冬小麦被人马踩踏已经毁伤殆尽,鳌拜没有从更容易冲锋的官道进攻,因为他发现官道上有石灰痕迹和小红旗,他知道那是北府军炮手所为,骑队冲过那些标定好的地方,肯定会受到重击,而且并不宽敞的官道不容易展开兵力,而面对火器部队,最重要的就是把队形散开。

两支骑兵出现在原野上的时候,步营的野战炮已经推出了阵地,用实心弹轰击着,硝烟不时腾起,效果却并不明显,东虏的甲兵分的很开,而且路线飘忽不定,很难打中,一直进入到一里之内,野战炮换上了葡萄弹,才开始有了战果,鸡蛋大小的葡萄弹无论打中甲兵还是战马,都是激射起一蓬血肉,海碗大小的伤口出现在身子上,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在这种伤势下活下来。

而东虏的甲兵散的更开,鳌拜命骑兵以十人为对,四面出击,在百步开外用羽箭抛射,攻击方阵四角的铳手,而铳手肃然而立,并不还击,只有野战炮怒吼不断开始用泼洒霰弹。

徐麻子坐在方阵中央,闭眼假寐,骑营的将军走过来说道:“大帅,东虏嚣张,不如末将率精骑出击,杀杀敌人的威风。”

“不需要,只是试探罢了,留着体力对付东虏的援军吧。”徐麻子淡淡说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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