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这个女生面貌看起来只是颇为精神,仿佛有一股气韵。但这股气韵无论如何也不会让我觉得这个女孩来历不凡,毕竟类似杜汉生这些成功人士最近我可是见多了。
原来,让我对对方感观发生变化的,原来是这么一块表。
我正在想着这女的到底什么来头的时候,司机却是稍微回过头来说话了。
“我当时就看见一个女鬼像是一个蝉蛹挂在树干上,那个女鬼穿着红衣服,脸色发紫,就像个死人一样死不瞑目盯着我哭。这就还算了,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形容对方想一个蝉蛹吗?”
司机又问道。
女孩摇摇头。
司机深呼一口气,“那个女鬼被一根长长的舌头缠绕着挂在树上,而那根舌头,就是女鬼嘴巴里的那根舌头。”
说道这里,司机脸上已经不再红润,似乎回忆中那幕骇人的画面又重归眼前一般。
听到司机这样说,我身后那些乘客们也不乏倒吸一口凉气。
“大叔,这个鬼故事还真吓人啊!”一个坏笑声从背后响起。
“你认为我讲的是鬼故事?”司机面无表情问道。
我回过头,循声去观察刚才是谁说出的那番话。
回过头后,却发现一个和我身后打扮差不多的男孩满面尴尬,看来是被司机反驳后,感到相当尴尬。
女孩看见男孩吃瘪后,捂着嘴偷笑两声。
司机又继续道:“这是我小时候亲身经历的一件事情,现在听来,可能更像是一个鬼故事吧!”
司机这番自嘲让男孩脸上好了很多。
我问道:“那三个月前那件事?”
话音刚落,司机又回过头来看着我,嘴角笑了笑,“你小子倒还穷追不舍。”
我摸着头不好意思笑了,“平时就喜欢听这些故事。”
司机收敛起笑容,“我刚才说了,如果三个月前没有发生那码子事儿,我或许也会只把童年那件事情当做一个鬼故事。可你们知道吗?据当时警察描述,那帮人死的状况,也是舌头伸出得老长,就像是地狱里黑白无常挂着两条长舌头一样。当时,那个警察对我是这样描述的:
他娘的,警车停到那颗树下后,我打开车门就看到十几条迎风飘扬的舌头,就像是一条条从嘴巴里钻出来的小蛇一样,给我吓得一背冷汗。可以说,当时看到这幕的人,恐怕状况不比我好在哪里去。十几个人啊,那可是人啊,就像挂衣服一样,挂在那颗树下,有些人脑袋只剩下一半了,有些人手脚不知道跑到哪里去,有些人赤.裸着肚子被破开,里面器脏像是被鸟雀叼去了一部分。各个死鬼睁大了眼睛,就把我们望着。我当时在警车上还想,那个来报案的老头心脏承受能力太差了,十几个死人就把他吓成那样。看到后,我的第一反应就是那个老头心理素质太好了,居然没被吓死。要知道,如果我一大把年纪上山砍柴,遇到这么一个场景,绝对当场就给吓死在那里。唉,那件事可真是怪啊!对了,这些事可别往外说。”
说道这里,司机闭上双眼,冷冷告诫道:“我今天拉的这车人,至少一半不是当地的。所以啊,你们这些外地人,可别打苍岭县的主意,小心落了那些来挖坟人的下场。”
车里一片沉默。
最后,女孩率先打破沉默,“那个警察不是对你说,让你别把这件事往外说吗?”
说完,女孩笑道:“我们可都是外人哦。”
司机却是摇摇头,“我讲的这些东西,只是希望你们别在苍岭县乱来。我活了这几十年,就这几个月已经知道了拉了几波外地人,嘿嘿,要知道,在这之前可是没多少外地人来这里。除非,是有谁从外地里回来结了一个媳妇,他媳妇回来后才算是一个外地人。”
司机看了看我们,“可是你们嘛,总不可能是谁谁谁的新娘新郎吧!不是这些人的话,多半就是来探险的年轻人!年轻人啊,多冒险是件好事,但是也要分清楚场合,有些事情不是你们想冒险就能冒的。毕竟,有些冒险可是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我将目光看向司机,不知为何,只觉得这个司机嘴角仿佛在笑着,可我反应过来后,却明明看见这个司机一脸语重心长地告诫。
已经临近晚上,远处辽阔平原外,地平线伴随着夕阳开始吞噬着明亮的光明。
车窗外,恍惚是一场来自地狱的惆怅。
隐约中,我仿佛听见了歌声,一个女子的歌声。
歌声不清晰,不明朗,不透彻,就是淡淡地没有舌头通过喉咙发出来的令人相当难受的歌声。
她在唱洞庭湖还是在唱忆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