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那狗的狂吠,娇儿的脸色变得煞白,拽着我就往回跑。
大脚追不上小脚,平跟鞋赶不上高跟鞋。
简直狼狈极了,我一面喊别跑别跑,一面拼命想挣脱开娇儿的手,没想到她却将我拽得死死的,跟被胶水粘住了似的。
路灯笼罩下的世界还算明亮,路灯之外的世界却是黑漆漆的。
总算跑到别墅门外那盏路灯下,屋子里的狗吠声已经停止,寂静中反倒让人觉得惊悚。
我磨磨蹭蹭走在后头。
大概是累了,娇儿终于甩开我的手,一个人独自往家里跑去了。
上了台阶,她扒着玻璃门往里瞅瞅,里面仍然是静悄悄的,她忽然面上显出些害怕的样子来,转过头朝刚刚进到院子里的我喊:"老公,你快点嘛!"
看样子,实在混不过去了,我只得满心不情愿地往屋子外头的台阶走过去,脚下的速度也快了些。
我看见娇儿在那密码锁上折腾了半日,也没有将密码锁打开,忍不住心里嘟囔了一下:"那锁不会又坏了吧?"
果真,等我近前试了试,那锁果真又失灵了。
这次,我直接拨了物业的电话,竟通了,一个中年女人有些沙哑的嗓音。
我说,家里门锁坏了,想请修锁的师傅过来一趟。
沙哑嗓子的中年女人似乎在跟旁边的人说什么,我喂喂喂了起来,她便说:"您稍等一会儿!"
拿着手机,听着里面一阵低低的说话声,我有些生闷气,什么服务态度嘛!
过了一会儿,电话里传来那沙哑嗓子的中年女人们的声音,她语气里满是抱歉:"哎呀,这位业主您好,太不凑巧了,刚刚给您联系过我们物业专门修锁的师傅,他那边出了点事,所以,我们正在想办法联系别的物业公司的修锁师傅,您再稍稍等一下啊。"
那位修锁匠出事了?能出啥事?他不昨天晚上才将我的五千元钱退回来吗?能出啥事?哦,对了,我的银行流水里怎么既没的出的那笔钱,也没有进的那笔钱,咋回事?
心里有种怪异的感觉。我想,回头有时间,我再仔细查查看去,难道是微信支付出了啥问题?
"老公!这修锁的怎么还不来呀?"娇儿看我拨了物业电话,一直没有下文,忍不住催促了起来。
我说,人家正在在帮忙联系呢,让她不要着急,耐心些。
可是娇儿一想到屋子里那只毛茸茸的小狗,就急得团团转,几乎都要哭出声来。
看她悲痛欲绝的样子,我就觉得特别烦躁,不就一只狗吗?如果我哪天死了,她也不会伤心到这种地步吧!
终于,电话再次响起。
那个声音沙哑的中年女子在电话里连连表示歉意,并说已经找到师傅了,是费了很大的力气,从别的物业公司借过来的。
我有些不耐烦地问那个女人,能不能将我这破密码锁给换成普通的锁。
那女人有些吃惊地在电话里表示了不理解,说是只有高档社会和别墅区才用得上这么昂贵的高科技产品。
她那不容置疑的对于密码锁的高度赞誉把我惹火了,我说我这破锁都坏了几次,实在太折腾人了,我想要回到落后却安心的生活状态里去!
"这位业住,我理解您的心情,也许您的情况比较特殊,这样吧,如果您实在希望将锁换成您喜欢的,或者连门换了都可以,这其实都是您自己的权利,我只是建议而已。"那女人说。
对于我的暴跳如雷,她态度依然委婉谦和,我尽情发挥着作为消费者的种种不满与情绪,直到她幽幽来了一句:"这位业主,您一直在电话里发脾气,修锁的师傅怎么联系您啊?"我才如梦如初醒,停止了咆哮。
其实,事后想想,我实在有病,那门那锁要怎么换,都是我自己的自由。
一直以来习惯了事事被安排的生活,忽然要自己处理生活里这些琐碎细小的事情,就忍不住觉得烦躁,没有耐性。
这些日子,柳蝉太忙,好像照顾我的生活也没有那么尽心了。
而娇儿也边,似乎也熟悉了古城的社交圈子,加上又认识了个什么者姗,直接就把柳蝉的存在给忘了。
一把破锁也能够让人烦恼到这种地步,我也是醉了。
等修锁的人进了院子,我才看清竟然是前些日子替我修吊灯的那个长相丑陋的人。
看到我张大嘴,惊讶的样子,他呵呵一笑,表情并不尴尬,而是径直走到那密码锁的旁边,用一个圆形的錘子,咣咣两下就解决了。
看着那咣啷掉地上的锁盘,我目瞪口呆。
这物业不是忽悠我嘛,明明是修灯的,却说是从别的物业公司费心费力找来的修锁匠,难道前些日子泒这家伙过来给我修过灯的事情,他们也完全不记得了?
纯粹是糊弄我嘛!
"以后不要用密码锁了!其实这个东西并不可靠的!"那修灯的人说。
我点点头,问,能不能帮我换一个落后点的锁?
他笑笑,今晚先将就吧,明天我给你介绍个朋友,直接连门都给换了。
真是想啥来啥,连换门的人他都给我安排好了,真不知道是感激还是无奈。
这家伙干活还跟上次一样麻利,而且还有些神奇得让我看不懂的技术,比如只见他手里那闪着银光的锤子来回挥舞了几下,竟漂漂亮亮在两扇仿古的门上砸出两个圆溜溜的洞来。
然后,他从工具包里拽住一把长长的链条锁,麻溜地穿进去,说,好了,今晚就那像锁一晚上吧。
虽然看上去有些古怪,好歹这门还可以勉强锁一下,心里倒是安定了不少。
我打开手机,想要支付修缮费用,他竟然摆摆手,说,只要明天换门的生意让他朋友来做,今晚他就免单啦。
还没等我说不好意思呢,娇儿便高兴地应允下来,说明天就让这位修灯的师傅的朋友来换门就行了。
女人总是爱占小便宜。
看他大步流星离开的背影,我原本还想问问,修锁匠怎么了?可这修灯的,长相丑陋的男人,动作之敏捷,完全没有给我多讲几句话的机会。
哪容我喘口气,娇儿已经发疯一样冲到客厅里。
我开灯的动作慢了娇儿的脚步半拍,刚一进屋就听见她尖叫一声,然后就是各种物品稀里哗啦掉地上的碰撞声。
灯亮了,娇儿坐在地板上,一只手扶住自己裸露在裙摆外面的,雪白的小腿,呻吟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