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请赵画师。”张择端说罢,朝店铺门口招招手。
凌普立即让待命的两个**女抬着一个画框,扭着好看的腰肢走上台来。
两个**女一边抬着画框一边款款摆弄着身材的姿态,由于穿着轻薄的衣裙,隐隐可见从里面透出一丝丝白皙。在张择端的安排下,这几个**女妓卸去了以前的浓妆,换成了淡妆,淡妆之下的**女出落的清丽可人。不过仍旧缺乏大家闺秀的气质。
两个女子公然亮相于台面,在人们眼中还穿的较为暴露,台下的人群就轰动开了,有逛过妓院的爷们,一见之下,就低声交谈起来。
“怎么越看越像醉春楼的桃红姑娘啊。”
“咦,那个不是醉春楼的绿牡丹么。”
……
下面的人都在议论交谈着,但不敢大声叫出来,或许是在这大庭广众怕有失身份吧。而台上的两个**女将画框抬上来后,就分别站在左右两边,含着笑容面对台下众人,一点没有羞涩。那个叫桃红的**女还故意扰首弄姿,绿牡丹则大胆的不时拨开自己的长裙,露露自认为健美的白白美腿。台下的爷们看的眼睛都大了。许多人便努力挤着往前靠。
张择端哈哈一乐,这便是用美色加画色吸引观众。这时候赵酒爷也上台来了。赵酒爷虽从未当着这么多人鉴赏过书画,以他阅世的年纪,面对大众却不惊不慌,表现出特有的镇定。他先对着张择端拱手,“张公子。”张择端也拱手,“有劳大哥了。”
由于事先已经说好,赵酒爷没有再多言。转面走到台前,抱拳朝着台下的人们,同时说道:“在下赵酒爷不才,既然玉璞画坊张公子信得过,那我就献丑了,说的好不好大家尽可评判。”
接着赵酒爷来到画框一旁,瞧了眼站在两边的**女一眼,对着二人报以笑容,感觉挺尴尬的。然后指着画框道:“此幅画品,正是雕版的四尺仿真画。”
“那不是仿真画,怎么可能有四尺仿真画呢?”一个人群外的年轻公子大声道。
众人转头去瞧,见这个公子手拿一把白绸折扇,着一身华服,神态举止颇为儒雅,翩翩姿态,一副富家公子哥的派头。
张择端看到公子哥,偷笑不已。因为公子哥是凌慕云。
凌慕云走上前,那些人纷纷给他让道,想看一看这个公子哥怎么拆台。还因为他与众不同的气质。来到台前,凌慕云对着台上的赵酒爷说道:“这位赵画师,敢问你刚才说的四尺仿真画可是真的?”
赵酒爷以一贯作风,谦虚道:“这位公子,在下虽非有名气的画师,平生所学得益于画院画坊,略懂画品之道,在下可不敢当着这么多人打诳语。”
“好。那就请你说出个道道来,只要大家信得过,本公子就不为难。若是贵画坊以手工描摹品来敷衍大众的眼,我就叫人拆了你这台子。”凌慕云仍是声大,语气里透着一种不怒自威。
旁边的人听着公子哥如此不客气,都对他另眼相看,猜知他必是某个权贵府上的公子,不然谁敢在西京这块地盘随意造次。人们都等着看热闹,以为这下玉璞画坊惹上了一个难应付的公子哥,恐怕今儿的卖场要砸锅了。
张择端适时站出来说一句:“赵画师,你就让大家见识一下吧。”
赵酒爷便指着四尺钟馗像道:“大家看好,首先从此画品的尺寸来看,绝对的四尺。”
那两个**女略微举高画框,向左右两面展示。从外观上看,人们的确看到的是四尺尺寸。(四尺书画一般仅指画心宣纸的尺寸,不包括装裱成形的部分,一般规格14×67cm,当然也有长宽的变化)
