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嫦娥是不相信的,她说道:“怎么会呢,你若是一点办法没有,你会被选上副县长?”
这是个简单的道理,只要有点脑子的人都会想到,陈九江之所以能顶着于向荣的炮火跑步前进,定然有于向荣不得不服软的道理。
陈九江道:“有些事情和你说了,你也不懂。县长是什么?虽然不是封疆大吏可也是主宰一方的土地老爷。自古就有人说‘破家县令,灭门令尹’。什么意思,你若不懂,就去百度一下吧。我一个乡党委书记,险些家破人亡,更何况是你呢。别说你现在是没有什么证据,若真的是有了证据,只怕大河县你都走不出去。”
陈九江这么说,窦嫦娥才知道自己一直以来是在悬崖上骑马,在钢丝上遛圈。即便如此她还是相信陈九江必定有着什么样的高招,可是陈九江自此之后就闭口不语,再也不发一言。
不知道是陈九江的话吓住了窦嫦娥,还是窦嫦娥真正的体验到了现实的残酷。自她从省城回来之后,就再也不提上方的事情。推着她那抬破旧的缝纫机,又做起了缝补的工作。
为此陈九江很是高兴,他专门联系了城管,为窦嫦娥建了一间铁皮小屋。如此一来,窦嫦娥更是彻底的改了风向,她满口的感谢政府感谢党,感谢书记给我阳光。
陈九江这一手真的震慑住了冯祥瑞,他逢人就说有文化真可怕。陈九江一趟火车坐下来,居然改变了一个顽石的思想。这是多么大的能力,多么大的成就呀。若是在古时候,说不定陈九江就是唐僧二号了。
不过也有人认为这里面定然藏着什么猫腻。俗话说的好,事出反常必然有妖。大家都知道,这世上最难变的不是山崩地裂,海枯石烂,而是人的思想。
尤其像窦嫦娥这样的人,更是咬定青山不放松,刀山火海视等闲。怎么就能为了陈九江几句轻飘飘的话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呢。
更重要的是,她那拆迁款的事情,可是一分也没有着落了呀。她是被陈九江洗脑了,还是被闪电击中了脑壳,让她那顽石一般的脑子瞬间就变的比红十字会还要高尚了呢。
所以说,这中间必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可是大家睁大了眼睛,等到了冬去花又开,春雨缠绵时,人家窦嫦娥依然纹丝不动的坐在铁皮屋里做着针线活。
这下于向荣放心了,连带着他对陈九江的好感也多了几分。要说这小子除了乱搞女人,其他方面还是靠的住的。年轻人吗,搞个女人不是什么大问题,可是搞了老子的女人,那就是天大的问题了。若非如此,老子真的想好好的重用你呢。
让于向荣高兴的,不只是窦嫦娥不再捣乱,还有一条从市里传出的消息。那就是市委为了健全班子,加强对各县区的领导,决定从下面的县里,增补两名书记进常委。而他老于,就是这两个名额的强烈竞争者。
当消息还在萌芽中的时候,于向荣就已经在市里攻关起来。他跑到孟进书记的家中,对孟进书记汇报起了工作。
孟进一直对于向荣都很有好感,他可是第一个投靠过来的县委书记呀,老子要是不帮助你的话,还能帮助谁呢。孟进拍着于向荣的肩膀说道:“小于啊,你放心吧,组织是信任你的。你只管放开手脚去干吧。”
于向荣激动的说道:“孟书记,我于向荣不但会干活,还很忠心。请你检验我的忠诚吧。”
不管于向荣拿出了什么样的诚意,总之孟进书记是真切的体会到了。也就坚定不移的支持起他来。
相较于于向荣的春风得意,红光满面,陈九江最近就有点不舒服了。沈度书记终于还是回到了省纪委,而接替他的人居然是个女人。
为了迎接新任纪委书记,县里隆重的召开了大会。陈九江不是常委只能坐在台下,静静的欣赏着台上的那朵美丽的鲜花。
罗璇虽然故意剪了短头发,还是掩饰不住她那张清楚靓丽的娇颜。此刻的她看起来既漂亮又有韵味。
她那明亮的大眼睛里,满含着笑意轻轻的在全体干部的头上滑过最后不经意的定格在陈九江的脸上。
陈九江就觉得那眼睛里闪过的光芒像是一颗流星,射进了她的心里,害的他心惊肉跳,不敢抬头。
陈九江坐在台下,心里琢磨着这娘们是谁呀,咋对我那么大的恨意呢?我一没抱你孩子下井,二没搞过你不给钱呀。
正在陈九江逐行扫描硬盘想找出原因的时候,身边李红军轻轻的碰了他一下说道:“老弟,恭喜你呀,我看新来的纪委书记又看上你了。”一个又字,既贴切又实在。一下就切中要害,点出了陈九江和纪委之间的不解之缘。
陈九江悄声的回道:“拉到吧,别提这么一茬。让谁看上不好,非要让纪委看上。你看看,领导那大眼睛可是博览众人,可不是风景这边独好。”
李红军笑着说:“老弟,你就别谦虚了,你坐着人家的椅子呢,人家能不多关心关心你吗?”
这话一说,陈九江猛然想起来了,当初在选举中玩跳票的时候,是把组织部推荐的一位副县长给选掉了,不就是眼前这位罗璇书记吗。
这一下陈九江再也说不出话来,心中却在暗自诅咒,这他妈是哪个混蛋,怎么想的,就让这娘们再次回到大河县呢?这不是要置我于死地吗?
陈九江看着得意洋洋的于向荣,心中就明白了几分。怨不得于向荣迟迟不拿自己开刀,感情等着新任的杀猪匠呢,合着他拿自己是养肥了再杀呀。
他妈的,你这娘们也真是的,好好的一个组织部干部不当,偏要下海学杀人。那屠夫的刀是那么好拿的吗,可不要一不小心划破了手,伤了玉葱一般的手指就不好了。以后还怎么学人家吹箫弹琴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