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没几个人,斗雪站着,正对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这少年一脸肆无忌惮的看着她,眼神里一股子邪xing,斗雪本来白腻透明的脸上,现在红的像是要滴出血一样,八分愤怒两分羞惹。
斗雪平时也是个不怎么能干的人,性格软的泥捏一样,江嵋叫她多干活,她就加紧赶,一转头就给数春教唆两句,又慢下来。时间长了,江嵋也不去管她。这会她遇到这样的事情,江嵋在旁边故意多看了一会儿,才走上前去。
这少年穿着普通的布衣,江嵋并不认识,便皱起眉头,喝到:“干什么?”斗雪看来了江嵋,讷讷的说了几句话,转身就跑进屋里去。
那少年瞧见江嵋,跪地就磕头:“师母做主,师父叫我来搬东西。”
杨渔之并不在家,这几天木匠那边的床陆陆续续做出来,他去那边帮着搭手,顺便盯着和人往家里搬运,如今家里只有四五个人还在打地铺的,其余的都睡上了床。这少年难道竟然是杨渔之在外面认识的人不成,可是没听他提起过啊。
江嵋心中不悦,可是脸上并没怎么表现。杨纪听见动静,也出来了,晓得前因后果,道:“你是我家大郎徒儿?他收了你做什么的。”
“这位就是老相公吧。师父收了我,当然是无所不教的。今日师父叫我来,便是说出摊儿的事情,下午他有事耽搁,回来的不凑巧,叫我这会儿把小车子并用具都推去羊街。”这小子眼睛咕噜噜一转,就很机灵的回着。
江嵋觉得心里奇怪,她晚上虽然很少会跟去,但是不代表她不会去,前几日她还去羊街瞧了瞧,并没见到这小子,况且这会儿还是上午,家里的材料还没完全准备好,出的什么摊子。
如今杨家摊煎饼的用具,在整个城里都是独一份的,旁家的仿制了外表,却仿不了内在,摊的煎饼总是没有杨家的薄,换句话而言,味道不正宗。这煎饼摊子和那做鸭血粉丝汤的用具,除了几个信得过的,江嵋可没想过有一天要交给别人。
因为有了杨纪出面,江嵋就站在一边不吱声,毕竟这种和外人交涉的事情,还是男子们做比较好。虽然江嵋觉得这少年是个骗子,可是他张口闭口,将杨渔之的事情说得一清二楚,包括眼下他在干什么,以往做了什么,脾气xing情如何,全都说得一清二楚,又叫人觉得他并非完全是在诳人。
江嵋一边听着,无意间抬头一看,见那边走过来两人,正是张承业和万春儿,张承业身子还没大好,但是下地走动,干些轻活却是无碍的。江嵋前几次去瞧洪砂的时候,张承业已经能自己搬了凳子在院子里廊下坐着乘凉,身子好的飞快,可见体质比较起一般人,强健的不是一星半点。
“咦,你们来干什么。”江嵋急忙迎过去。
张承业憨厚一笑:“俺听闻这边忙乱,想着俺一个男子家,总归能胜过那些女子们,所以过来干活的。”
夜间许贵总是会回家去,张承业瞧着他早出晚归,日日累的打飘,便想着要过来帮忙,可是之前他虽然觉得自己可以了,可是万春儿却看着他身子不好,硬是给拦着,他没法子只能呆在那里,好不容易磨了万春儿好几天,她才应承下来,跟自己一起过来。
江嵋瞧着万春儿对张承业神情,看出来几分端倪,万春儿八成是喜欢上了张承业。但是这等事情,眼下也不好说破。万春儿相貌不好,黑瘦低矮,张承业则是红壮高大,简直要比她大上七八号,而且张承业这样的浑人,能瞧出来万春儿的心思,那才怪了。
江嵋指示他们两个先进去,这边还要处理那个莫名其妙的徒弟,张承业点点头,呵呵一笑,那少年却随着他笑声,肩膀缩了缩。江嵋眉头一跳,似乎从刚才张承业过来,这少年就没有抬起头过,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果老,你来。”江嵋一招手,把张承业叫来:“你认不认得他。”
那少年一听,就身子侧着,拿眼睛往路上瞄。江嵋心里更是酌定,这个奇怪的少年来路不正。张承业刚才还真没注意这个少年,顿时仔细看去,啊的叫了一声:“你来作甚!”
少年抬头瞧着张承业,哼哼的唾了一口:“好啊,你个赛嫪毐,镇三关,果真给人家为奴,还不如去老实做个乌龟。”
江嵋一听他开口就是脏话,心里不喜,杨渔之怎么会看上这种人。少年骂完人,脚底抹油,马上就要走,却给张承业一把拉住。别看张承业现在身子还没大好,可是却比一般人还强些,这少年虽然机敏,可还是被拉住了。
将那少年制服后,几人进了屋子,赵姑父迎了上来,问道:“怎么了?”杨家的事情,赵姑父平时是很少管的,这会儿瞧见扭打,才迎上来。这少年显然很不服气张承业,还在不停的扭动身子。
“这人是谁?”江嵋问张承业。
“还能有谁,便是弯头巷一个有名的下作jian货,虽是男子,却常扮了女儿身,涂脂抹粉,蛇蛇蝎蝎去诱惑男子家跟自己过夜,事了又讹诈人家钱财。”张承业叫人拿来麻绳,将这少年捆起来,脸上满是厌恶之色,竟然是碰都不想多碰他一下,跟眼前是一坨牛粪一样。
“呸!你才是下作的jian货,当初你不是也要上了老子的床。”这瘦弱的平凡相貌少年一抬头,就朝张承业啐过去。张承业虽然避开来,可是也恼羞成怒,一脚踹过去,叫将这少年踹的倒在地上,抡起碗口大的拳头就要打人。
江嵋见这少年居然有这般的经历,晓得今天他上门肯定不简单,忙叫住张承业,道:“这么打他,可不是便宜了他么?咱们给他上满清十大酷刑。”
张承业因为肤色平时就红,平时脸红是瞧不出来的,这会儿显然是被这少年说中平生引以为耻的大事,便是他这样色泽的脸膛上,也能看出来一片紫色,他愤愤道:“什么是满清十大酷刑,不如打死他个直娘贼。”
这边小环解释道:“满清十大酷刑啊,就是一个叫满清的恶人,乃是未开化的蛮族首领,心思歹毒,想出来十种刑法,保管叫人试过一个,就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