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剩下的那只手拍了拍脑门,对他说:“大波,爸爸所有的资料数据,全部储存在我的脑子里,但我现在只有一只手,很不方便,需要你帮忙,我相信只需要两三天的时间,我就可以把身体修复过来,不过,得我一个安全的地方,不能让刘野来捣乱才行。”
高达道:“我有一个秘密的地点,可以供你们藏身,那是一间工厂,里边有电脑,可以由你们使用。不过,我不知道你们需要甚么,你们可以开张单子,我去给你们备办。”
车子进入市区,高达将车驶到工厂区,在一间旧工厂前停下。他闪亮了两下车头灯,工厂就有人把门打开,让他将车子驶进大门。
他将车于停在地下停车场,吩咐我们道:“你们在这儿等一等,我去去就来。”
他走进了一扇门后,大波问我:“你认为有办法能破解刘野那个思想控制吗?”
我想了一下,点点头道:“我想应该是有办法的,那就是活擒刘野,可是要把刘野的思控头盔摘下来,得先通过若梅,不,那不完全是若梅,而是有着她脑子的机械怪物,若不将这怪物制服,我们就捉不到刘野,摧毁不了那个头盗。”
“难道这头盔那么重要吗?”
“刘野是个新法西斯党,他梦想制造大批的机械人奴隶来供他们奴役。”我担忧地说,“其实头盔只是改造过的思想控制机,新法西斯党想统治全世界,那将不只是控制机械人奴隶,也将控制人类。”
“这点我很了解,我也曾身受其害。”大波答道,“可是你有办法制服那机械怪物吗?你这次被它打得肢体不全,难道下次你就能战胜它?”
“刘野是通过若梅的脑子来驱动那机械怪物的,要有办法能使若梅的脑子停止驱动,就可以制服它,必要时……必要时,我只有将她的铱金脑子摧毁了,唉,这是我最不忍心做的事,若是她脑子一毁,若梅就会死亡,大波,你可以理解,我多么难下手去杀死自己心爱的情侣啊!但必要时,我也只有杀死她了。”大波同情地点了点头,若兰已泪如泉涌,泣不成声了。
这时,高达再次从房门出来,他后边有两个特工,推着一张像医院里推送病人的有轮子的床。
’大波和他们把我抬上那床,将我推进门。
那门后,是另一个世界。
高达解释说:“这是我们利用这旧工厂的厂址作掩护,实际上是一个地下的电脑室,是我们国际刑警在这城市的指挥部。你们在这儿应该是很安全的。”
我开始修理我那残破的身躯,大波协助我利用电脑准确计算出必要的数据,我们用了三天时间,不分昼夜地工作,于是,我有了一个簇新的躯体。我在爸爸原先制造我的基础上,作了不少新的改进。使我的力量增加了一倍,我知道,要战胜那机械怪物并不是容易的事,如果我不增强我的力量,我是没有办法通过它这一关的。
当我有了一个新躯体后,我也将自己的容貌作了一些改变,我不想再跟大波的容貌一模一样,我这改变使若兰大吃一惊。
她一见我就惊叫道:“啊!你怎么变了样子?”
我说:“这样子难看吗?”
她低头一笑道:“不难看,只是我一时未习惯,我看惯了你原先的样子。”
我说:“我是我,我不是大波,我不需要再借用大波的容貌了.我想现在这样子更适合我。”’她说:“也许你是对的。你现在更有自己的个性了。”
大波摇摇头道:“可是若梅能认得出你吗?”’’我说:“她认我并不是从容貌来辨识的,是脑子发出的电波。不过,现在我们得研究下一步该怎么办了,我说不定得亲手将她杀死呢!”
想到这点,我的心就低沉下来。
这天下午,高达来见我们,他说:“根据情报,我们查出刘野带了那机械怪物又回到别墅去了。我吩咐监视的人员不要采取任何行动,以免打草惊蛇。而实际上,我们根本不是那机械怪物的对手,轻举妄动,只会招致不必要的伤亡。”
我点点头道:“对,现在该我行动了。”
我的心里燃烧着一股怒火,我要报仇,我要为爸爸和小波报仇,我要为若梅报仇!不管怎样,我必须将刘野这个不法之徒消灭掉。
我对高达说:。你带人马接应,我先出马,首先得把那机械怪物制服掉。”
“你有把握吗?”
我坚决地点了一下头:“有把握,必要时,我将击碎若梅的脑袋!”
若兰拉住我的手,含着眼泪地望着我。
我知道,她也跟我一样爱若梅,不忍心我去杀死她,可我又何尝忍心去杀死自己最心爱的人呢?
我把手轻轻地拍拍她的肩头,安慰道:“我明白你的心意,放心吧,如果不到最后关头,我也不会出此下策的。只是,我不知道事情会发展成怎样,在我们忙着修理我身体的几天里,说不定刘野又搞了甚么新花招,我一定得招这坏蛋绳之于法。”
大波叹了口气说:“刘野是个鬼才,他这两三天离开别墅,不知到甚么地方去了?”
高达说:“他利用那机械怪物去作案犯科,昨天半夜,打劫了一间银行,杀死了一个警察,劫走了银库中大约五百万的钞票……
我说:“我早应料到他会搞这么样的名堂的,如果警方要捉劫匪,就只有捉那机械怪物,警方是不会知道他才是真正的劫匪,机械怪物不过是被他操纵的工具罢了。”
高达说:“一定得制止他,否则天下大乱了。”
我怀着复杂的心情,向那座曾是我和若梅度蜜月的别墅走去。
我的步伐沉重,思潮起伏,我想起了和若梅一起度过的幸福时刻,那时我是多么快乐,而现在,我却是要去毁灭她。
我虽然是个电脑机械人,但我却有着人类的感情,我相信一个人要去杀死自己所爱的人,心情定然很痛苦。不错,在莎士比亚的戏剧里,奥塞罗由于妒忌,亲手掐死自己的妻子苔斯德梦娜、但他心里是充满了妒忌,可我现在去杀死若梅,并非是出于妒忌,也不是出于仇恨,我的心仍加当初一样爱她.但我却不得不去杀死她,这是多么无可奈何的事啊!
我无法逃避这一战,很可能会两败惧伤,也可能会死在她的手里。但是,如果我必须杀死她,那我必须抛弃自己的感情,那将会使我永远痛苦。对,永远痛苦,只要我的铱金脑袋还存在一天,也会感到痛苦,比起人类,我的不幸将不知要大多少倍,人类一生多数不会超过百岁,而我却可以近乎永远不会死亡……走上了斜坡,可以望见别墅了。
若梅,不,应该说占据了若梅脑袋的金属机械怪物,显然已发现了我。它站立在别墅门口,突然回过头来,望着我。
我从它的眼睛,认出了若梅,它们是那么悲伤,我心里不由得叫着:“若梅,是你吗?你能听得到我心里的呼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