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晚上,也没有小瑛的回复,心里不觉绝望起来,看来,那家伙根本不相信我说的一切,就连眼睛看到的,她也觉得充满了可疑的地方。
要游说她来到南极村,难度还真大啊。
又荒芜了一天,不觉心慌,便主动又拨出去一个电话,没想到,那边竟然直接给挂断掉了。
心里莫名的失落,难道小瑛真的觉得我在这里过得蛮舒服的,完全不用相信我那些胡扯?照此情形,我岂不是要一直穿着这美丽的桃花衣,被囚禁在南极村?
夜里十点多,手机忽然响了起,一看号码,是小瑛的,赶紧接了,生怕接晚了,这电话就断了。
我问,干嘛呢,我问她为什么一天都不接我电话。
小瑛在电话那一天,压低声音告诉我,说是陈申回来了,今天就是和陈申在一起,他们去了一趟陈申家的那个村子,在老屋里找到一些重要的东西。
什么东西搞得那么神秘?我想要问清楚,小瑛却说,等我回去自己看罢。
如果能回到古城,我当然第一时间去找陈申,有些事情我一直想问问他,尤其关于他父亲陈市长的事情。
小瑛问,我这一天拨了这么多个电话给她,到底要做什么?
我说,还是那事。
小瑛便说,她可以过来一趟,但是得等二周左右,她的孩子们过级考试完成之后。
多么漫长的二周!可是,我已经别无选择,只好说,好好好,只要她能来就行。
只是,我不知道接下来这两周我该如何渡过?想想便觉得痛苦。
南极村的桃花无论怎样风吹花落,每日却都是绚烂盛开的,仿佛这桃花一年四季都是如此。
黑儿说,村子里的桃花只开花,不结果,永永远远都是花期。
心想,自然界总有阴晴圆缺,花开花落,这个小村四季繁华,青山碧水,如此美丽的人景致,村人会看厌倦吗?
不过几日而已,这青山秀水,我却是欣赏得有些疲惫了。
真是个贱骨头啊,在城市里那封闭而喧嚣的世界里不一直向往这桃红柳绿,四季如春,宁静如怡的世界吗?
可是,到了如此绝佳美景,不过三两日全厌倦成这个样子,想想真是太可悲了。人这东西都是一样,不曾拥有的时候千思万想,一旦得到,却觉得亦不过如此。
多么可怕的念头呢。
这段里子,德伊一直没有来南极村,我呆在房间里很少出门,渐觉抑郁。
除了黑儿与小老鼠,也不与其他往来。
村子里很奇怪,那些女人从来不说话,只默默做活计,或者演奏一些乐器,每日村里除了鸟鸣声,干活计时发出来的物体碰撞声,便是各种旋律交织着从窗边经过。
她们的状态与北极村形成鲜明对比。
北极村的男人喝酒练武,也聊八卦,看上去自由而快乐。
我问过黑儿,南极村里,为了除了小孩,成年女子都是缄默不语?黑儿说,那些女子也说话,只是不在屋外,都在屋内。
据说,南极村的风会往孤山吹,如果在屋外说话,她的说话的内容都会被风吹送那里去,那么野狼就会知道这个村子里的一切事情。
原来如此,我叹息一声。
太可怕了,之后,我再说话,都不由自主地看看窗户,生怕泄露出去。
眼下,情况不明朗,还是小心为妙。
好几天没有看到老鼠小香,黑儿也没有带着那只小布袋。
我问黑儿:"你的'小飞轮';呢?"
黑儿说:"让妈妈带走了!"
不觉有些奇怪,德伊怎么会带走小老鼠呢?
黑儿说,因为"小飞轮"能够从地洞里传递情报,所以充电情报员去了。
不知道那小老鼠可否愿意做这件事情,也不知道,德伊是否知道它会说人话,或者他们之间已经有过交流。
"你从小就是和妈妈一起生活吗?"我问。
黑儿摇摇头,说自己是五岁左右的时候,坐着一辆巨大的轮船,从海上带到这儿的。
黑儿说,是一个美丽的女子将送到南极村的,从此,德伊就做了她的妈妈,并且也有聊起她的爸爸,总之,她的爸爸也是一个英雄。
那是一个怎样的女子呢?我好奇了刨根问底。
想了一会儿,黑儿从她记忆的碎片里拼凑出那个美丽的女人的剪影,细长眉细长眼,五官小巧精致,皮肤却是黄褐色,以东方的审美来说,这是唯一的缺憾。
一个小雨的清晨,那个女人牵着黑儿的小手离开一座城堡,跨过一片海石的丛林,登上一叶小舟,慢慢驶离那个云雾蒸腾的小岛。
之后,她们又换乘一艘世界,经历过漫长的海上漂泊,最终到了蟒城。
那是一个怎样的小岛,又是一座什么样的城堡?
面对我的提问,黑儿却不停地摇头,说:"姐姐,我只记得那天下着小雨,那个人牵着我的手,我们穿过一片沙滩,后来又经过一些巨大的石头,最后上了船。之前的事情,我完全没有印象。"
如此看来,黑儿的记忆是从离开那座海岛开始,更早的记忆已经被尘封在大脑深处,也或者就不曾有过。
仿佛被施予魔法,这个孩子失去了五岁以前的记忆。
可黑儿说,她是从那一天才开始有了生命,因为她的生日就是从那一天开始,她坚持说自己今年才二岁,可看样子,她真的就是七八岁的女孩。
无论从外表,还是思维,怎么可能是二岁的孩子呢。
但我总不能与一个孩子较真,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我采取了搪塞的态度,连连说,真是没有想到哪,我们的黑儿才二岁。
这么说,黑儿到南极村也不过二年的时间境,她为什么来到这里呢?不仅仅是来做德伊的女儿那么简单吧?
而从黑儿了解到的情况来看,她所谓的爸爸,应该是那个在冰湖上失去生命的男孩,这又是怎么回事?德伊为什么要让她认为,那个孩子是她的爸爸。
黑儿见我沉思不语,便凑了过来,伸出小手摸摸我的脸,说:"姐姐,你怎么长得这么漂亮呢?"
我也伸出手,摸摸那张小瑛的脸,又是尴尬又是好笑,总不能告诉黑儿,这脸不是我的,是另一个人的吧,并且让黑儿知道我其实是个男人,这简单开不了口,并且会把这个孩子弄迷糊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