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趣而沉闷的一晚。
我与娇儿背对背,谁也不理谁。刚开始我还哄哄她,后来看到效果不好,而且还伤神,便收起耐心,只管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后来,上了床,便只有冷眼与背了。
随她去罢,反正我困了,脑袋刚碰到枕头,就已经迷迷糊糊觉得已经在梦里悠游了,半夜曾经醒来一次,发现床头柜上的灯还亮着,娇儿斜靠在枕上,还在翻弄她的手机。
那捧手机的样子,让人不胜厌烦,我吭哧两声,又沉沉睡去。
然而,后来就开始不停地做噩梦了,没有花花草草,全是老虎豹子追着我满世界的跑。
周末,原来打算好好睡上一觉,可是天不饶人,好好的天气忽然就变了,又是闪电又是雷声的。
毕竟是空旷的别墅区,加上古城一向暖热潮湿,所以房间里,被窝里,在雨天潮湿的感觉更加深重。
人躺在被窝里,心情却是凝滞而糟糕的,那混浊与潮湿的气息顺着一楼,爬上二楼,再浸淫到床铺上,最后钻到我的皮肤与情绪里。
翻身坐起,目光呆滞地望着房间里某个自己也浑然不觉的地方。
伸出双手,使劲地揉搓着的脸庞,血液在双掌用力的推动下,仿佛活泛灵动了许多,终于可以头脑清醒地看看四周了。
侧身打量了一下正酣睡的娇儿,感觉她睡姿很奇怪,双臂环伸,好像抱着一个什么东西似的,神态还有些撒娇的样子。
呆呆看了一会她那奇怪的睡姿,我没有弄醒她,而是悄悄起身去了卫生间。
坐在马桶上,我望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心里骂了一句,X他娘的!如果不是闲极无聊那一抬头,哪天那吊灯掉下来砸头上我都不知道。
那玩艺儿已经与吊顶脱离开来好大一截距离,一根细细的电线勉强拽着它,真是太可怕了!我一边提裤子,一边通知柳蝉,赶紧找人来修理。
柳蝉问:"唐总您在哪里?"
我说,我在马桶上,然后那边没声了,我才想起来回复得有多么不合适宜。
柳蝉还是晚了一步,等物业派出的修理工赶到家时,我已经躺在沙发上捂着脑袋昏天黑地呻吟着了。
刚刚,也就是十几分钟前,我刚刚提好裤子,挂掉电话,不偏不倚,那吊灯便咣当一声降落到我脑袋上了。
也不知道是我脑袋够硬,还是那吊灯砸得不是特别准,反正,一阵眩晕后,我居然还直直地站着,正好看到镜子里傻头呆脑,面色惨白的自己。
摇摇晃晃走到客厅,满心悲愤地倒在沙发里,心里那叫一个伤心。
这个时候,我还必须克制自己的情绪,因为越激动,那脑袋瓜感觉越不舒服,到后来,我已经傻傻分不清,是那挨砸的脑袋瓜疼,还是心情不好导致的烦躁。
总之,在柳蝉与修理工到来之前,我的整个世界都是昏暗无光的。
外面依然雷声阵阵,却没有雨,老天只是不停干嚎着。
在我沉入情绪最低谷的时候,有人在外面招呼:"师傅,就是这里了!您能快一点吗?"
是柳蝉的声音,终于来了,我哀哀地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闪了进来,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长相猥琐的男子,提着一个工具箱。
当那个修理工走到卫生间去后,我冲柳蝉吼了一声:"真的是修吊灯的?"
柳蝉嗯了一声。
"怎么长成那个样子?"我说,我忍住了后半句,我想说那个男人长得贼眉鼠眼,不像好人。
大概是猜到我的意思,柳蝉想了想,表情认真地说:"唐总,我让他们找个技术最熟练的过来,没想到,竟长得这么丑!不过么,您不用担心,我相信物业之所以愿意用他,自然有人家的道理。"
话是这么说,不能以貌取人,事物不能看表面。
可是,我还是对那个男子充满了不好的揣测。
事实证明,我纯粹是给吊灯砸坏了心情,纯粹是无中生有。不到十分钟,那男子已经处理好现场,出来向我们招手。
活儿干得还真不赖,不仅换了一只轻巧的节能灯,卫生间也打扫干净,几乎看不出刚刚曾经一片狼藉。
柳蝉问我,真的不想再换一个漂亮的吊灯了?我给了她非常肯定的回答,绝不!我感觉再重新吊一个上去,跟挂个定时炸弹也没啥区别。
听我与柳蝉半抱怨半调侃的玩笑,那修理工忽然咧嘴一笑,说:"其实,您那吊灯不是自然损坏的,是人为破坏的!"
这话让人悚然一惊,我和柳蝉同时转过头去,楞楞地看着他。
"要报警吗?唐总!"柳蝉表情严肃地问我。
"不过,您也不用太紧张,刚刚在路上我听您的秘书说,您搬来的时间不长。这个破坏的痕迹应该是在您搬来之前很长一段时间了,应该不是针对您的!"那修理工接下来的话,又让我松了一口气。
"师傅,您这不是拿我们开玩笑嘛!真是的!"柳蝉沉下脸来,有些不高兴。
说来,也是我自己粗心,当初搬进来的时候,竟然没有仔细查看各处,要不早发现,也许就早处理了,也不致于今天挨这一下子。
"幸亏没砸伤,要不可就惨了!"柳蝉说。
我却想,幸亏不是娇儿遇到,要不她那娇嫩的脑袋挨这么一下子,不说砸个洞,说不定也会砸成个傻子吧?
不过......
往卧室的方向看了看,我的眉头轻轻一皱。起码到这个时候,还没有见到娇儿下楼,看来昨晚一定是玩手机太晚,所以家里都这么闹腾了一番,她还能够睡得着。
如果,如果,呵呵,假如那吊灯砸她头上,将她弄成傻子,咦,好像也不是坏事呢。
想象中的娇儿,忽然变成个痴傻的小妮子,成天跟在我屁股后头,啃着手指头,傻傻的笑,漂亮的小脸儿洋溢着一种天真......
呃,那样的娇儿,好像还蛮性感的。
一个乖巧的,傻傻的,时刻都笑咪咪的,我说啥是啥,从来不为难我的老婆,忽然让我萌生了一股子柔情。
"唐总,您笑啥子呀?"柳蝉瞪大了眼睛问。
我?我笑了吗?
我摸摸皮肤有些发紧的脸,看看眼前的修理工,还有柳蝉。
忽然,窗外闪过一道黑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