“尺寸上合符,是不是真的雕版制作,就难说了。”凌慕云摇着折扇,不快不慢说道。
这一提醒,人们又把眼集中到画框和赵酒爷身上。
赵酒爷便指着钟馗像画品,叙述道:“大家请看。这幅钟馗像,它的纹理色彩具有木刻残留的味道,这笔画就好似惊鸿飞越留下的残痕,非常爽利,木味与刀味非常突出,还有着晕散开的浅浅木屑线,大家可瞧清楚,一切自然成型。”
又指着画品上钟馗像的帽子:“手工描摹品的工笔画,注重的是严谨和色泽,不会留下这些痕迹。这是雕版与描摹的最大区别。而且还有一个不同处,这幅四尺画品是复制下来,所以并未像手工描摹品那样入纸七分。大家请看。”
那两个**女听到这里却不为所动,对着台下的爷们挤眉弄眼。赵酒爷慌了慌,有点不知所错。张择端暗道,看来培养的礼宾小姐还不合格呀。于是走上前,凑近两个**女低声喝道,“哎,两位姑娘,等一下你们再逗弄啊,拜托集中精力。赶紧把画取下来。下面的步骤不能忘了,不然我要扣一两银子的工钱啊。”
绿牡丹收回媚眼,小福拜道:“是大爷。”却趁机伸手掐了一把张择端的手臂。
我靠,妓女啊,整天想的就是占男人的便宜。他压着不悦,眼睛不由放到台下,却发现凌慕云有些怨色。想是刚才那幕被他瞧见。——这个假正经的公子哥。
两个**女将画品从画框里取出来,一人牵着一个角在台上前后左右的走了一遍,台下的人果然瞧清楚了,画品背面没有多少墨迹颜料。画品只在表面装裱了一层裱褙宣。这足以证明并非手工描摹。
然而谁能肯定是不是工笔用的熟宣所为?
“让本公子上来验证就知真假。”凌慕云这时候又大声道。
张择端接口道:“公子请。”
凌慕云便走上展台,来到画品前,伸手试着握着画品的宣纸,轻轻捻弄一会。也许是桃红见着公子哥实在俊俏,有心戏弄,就伸手朝他脸上抚来。凌慕云吓的扔掉画退开,可仍被桃红摸了一下脸蛋。
桃红随即咯咯笑开:“看不出这位公子这么细皮嫩肉,那脸蛋,哟,咄咄。”
台下的老少爷们看的都轰轰的大笑起来,还一个劲的叫好。
凌慕云生气的背过脸去,如果不是当着这么多人,他一定要赏几巴掌给那个**女。张择端先去呵斥了一声桃红,然后凑到凌慕云身边,轻声道:“凌兄莫气,成败在此一举,望凌兄忍得一时,帮帮忙。”
凌慕云懂得顾全大局,略微调整一下,便面向台下众人,道:“经过刚才本公子验证,的确是生宣纸材质,不是工笔用的熟宣。这幅画品的确是雕版的四尺仿真画。”
“果真是雕版的四尺?!”台下不少人原本就冲着四尺雕版画而来,经过那个赵画师讲解,又经过这个公子哥验证,所以大多人已经有了想购买的欲望。
张择端见众人跃跃欲试,知道鱼儿上钩了。
“让老夫上来看看。”这时一个头圆脚圆的老头走了上来,一身大红袍显示出老头是个员外爷。
张择端就亲自上前拱手作礼:“这位大爷一看就知是个喜爱画品之人,好,请来品鉴。”
老头走上台却并未对着画品指指点点,而是往两个**女身上色色的瞄眼,张择端一见,暗里鄙视的发笑,这老头一把年纪了,居然色心不减啦。老头像模像样的观看了画品。暂未言语。绿牡丹就吹口香气给老头,嗲声问他:“大爷,你说给大家听,画品可是正宗啊?”
