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寿司比赛终于开始了,赵虎换上一袭黑色的厨师服,看起来相当威风。那海鲜老板没有忽悠人,赵虎预定的食材已经准时送对了地方。
按照大会规定,比赛双方,在正式制作制作寿司之前,各有四十分钟的材料准备时间。其实,这四十分钟,就是为让了参赛者有足够的时间蒸米饭和调制寿司醋。
这四十分钟里面,会场的气氛还是相对轻松的。赵虎完成了所有准备工作之后,还偷空跟对面的日本厨子说了一声嗨。可是,对方满脸的严肃,只是微微点头表示回应,之后,又回身忙碌去了。
那日本厨子,名为村岛方正,有二十多年的从业经验,从他手中捏出的寿司手握,可以说是能围绕地球好几圈了。据闻,在他学徒时期,光是学煮寿司饭,就花了足足三年时间。
双方已经准备就绪,比赛的重头戏就开始了。
观众席之中,人们开始嚷嚷,都十分期待两位厨子的厨艺表演。坐在观众席的春花,顿时站立起来,嘴里喊道:“赵虎加油!加油!”
一下子,在场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蔡春花身上,只是,蔡春花的神经比较大条,对别人的异样眼光倒是不以为意。一旁的秦香兰怕春花失礼,急忙拉拉春花的衣角,使了眼色,这会儿,春花才安安静静地坐下观看比赛。
制作寿司的环节正式开始。
轰啪!
村岛方正登时抬出一条硕大肥美的三文鱼,利索地将其落在厨案上。随之,迅速从旁抽出一把厚身的鱼头刀,手起刀落,刀法凌厉,两分钟不到飞快完成了将大条三文鱼起肉去骨的步骤。
观众们都看傻了眼,这是他们见过速度最快的解鱼演示了。
评委们也是交头接耳,纷纷称赞村岛方正刀工了得。
有评委说道:“这位日本师傅上来就解三文鱼,看家本领那么快就使出来啦。”
另一名评委则说:“还得看看他捏手握的手法,不急不急。”
视线移到别处,赵虎也在处理三文鱼。他的刀法也不赖,只不过,速度上却比不上对手,他用了足足五分钟才把大鱼解好,现在,正在剔掉鱼腩边上的多余脂肪。
评委们又开始讨论:“哎呀,这位叫赵虎的小年轻刀法上略输一筹呢,这刀一慢,鱼肉得质感也就跟不上咯。”
“对啊对啊,三合会的人怎么会找上这么个愣头青跟村岛师傅对抗的?”
评委们的说法着实在理,处理生肉,讲究的就是快,当然,快之中,也要保证落刀准确,确保每块鱼肉的厚薄大小都要均匀。如果处理得快,就会最大程度上保留了鱼肉的鲜甜。若是刀工练到家的话,宰一条鲜活小鱼,将其层层起片后,鱼头连着鱼排放在一处,那鱼嘴还在张合呼吸呢。那时候的生鱼片,吃到嘴里,才能真正的原汁原味。
赵虎偷瞄了对手一眼,心里也大赞对手的刀法惊人,不过,他却不紧不慢,按部就班,他有把握赢,要赢比赛,不一定要从刀工反面超越对手,寿司嘛,不吃到嘴里,就不能太快下定论,又不是刀工比赛。
后面,村岛开始解牛肉,切牛肉片,赵虎也学着解牛肉,切肉片。
比赛规则里没有规定选用何种食材,也没有规定处理食材的步骤,所以,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赵虎是在模仿对手。
村岛方正也留意到了,忍不住向赵虎瞥去一个鄙夷的眼神,心想,中国人就知道复制别人的东西,真没出息。可他不了解,日本的东西,也是从中国古代复制过去的。这下真叫是五十笑百步,谁也没在面儿上。
用刀的地方已经完成,村岛方正马上抬出早早准备好的寿司米饭。而后,一手沾了碗里的柠檬水,两掌拍拍,让手心保留了适量的水分。之后,一手拈来生鱼片,一手抓出小团米饭,两手一合,唰唰唰几下,一件三文鱼手握,就在几秒内完成了。
村岛捏手握的手法奇快,这手艺活一旦到了奇快的程度,就极具欣赏价值,这下,看得观众评委啧啧称赞,观众席上掌声雷动。
反观赵虎,却是慢慢悠悠,手法到还达标,却远远不及村岛方正的程度,说是望尘莫及也实不为过。
三合会的人也在眼里,都是连连摇头,有的甚至叹着气,失望非常地说道:“老大这回找的人也太不靠谱儿了,比赛是输定了啊。”
“就是,你看他那说法,跟个一年的寿司学徒似的。”
很快,村岛方正就完成了手握和卷物,他将两者摆成一盘精致的拼盘,光是看那摆盘设计,就已经征服了评委们。见时间充裕,村岛还顺手做了一份海鲜刺身,刺身铺在冰碎上,衬着蒸腾缭绕的冰气,外观相当出彩,旁人一看,不由食指大动。
过了一会儿,赵虎后来居上,他把摆盘的功夫省下了,摆盘上只求简单顺眼,所以,时间上没有差出太远,他的参赛作品也完成了。
试过村岛方正的寿司,评委们个个两眼发光,寿司口感细腻,分量适中,米饭的不粘也不松散,方方面面都恰到好处。而且,那些寿司米,米粒分明,整团咬下去,富有弹性,米粒在嘴里化开时,米香回味无穷。米饭与刺身片在嘴里融为一体,层次感却十分突出。
因此,评委们纷纷为村岛方正的菜品打出满分。
总评委毅然站起,鼓起了掌,徐徐说道:“我宣布……这次比赛的胜出者是……”
“喂喂喂!干嘛呢!”赵虎不乐意了,皱着眉头盯着评委们,没给他们好脸色看,“我的菜品你们还没尝过一口,这么快就想宣布结果?不带这么儿戏的吧?我也是名厨子,也是这次比赛的参赛者,你们这样做,太不尊重厨师了!”
其中一位评委出言说道:“赵师傅,不是不尊重了,其实,也就是为了照顾您的面子嘛,你看人家都全满分了,你看你那捏寿司的功夫……如果分数相差太大,怕你不好下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