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雪正趴在方向盘上从挡风玻璃朝外张望，凌初寒敲了敲车门，冷不丁的还吓了她一跳。
“陈小姐，你怎么在这里？”凌初寒问。
陈雪有些不可思议的看了凌初寒两眼：“你没事儿了？先上车再说吧。”
凌初寒绕到副座位上：“是你报的警？”
“是的，我晚上在公司处理点事情，加完班刚出门就看到你被人强行拉上了一辆面包车。我怀疑跟今天下午的事情有关，所以就报警了。”陈雪说。
凌初寒叹了口气，心说要是陈鹏飞有他女儿这样深明大义，将来一定少不了他的好处。只可惜聪明反被聪明误，竟然跟劳资过不去，我不搞你就算你祖上积德了。
“你是怎么脱身的？”陈雪问道。
“警笛一响，对方便作鸟兽散了，我就是趁这个机会逃脱的。不过有一件事情或许你并不知情——陈总也在。”
“什么？我爸找人绑你？”陈雪无语的甩着头：“真是越来越离谱了。”
凌初寒见陈雪还比较好说话，便问道：“陈小姐，你不介意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吧？我真是一脸懵逼啊！”
陈雪叹了口气：“其实你知道得越少越好，我也不想连累到你。”
凌初寒无所谓的笑了笑：“可是已经连累到我了，我是不是应该了解一下内幕，做好相应的防范措施？”
陈雪无奈，只好告诉凌初寒：“最近几年银根紧缩，银行能够发放到市面上的贷款越来越少，很多企业拿着抵押物也贷不到款，这就滋生了民间借贷，丹阳市的地下钱庄也随之蔓延。”
“不过地下钱庄的钱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他们的主要资金来源就是本市的龙头企业，比如乐邦地产、高创集团，甚至我们天工科技也是其中之一。”
“地下钱庄放给外面的债，月利率从百分之五起，到百分之十五不等。如此高额的回报，让从事正规行业的企业也不甘放手。于是乎，企业与民间相互拆借，牟取暴利。甚至出现了我们向地下钱庄借钱放贷的反例。”
听陈雪这么一说，凌初寒大概明白到一些事情：比如张建德就找周景借过钱，他以月息百分之五的成本把钱弄到手，然后以月息百分之十甚至更高的利润把钱放出去，赚取差价。
像天工科技这样的大型企业在需要归还当期债务的时候，不可能连一两千万都拿不出来，最大的可能性应该是放到外面的钱一时收不回来，造成了资金周转不灵的局面，带给他的，是高额的罚息。
即便在这种情况下，陈雪仍然预留了三十万员工的基本工资在账上，实属是有良心的老板了。
就算凌初寒不打算帮陈鹏飞，但也不想看到陈雪陷入困境无能为力。
所以，这件事情他决定继续参合下去。
陈雪接着说：“我爸把流动现金以月息百分之七的价格贷给了当地社团成次，也就是他们口中的大哥成。后来当我们遇上一个愿意把月息抬到百分之十二的企业主时，公司账上已经没有足够的现金，于是我爸又向车林以月息百分之六的价格贷了一笔钱转借给那位企业主。”
“现在我们的账期到了，企业主和成次却拿不出钱。我们催对方，车林又催我们。三角债嘛，很平常的事情，可是没想到车林会使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逼我爸还钱，正当他们意图不轨的时候，你出现了。”
陈雪捋了下耳边的发丝，转过头来感激的看着凌初寒。
凌初寒用手指挠着鼻尖：“我看事情远没这么简单。”
“……”陈雪不知道凌初寒什么意思，诧异的望着他。
凌初寒说：“我刚才说了，你爸也在现场。很显然他相信车林不会干出那种卑鄙的事情，我想他们已经达成了共识：是大哥成在从中搞鬼。由于我的突然出现以及对我的不了解，他们怀疑我是大哥成派在你们身边的人。他们把我带到这里，就是想逼问我关于大哥成的事情。”
“真是糊涂，”陈雪愤愤然的说道：“如果你是成次的人，下午又怎么会救我们呢？”
看来陈雪在国外学的都是书本知识，对于江湖上的尔虞我诈缺乏基本的了解。
凌初寒决定给她上一课：“成次的目的在于挑拨你爸陈总与车林之间的关系，不管我出不出现，这个目的已经达到了。而我救你们，有可能只是为了换取你们的信任而进行下一步谋划。”
“这么说，你真有可能是成次的人？”陈雪顺着凌初寒的思路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
凌初寒点了点头：“从车林和陈总的角度来揣测，我确实有可能是成次的人。不过天地良心，我真不认识什么成次！”
陈雪：“嗯，我相信你。看来是成次收买了虎哥，让他们离间我爸和车林之间的关系，居心叵测。”
凌初寒心中暗想，岂止是居心叵测，他收买虎哥等人，又动手做掉了他们，简直就是丧心病狂。像这样的社会毒瘤，凌初寒不介意将他清除掉。
不过，在除掉成次之前，凌初寒还是很好奇的想弄明白成次、陈鹏飞以及车林三人之间的关系。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凌初寒依旧朝九晚五的干着自己的市场营销，渣男胡不时挤兑挖苦一下他，不过凌初寒已经没心思把精力放在这种小角色的身上。而陈鹏飞看凌初寒的眼神始终不得劲，但却再也没提那晚的事情，估计是因为陈雪跟他说了些什么。
凌初寒为天工科技签定的第一份合同很快开始施实，从乐邦地产那里拿了首付款的支票后，凌初寒被张建德带到一个半退休的工业园区，同行的除了跟班刘斌，还有新提拔的助理白伊。
“白伊小姐，帝都人氏，工作起来相当得力。以后天工科技那套项目的实施工作，你就与她接洽吧。”张建德把白伊介绍给了凌初寒，大踏步的走在工业园区的草坪上。
凌初寒向白伊伸出手来：“白小姐真漂亮，能与你合作，是我的荣幸啊！”
白伊趁张建德和刘斌不注意的时候，一掌拍到凌初寒的手心上：“合作愉快啊，凌先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