老头被迷晕啦,连连点头,“这,这,这是雕版的四尺仿真画。”
台下的人看见老头色迷迷的盯两个执画的女子,都无不咒怨老头色鬼。
张择端见时机成熟的差不多了,就朝后台的凌普使个眼色,凌普赶忙又让另外两个**女抬着“龙舟搏江图”上到台上,接着又把“西江望月”拿到台面。
一时间台下轰动,三张雕版四尺画品可谓难得一见,震撼当场。
张择端把捏的顾客心理已经成熟了,便朝台下说道:“今日乃吉日,玉璞画坊正式对外销售雕版四尺仿真画。鉴于该画品限量供应,所以先到先得。每幅画品标价一两银子。同时告诉大家的是,本画坊的雕版四尺处女画品尚未出售,谁先购买,谁就可以得到一份其他礼品。”
人人张大眼的互看,这处女画品他们还是第一次听到。
“我来。”凌慕云又照张择端先前安排的开始叫价,“本公子看重处女画品,充当整个西京第一个购买雕版四尺仿真画的人。我出五两银子。”
台下的人唏嘘不已,一幅仿真画竟然五两银子?人人都拿眼望着凌慕云。凌慕云摆动着折扇,好不得意。
“没人出更高的价,那么这幅处女画品就归这位公子了。”张择端在台上大声叫板喊话。
“我出八两银子。”出价的是刚才那个很色的员外爷老头。
张择端幽幽一笑,瞥到后台关注此事的凌普一脸惊喜振奋,心道,凌老头你坐等银子送上门来吧。我的三成取之有道啊。
凌慕云犹豫片刻,改口又道:“本公子就要做第一个尝鲜的人。看谁敢跟本公子争处女?九两银子。”
“我十两。”
“本公子十三两。”
那个员外爷老头看着台面上巧笑嫣然的女子,心一狠,道:“我,二十两。”
这下众人都用佩服的眼光望着老头,果然是财大气粗的员外爷呀。
凌慕云收到张择端的示意后,摆摆手道:“哎,还是这位员外爷好运气,本公子出门的匆忙,无奈没带够银子。只能与这幅处女画品错过了。”说罢摇着头,退出人群,表现出一副不甘心的模样。
张择端高声道:“成交。这位大爷便是本画坊第一个购得处女雕版四尺仿真画的第一人。恭喜。接着的所有画品,均回归正常价位。请购买者,排队依次购买。”
那个老头被店铺的伙计领着进了店铺里面,那老头的眼却仍往台上瞄。张择端看在他是个贵宾顾客的份上,打算给予优待,便示意桃红去招待。桃红混迹**时日不浅,立即会意地走下台子,跟着进了店铺里面。张择端哼笑,这老头要挨宰了,桃红走这趟,小费收入有着落了。
由于刚才做足的现场宣传鉴定,前来购买画品的人很多,张择端设了两个卖点,一个在台前,一个在店铺里面。凌府的家仆负责维持秩序,店铺的伙计负责买卖,而几个**女便专门搞接待。连萧美珠也帮着替顾客打包呢。都各有所职的忙碌。一时间,玉璞画坊门前人潮涌动。
张择端站在台上,看着人们争购仿真画,好不快活。不到半个时辰,就已卖出五百多张画品。大大超出他的预期。可见,宋朝的洛阳人真是一群积极的消费者呀。
他放眼望了街上的远处一眼,想看看还有多少人往这里赶来。然而视线里却出现一抹粉红,那个玉人款步走在街上,俊美的净脸上含着淡淡忧郁。正往玉璞画坊这面走来。隔了这么远,他也能感觉到她那对高耸的胸脯儿,正散发一股迷人的气息。
是她?——好小子,他娘的要交桃花运了,财色双收。张择端YY的淫笑。
这个大卖场看似赵酒爷和凌慕云的主打角色,实际上整个过程都在张择端的策划之下进行,他是一个导演。借他人的宝地闷声发财,赚取第一桶金,这他娘的才叫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