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前一黑......
一股巨大的气流裹挟着我,将我往前推,悬空几个大筋斗,扑嗵掉了下去......脑袋.....好像是脑袋先着了地......啊,疼唔.....我脸朝下趴着,气息奄奄。
吱~~~兹~~~,汽车猛的刹车声!
啊~~~天啊~~,女人的惊叫声!
我躺在一辆汽车的前窗玻璃引擎盖上,正蹬着可怜的小腿儿,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姗儿!姗儿!是一只可怜的小狗狗,噢,噢,还是黑色泰迪哦!"一个女人娇滴滴的声音传来,听上去有些耳熟。
"姗儿!姗儿!我们留下它可好?"娇滴滴的声音听上去很高兴。
"留着做什么?不过一只畜生而已!"另一个女人冷冰冰地说。
"看它怪可怜的......"那一个说。
"你最好不要随便带野狗回家!"另一个说。
话音未落,我到了一个柔软而又热呼呼的地方。娇滴滴的声音说:"没事的,没事的,乖乖,我一会带你上医院。"
"讨厌的狗!"冷冰冰的声音变得恶狠狠。
我努力睁开眼睛,从一片雪白中,朦朦胧胧看到一张熟悉的脸,者姗!——我老婆的闺蜜!
者姗冷厉的目光朝我射过来,语气不屑:"娇儿,它是......不祥之畜!"
我一惊,抬眼往上看,哎呀,我的妈呀,这不是我的老婆娇儿吗?我靠着的地方正是娇儿酥软的胸,自己竟然躺在那个骚~货`的怀里!盯着她粉嫩的尖下巴,真想狠狠抽她一个耳刮子!
我使劲"咻"了一声,却发现手不见了!只有两只爪子在上下扑腾,身子一纵,差一点从娇儿怀里挣脱出来摔地下。
娇儿惊呼了一声,抱紧我,安慰:"别怕,别怕,乖乖。"
汪汪!汪汪!我悲伤地哀嚎两声,脑袋疼,又昏死过去......
再次醒来,听见刹车和油门熄火的声音,娇儿抱着我下了车,进了一个大院子,午后的阳光懒洋洋地照在我身上。
睁开眼,我环顾四周,这,这是哪儿?我脑子里一片混乱.....
迎面走来两个身穿警服的人。
"您就是唐夫人?"其中一个面庞清瘦,嘴角一颗黑痣的警察问。
"是的,我就是。刚刚路上遇到点事情,所以来迟了些,非常抱歉。"娇儿怯怯地答道。我们随着那两个警察七拐八绕,到了一间阴森森的屋子。
"唐夫人,不要过度悲伤,请节哀。"那个嘴角有痣的警察说着,一面轻轻拉开一具尸体身上的白布。
娇儿的身体抖成一团,满脸恐惧,她低声对跟在身后的者姗说:"真的是他......"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那双鞋!"娇儿指着尸体脚上那双锃亮的JohnWhite,她太熟悉了。
娇儿又弯腰看了看标在鞋底r码数,果真是她熟悉的44码,我个头中等,脚掌却大得出奇。
看着娇儿正仔细端详尸体身上的鞋,嘴角有痣的警察说:"夫人,您先生自杀前有什么反常行为吗?"
娇儿一时语塞。
我大脑一片混乱,躺在那儿的那个男人是谁呀?是谁呀?是谁呀?
这个警察我没见过啊,为什么陈申不来呢?陈申不是警察吗?他应该出现在这儿口啊。还有小瑛呢?老刘呢?他们都去了哪儿?
"夫人,唐总监唐巫子先生在去世前有过什么奇怪的表现吗?"警察又追问了一句。
唐巫子去世了?唐巫子死了?唐巫子......我我我......死了?!
娇儿装作认真回忆的表情......然后,楚楚可怜地摇了摇头。
很快,殡仪馆来了车,拉着我的尸体扬长而去。
娇儿松了一口气,她拍拍我的背,说:"乖,我们回去吧!"
看样子,娇儿并不关心我死不死,她只一心想希望,这事赶紧结束。者姗说:"他死了,你一点也不伤心?"
娇儿噘着嘴不理她,抱着我走到车的另一边去了。
我想要为自己挤下两滴眼泪,可怎么也挤不出来。
娇儿心花怒放,说我是她见过的最英俊的狗狗。
"看我不捏死你!"者姗凑近过来儿,揪起我身上一撮黑又亮的毛,恶狠狠地说。
汪汪!汪汪!我的黑眼珠使劲瞪着她的黑眼珠,她才悻悻地松了手。
车子转向一条环海公路。
"你没发现这狗一脸凶相?"者姗边开车边对娇儿说。
娇儿笑起来:"就凭这,说明狗狗非等闲之辈。"
"小心噶,哪天我偷偷给它喂点耗子药!"者姗说。
"真看不出者姗这女人,够狠,够毒!"我冷汗直冒,开始目不转睛地观察着两个女人。黄昏,我们到了目地的——我家,那个之前总是闹鬼的别墅。
半躺在沙发上,娇儿说:"来给宝贝儿取个名字吧,姗儿。"
"啥?给这鬼鬼祟祟的小东西取名字?简直是侮辱我的智商,切~我看,就叫它屁屁,怎样?"者姗没好气地说。
"你这态度.....能不能好一点......"娇儿伤心极了。
我心里很愤怒:"屁屁?为什么叫屁屁?"
"你看它,一天到晚跟在你屁股后头,跟屁虫似的。"说到这里,者姗自己先笑起来。
娇儿哼了一声,换了姿势,手伸向趴在她脚旁的我:"来吧,宝贝儿。"
"宝贝儿?"我对这种称呼感到陌生,以前她叫我"亲爱的"。
"哎,叫它巫子吧!"娇儿抚弄着我黑油油的毛说。
"什么?跟老唐一样的名字?太不吉利了吧!"者姗做出一个怕怕的表情。
"呃,老唐刚走,它就来了,叫它巫子再合适不过了。"这个女人的思维真是奇葩。
我感到心里一阵悲凉。
好吧,叫啥不是叫呢,咋都行。只是,一个不小心,我就变成了那条叫巫子的泰迪狗。
我好想找个地方痛哭一场,可娇儿一直抱着我,偶尔跳下去,又被她捉了回来,如此反复多次,我终于受不了,索性接受命运的安排,不再挣扎。
我时而怒目圆睁,痛恨自己竟成了一条狗。
有时,我又觉得现在的生活其实很不错,每隔一段时间,娇儿就亲自咬碎一根火腿肠一口一口地喂我,我有些受宠若惊。
从前,我哪里享受过这样的待遇......
可是,一想起不久前发生在卧室的那一幕,我的牙又开始磨得叽叽响。
"天啊,太恶心了?不嫌脏么?"者姗看着娇儿嘴对嘴喂我的那一幕,几乎想要呕出来的样子,跳着脚说想去厨房拿把刀,直接把我给剁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