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九江笑着说道:“都是分工不同,可谈不上是糊弄。”
窦嫦娥道:“什么分工不分工的?你们信访就是糊弄人,从来不想着怎么解决问题,不是推,就是托,实在不行就将人关到看守所。现在可好,我想去看守所也不给去了,不为别的,就因为我交不起那看守所里的伙食费。”
听了窦嫦娥的话,陈九江一愣,他这才知道,原来住看守所还是要钱的呀。窦嫦娥一见陈九江愣住了,于是就说道:“怎么,新来的,是不是不知道我的故事,那我就给你讲一讲吧。”
一听说她要讲历史,冯祥瑞就站了起来,他对陈九江说道:“陈县长,我出去走一走,透透气,你们聊吧。”
冯祥瑞一走,窦嫦娥反而不说话了,她愣愣的看着陈九江一会,突然说道:“陈县长,我认识你,你是河西乡的党委书记。后来被于大乱陷害,差点免了职。我说的对吧。”
陈九江笑了笑说:“我是在河西干过,可是并不像你说的那样被于书记陷害过。这都是以讹传讹,当不得真的。”
窦嫦娥冷笑着说:“陈县长,你还是省省吧,你的事情和我的事情一样,咱们大河县有几个不知道的呢?你们当官的是怎么说的,叫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现在咱们都是于向荣的敌人,所以我们就应该成为紧密的朋友。大家共同拿起武器,同心协力一起扳倒于大乱。”
陈九江还没有说话,秦长安就站了起来,他对陈九江说道:“冯局长怎么还没回来,我出去找一找他。”
秦长安一走,窦嫦娥就说:“陈县长,现在没有别人了,就剩咱们俩了,有什么话,你可以说了吧。”
陈九江道:“我大老远的跑来省里,就是要来劝一劝你,以后不要再上方了,好好的在家过日子吧。”
窦嫦娥听了陈九江的话就怒了,她呼的一声站了起来,气冲冲的说道:“陈县长,你说的这叫什么话?我和于向荣之间仇比海深,恨比天高,凭什么你一句话放弃,我就放弃了?我本来以为你是条铁骨铮铮的汉子,可是没想到,你得了点甜头,就忘了往昔的仇恨。”
陈九江急忙打断她道:“窦大姐,你知道为什么你上方了那么久,愣是没有人理你吗?”
窦嫦娥气愤的道:“那是你们官官相护。”
陈九江严肃的说道:“不对。你上下奔波,见的人也不少了,就像你说的那样,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于向荣是有一些朋友,可是也不是没有敌人,为什么那么巧,你一个他的敌人都没有遇见呢?”
这倒是个问题,窦嫦娥从来没有想过,陈九江一说就让她为之语塞,她结结巴巴的问道:“这是为什么呢?”
陈九江道:“你一直都想着于向荣亏待了你,可从来没有反过来想一想。于向荣这么做的深层次原因。为了旧城改造,改善老城区的生活条件,提升大河县的档次,难免就要动一些既得利益体,也就是你这样人的蛋糕。说小一点,这是为了于向荣的政绩,说大一点是为了大河县长远的发展。你说,如果你是领导的话,在大河县的发展,和你个人的那间房子之间,你会怎么选的呢?”
“即便是为了大河发展,也不能牺牲老百姓的利益呀。”窦嫦娥可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论调,无能是支持她的人,还是那些接待她的领导人,可谁也没有为她推开过这样的一扇门。
陈九江冷哼了一声道:“为了国家的解放,民族的自由,成千上万的革命先辈奉献出了他们宝贵的鲜血和生命。现在为了建设美好的家园,牺牲你一间屋,几十万,又算的了什么呢?”
“照你的意思,我这是为了大河的发展做出的奉献了?那我还有什么必要上方呢?那这么一来我的仇,我的恨,都不用报了吗?”窦嫦娥被陈九江说傻了,明明是受了欺压,反而成了奉献了。
陈九江点着头道:“是呀,不单是上方。只要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事,都无需再做。”
窦嫦娥刚想发火,突然就听明白了陈九江话里的意思,她问陈九江道:“那你说,什么是可以解决问题的方法。”
陈九江不答反问道:“什么是问题?是你的赔偿款,还是搞倒于向荣呢?”
这句话问住了窦嫦娥,事情的开头是赔偿款的问题。可是住了几次看守所之后,她的人生目标就变成了搞倒于向荣。但是现在当陈九江问她的时候,她也犯了糊涂。
很显然的,那二十多万的拆迁款,可比扳倒于向荣简单的多。且不说能否拿到,即便是真的能顺利获得,那么之前受的屈辱呢,是不是就一笑了之了呢。
对于窦嫦娥来说,这还真是一个艰难的选择。所好的是,陈九江并没有真的要她说出心中的答案。
陈九江接着分析道:“拆迁款的问题,之所以迟迟不能帮你解决,是什么原因,自然是因为于向荣一直在台上。当初吕栋梁书记在的时候都解决不了,现在他当了书记了,更是没有人敢给你解决了。”
其实解决窦嫦娥问题的最佳时机就是吕栋梁在的时候,只要他说一句话,根本就不会有后来那么多的问题,可是他为什么不解决,这里面可隐含着不少的深意。陈九江不想去想,怕把别人都想的坏了。陈九江更不想对窦嫦娥说,因为即便是你说了,她也听不懂。
“所以要想解决钱的问题,还是要先扳倒于向荣,只有于向荣下了台,你的问题才能得到解决。可是凭你的力量能吗?显然是不可行的。”
窦嫦娥道:“我是没有办法,但是你陈县长一定是有办法的,只要你相信我,告诉我,哪怕是去滚钉板,我都愿意。”
陈九江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事实上是,我也没有办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