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从前那个傻不楞登的阿晨让我放心,虽然粗鲁些,但简单而快乐,可现在,那个看上去忽然变得有些沉重的背影让人害怕。
有一个暖暖的小身子在旁边一蹭一蹭,回头一看,是吉娃娃,它张着萌萌哒的大眼睛朝我友好地微笑着。
它是在笑吗?狗狗们的表情有些时候我会判断失误。
至少,它的表情是温和而友好的。
它的小尾巴不停地摇着,晃得我有点眼晕。
离开那道吹着冷风的门,我回到屋子里。
腊肠犬小丁已经醒来,用一种懒洋洋的目光注视着我与吉娃娃。
看到腊肠犬小丁醒过来,吉娃娃欢快地汪汪一声,跑了过去,挨着腊肠犬小丁旁边趴了下来。
这一幕让我觉得很温馨,看上去,除了贵宾犬小香,吉娃娃的关系与腊肠犬小丁的关系应该不错。
只是,吉娃娃始终就是一只小狗,我原来曾经希望它是与我们一样的类别,但试过以后却失望了,它就是一只真正的吉娃娃!
汪汪,汪汪,吉娃娃温柔地呼唤着,大概,它是希望我也过去与它们凑一块儿吧。
可是,我现在的嗅觉忽然变得特别敏锐起来,似乎老远就能闻到腊肠犬小丁身上那股味道,便说什么也不肯上前了。
显然,我的行为让吉娃娃有些失望,它眼里的光芒黯淡下去,无趣地低下头,用下巴抵着自己的伏在地上的爪子。
想要安慰安慰它,可是又怕麻烦,索性回到窝里,继续无趣无聊地打发着光阴。
天气冷,花园里又潮湿,狗狗们都很无趣,这要在平时,早就在外面玩耍疯了。它们不像人类,这样冷的天气可以躲在被窝里玩手机游戏、看视频,或者窝在沙发里看电视、吃零食,也可以翻一本心仪已久的小说。
所以说,越高级的生物,越幸福啊。
做一只狗,竟然这么寂寞。
以前,看到那些猫猫狗狗的生活,总是觉得身为人类太累了,恨不得自己变成猪猪猫猫狗狗,如今才发现,当什么都难,只要是活着,都不容易。
每日无所事事,有什么幸福可言?没有一点挑战的刺激,没有成就感,没有方向,没有目标,没有奔头。
嗯嗯,如果能够变回去,我一定要好好珍惜自己作为一个人的身份。
当然,这也是聊以**的想法而已,面对这冰冷而高不可攀的围墙,我纯粹是痴狗说梦。
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什么软呼呼的东西在我脸上游移来去,睡眼惺忪睁眼一看,一条粉红的,柔软的,长长和舌头正在眼前晃动着,我吓一跳,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原来是吉娃娃,它正含情脉脉地注视着我。
想来,刚才那软呼呼的东西就是这家伙的舌头了?忍不住一阵恶心!
虽然这吉娃娃长得很好看,很甜美的样子,身上也没有什么特别难闻的味道,但是,但是,它始终是一只狗狗啊。
我向来对狗狗都不是特别亲近,如今竟蒙受它如此的爱慕,实在是受不了了!
气呼呼起了身,往别处走去。
吉娃娃紧紧地跟着。
我的天,我想,还是去守着腊肠犬小丁吧,它应该能够消受得了这样的喜欢与爱慕,反正我是不行。
可是那吉娃娃好像完全没有看懂我的意思,仍然寸步不离地跟着,把我惹得烦躁起来,忍不住火冒三丈地冲它大叫起来。
这一下子,终于把吉娃娃吓得站住了,眼里涌满了委屈的泪水,看上去楚楚可怜。
可是,我怎么能心软呢?我是怎么都不能接受被一只狗狗爱上的现实,我是人啊,我是个堂堂男子啊。
曾经风流倜傥,曾经风华正茂,曾经事业有成,可如今,都沦落成什么样子!
忍不住心里泛起一丝苦楚,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不行,我一定得让腊肠犬小丁带我见到小香,问问有什么法子可以互相帮衬,实现我们做为人类的愿望!
现也不能忍受这样的日子了。
虽然每日宿食无忧,也没有什么特别大的波澜,可就是生不如死的感觉。
除了清晨见到小曦一眼,这一天都没有再见到她,不禁有些失落,可终归我们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我也只有接受现实。
难熬的白天终于过去。
难熬的晚上已经到来。
腊肠犬早早趴到了我的窝里,远远的看到吉娃娃落寞的表情,我装作没看见。
转眼就看到腊肠犬喜气洋洋的表情,我不禁有些怀疑起来,这家伙要睡我窝里,理由真的如它说的那样吗?
这家伙不是有别的企图吧?
想归想,既然都答应了,我也只能接受这样的现实,否则我下一步的计划就很难达成。
腊肠犬小丁那胖胖的身子几乎让我的窝的三分之二的部分都占据了,它紧紧靠着我,挤得我几乎窒息,再加上它身上难闻的味道,我几次陷些晕厥过去。
这痛苦的一切,都得靠我那顽强的意志力来支持。
天啊,地啊,求你们放过你们可怜的孩子吧,别让我在这世间遭这么多罪哇!
我在心里念叨着,祈祷着,流着流不出来的泪,骂着骂不出声的话。
指针停了,时间停了,这个倒霉催的世界,我究竟怎么你们了,要让我受尽这么多的摧残,难道我就这样对自己的现状无能为力吗?
那不知道躲在哪儿的小香能够替我推开一道通往未来的门吗?
不对,我是要回到过去,回到我的另一个世界里去,别别别,一定要支撑住,千万别趴下来,哥们儿,你行的!
我的心在挣扎,在呼喊,在痛苦里煎熬。
我这边睡不着呢,愤怒弄我浑身跟火似的快要烧着了。
腊肠犬小丁呢却很快就陷入了沉沉的睡眠,口水淌了我一身,那些湿呼呼的,散发着难闻味道的液体将我**。
这样的折磨还算是轻的,腊肠犬小丁睡着了还有个怪毛病,会不停地将嘴凑过来,将一声声古怪的鼾声强制性地送到我耳朵里。
好几次想要溜到窝外面,可一想到万一不这么做,我身上不能浸满腊肠犬的味道与气息,就无法见到小香,一切便没有指望了,我便打消了想要逃跑的念头,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一会儿憋敝气,一会儿干呕一下,一会儿又痛苦地想要将腊肠犬小丁推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