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散人重重叹了一声后抬步走至顾浅止身前，头也未转的朝着身后之人不悦道“还不快给我拿只凳子，要我站着替她看病啊。”
沈容华听了立即嬉笑着应了一声，转身去为他拿了只凳子，似乎不将他那份怒火瞧在眼中。
青山散人接过他手中的凳子，瞪了他一眼，才坐了下去，对着顾浅止没好气道“手伸出来。”
听着他的声音，顾浅止不禁感觉这道声音似是在哪里听过一般，忽略掉他不悦的语气，将手伸出递给他，觉着手腕处被轻轻放了一块帕子，随后那人才伸手替她诊脉。
脑中回想着他的声音，不禁觉着这人的声音，呛人的语气，似乎在很久很久之前，她便听过了，思虑片刻出声问道“你方才问我的名字做何？”
她不能直接问他，如若他真的与她相识，那方才听到她的名字之时便会与她相认，像他方才听了她的名字之后反倒是闭口不言，无非有两种可能。
一是，他压根不认识她，二便是他与她是相识的，只是有一些难言之隐难以与她相认罢了。
青山散人瞧着她的那份试探，冷哼一声，似是瞧出了她的心思，道“随口问问罢了，不过是北越的将军罢了，还不允许人多问了？”
这小妮子，那么多年不见，心思还是那么的敏锐，只不过，他也算是瞧着她长大的，自然是能应对一番的。
听着他那调侃的言语，顾浅止轻笑摇头，脑中不禁忽然记起一个人，那人也与他一般有着绝世的医术，也有着他这般火爆的脾气，只不过，那人只是个四处给人看病的寻常老头罢了，怎的还能担的起如此的名声。
想了想，解释道“自然是能问的，只不过，你倒是让我记起一个人。”
青山散人抬眼瞅了瞅她，心下一丝不妙闪过，立即扬声训斥道“哎呀，我为人瞧病的时候不与人说道，别打乱我！”
顾浅止轻笑点头，示意他自己闭嘴。
沈容华瞧着他那番欲盖拟彰的怒火，不禁饶有趣味的打量着他，难道他还有别的不为人知的事？
一旁的方明玉轻摇玉扇，听着两人的对话不禁轻笑一声，手中的扇子收起，对着青山散人道“既然如此，那丫头的病便交给散人了，人有三急，我先出去将它解决了。”
说着，也不顾身后青山散人的骂骂咧咧，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倒是站在一旁的婉晴一眨不眨的盯着那为顾浅止瞧病的青山散人，屏紧了呼吸不敢出半分声音打扰的他。
直到屋中安静下来，青山散人才凝神为顾浅止诊脉，觉着那脉搏的跳动，片刻，不禁皱了皱眉，抬眼朝着她投去一丝探究的眼神。
又过了半晌，青山散人收了手，抬手将她眼前的白纱解了下来，查看着她的眼。
瞧着他那一举一动，婉晴不禁担忧了几分，手中的帕子也被她紧紧的攥住。
半晌，青山散人收了手皱眉走到桌边，抬手拿起一旁的笔在纸上写着什么，瞧着他那份似是凝重的神情，婉晴不禁走到桌前，看着他问道“散人，浅浅可是有什么难症？”
青山散人头也未抬，依旧是在纸上写着什么，片刻将写好的方子朝着她怀中一塞，道“这方子我给她放这了，至于药材，我可不负责。”
从怀中拿出方子，婉晴朝着那上面瞧去，只是瞧到最后，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
沈容华瞧着她脸上的那份神情，走至她身前拿过方子，抬眼瞧了起来。
这方子上前面的药东厂倒是有，大部分的药材就算是没有如今派人去寻也还来得及，只是这方子的最后赫然写着四个字“以毒攻毒”，瞧着那四个大字，沈容华不禁抬眸朝着青山散人瞧去，问道“何为以毒攻毒？”
青山散人顺势在桌前坐下，拿过茶杯倒了一杯茶，解释道“我自年少时便行走江湖，也算是为人瞧病了不少年头，唯独这寒兄四友的毒只为人解过一次。”
“这毒说难解倒也容易得很，说好解，却是如若把握不好尺度便会一毒两命。”
沈容华听着他的话，立即意会了他话中的意思，出言问道“那你口中道的以毒攻毒，可是要有一人与她一同中了此毒，然后再将他体内的毒传给她？”
青山散人点头，道“确是如此不错。”
婉晴皱眉问道“那既如此，为何不直接用她体内的毒，反倒是要让另一人中毒再将毒重新传给她呢？”
青山散人瞥了他一眼，女人就是麻烦，不悦解释道“我还没道完呢，虽说是以毒攻毒，但却是需要两种不同的血型，而这两种血型还必须得是阴阳两种。”
“再者，如今那丫头体内的血已是含了毒性的血了，一般人的血与她体内的血是融不到一处的，必须挨个试，找出能与她体内的毒血相融的那个才可。”
“那万一寻不到呢？”婉晴担忧的问
青山散人瞧了坐在床边的顾浅止一眼，极其淡然的说道“那她这一生便只能靠药物维持着，力度把控好了还好，一旦有一次的准确性差了些，便等着替她收尸吧。”
说完，不禁又好奇了几分，道“不过，如今她喝的那份药，是谁调制的，竟将药材的分量与比数调的如此准确，不学医着实是可惜了。”
听着他的话，沈容华立即朝着顾浅止瞧了一眼，瞧着她只是微皱了眉头盯着他们这个方向，才是出声打断了他，道“那这血如何寻，可是要挨个试？”
青山散人点头道“不错。”
三人正说着，一道推门声响起，方明玉抬步走进来。
瞧着方明玉回来，青山散人轻笑一声，“巧了。”
随着转头对着两人道“那你们三个，从谁开始？”
方明玉刚进屋，情况还未摸清，便被问话，不禁一头雾水朝着他问道“什么，开始什么？”
青山散人拿起茶杯，似是毫不在意那剧毒一般，对着他嬉笑解释道“验血。”
听着他那似是没说一般的解释，方明玉不禁抬头瞧向对面的两人，只听婉晴解释道“我们需寻一个人，能与浅浅的血相融合，但那能与她的血相融合的人，必须也要中了她身体的那般毒，方可救她，但如若在这医治的过程中把握不好尺度，两人便会一同死去。”
听完她的解释，方明玉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随之将袖子往上挽去，露出手臂放到桌上，对着青山散人道“来吧，如何验？”
此言一出，沈容华抬眸看他，婉晴凝神看他，就连一直在一旁毫不在意此事的青山散人也转了头。
瞧着他那无所谓的态度，出言撇清关系道“你这一步，可是要想好了，万一出事，便是一毒两命，到时候我可不负责啊，我只是个给人瞧病的。”
方明玉还未来的及回话，便听得身旁沈容华问道“只是不知，上一次那两人的情况最终如何了？”
青山散人拿过方明玉的胳膊细细端详着，半晌，轻道一句“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