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向荣慢条斯理的说道:“怎么办,好好学学陈九江吧。学学人家如何壁虎断尾,如何避重就轻,如何四两拨千斤,然后又如何死里逃生的。”
作为陈九江的老领导,也是他的生死敌人,于向荣最佩服的就是陈九江死里逃生的本事。人家那一枝花的故事可真做的恰如其分。直到如今于向荣都搞不清,这个故事真正的出处是陈九江早有预谋还是那个中年农村妇女的神来之笔。
但是无论如何,人家陈九江巧借机会金蝉脱壳,振翅飞去。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不但如此当,他卷土重来的时候,就连市里的领导都觉得,咱们纪委之前还欠人家一个说法。所以为了公平,大家都选择闭着眼睛默认了。
当然最让于向荣肯定的,也是老于同志最想传达给关晓乐的是,无论在多么艰难的情况下,陈九江向上向下都没有吐出一个字来。不但如此,人家甚至连一丁点的牢搔都没发出。
于向荣的意思,关晓乐是懂得的,不但懂得,还深有体会。他仔细的琢磨起陈九江来,陈九江的做法是不可复制的,但是却是可以借鉴的。如何借鉴呢,这可是一项学问。
不说别的,老城区拆了三四年,这三四年中所有的老房子,都是他和于向荣一手拆倒的。所有的新房子,也都是他们一手促成建造的。所以若说没有问题,那是绝对不可能。
古诗里都说,“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连杨柳风这样吹面不寒的小风儿都能让罗衫渐湿衣渐沉。
更何况是大河县的旧城改造,那可真是磅礴大雨胜洪灾呀。现在只要纪委将他关晓乐抓在手里,抖上三抖,只怕就够引起一次金融危机的。
既然如此,坐以待毙不如退而结网。关晓乐想到这,就站起了身来,对于向荣说道:“我的事情我自己会去处理,大河县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于向荣坚定的点了一下头说:“希望你能做好自己,其他的事情都交给我吧。”
既然一切都交代的明白,关晓乐就没有必要赖着不走了,毕竟时不我待,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在有限的时间里处理的清楚明白,干干净净。
所以在调令下来的这段时间里,关晓乐是最忙碌的,几乎每天都是足不点地。从他身边的秘书司机,到房地产的开发商,再到商铺的经理老板。全都梳理了个遍,想想再也没有遗漏的时候,关晓乐才躺在床上研究起陈九江的金蝉脱壳起死回生的绝技来。
关晓乐自信以自己的演技,想要金蝉脱壳还是有可能,但是想要东山再起,实在是天时不足,地利难和。
先说说天时吧,自己眼瞅着就到了二线的时间,这次去了市环保局,即便是纪律严不动手,关晓乐也是升迁无望,向上无门。
再说说地利吧,玉州那池子说可不是大河县城。不是随便那个游泳健将都能为波尔奔踏浪而行的,一着不慎,他关晓乐就能淹死在玉州,连个泡泡都来不及冒上一下。
最后再说说人和,这个简单,按玉州放眼,那就是你关晓乐算老几啊?
同样马不停蹄忙活着的还有于向荣和王心忠。于向荣召见了王心忠,对他说道:“老王啊,为了大河县的发展,为了班子的团结有爱,该放手的时候,还是放放手吧。”
王心忠压着心底的高兴道:“瞧书记这话说的,我可一直努力的维护着班子的团结,也一直为了大河县的发展而奉献奋斗呀。只是有的同志错将小时候的失败,升华成了工作上的争斗,才酿出了大祸,这可怨不得我呀。”
于向荣道:“怨谁的问题咱们就不要讨论了。看在同朝为官同殿为臣的份上,还是高抬贵手吧。”
王心忠点着头说:“这个好说,书记怎么说,我就怎么办。只是书记也不会亏待了老实人吧?”
于向荣一听,这是提条件了。既然你开了口,那么我就帮你出个价格吧。于向荣道:“市里的意思定了,是让关晓乐去市里管理环境,保卫生去了。他那副县长的位子一直争执不下,不如你来弄两下子?”
王心忠摇着头道:“打渔的死在船上,骆驼葬在沙漠。我老王天生就不是干副县长的料,能在开发区当个主任就不错了。”
于向荣高兴的说:“老王,还是你思想觉悟高啊。越是如此,咱也越是不能亏待了老实人。这样吧,我亲自去市里为你落实入常的事情。”
于向荣嘴里说的痛快,可是王心忠心里却没有底。为什么呢,因为一直以来他那常委的诉求就像驴头草一样,挂在他的眼前,却让他看的见吃不着。到底是谁在其中使坏,是关晓乐呢,还是他于向荣,这就不得而知了。
可是不管是谁,只要跟老子捣蛋,老子就不让他们好过。所以王心忠出了办公室之后,依然沿着老路坚定不移的走了下去。
王心忠想,老子都这般年纪了,即便是当了常委,或者是副县长又能怎么样呢?还不是过上几天就去老干局里领救济。到了那个时候,你于向荣依然在台上,难保不会给老子使绊子,穿小鞋。所以现在最好的办法是将关晓乐办的踏实,让他这辈子都没有起复的机会,这样一来老子在大河县摇扇子下象棋的时候,才能将那牛逼吹的震天响。
什么叫知足常乐,这就知足常乐。什么叫量体裁衣,这就叫量体裁衣。关晓乐就是老子的镜子,只有他老实了,才能照出我的前世今生。
对此老贾的看法和他一致,老贾说:“王主任,大河县谁不知道你正直无私,吃苦耐劳,能干会干。若不是关晓乐一直在你身后使坏,只怕现在的县长都不够你干的。所以到了这种关键时刻,绝不看学那妇人之仁的农夫,先是放了狼,后是怀了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