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济公正在同老婆子话叫他拿着银子回去许他晚上给他儿子治病那老婆子欢喜不胜就要请他师徒三人到家去。济公道:“吾要喝酒哩待吾喝饱了再来罢。”雷鸣在背后见济公拿出银子跟自己带着的包封一样心中诧异道:怎么像是吾们的银子?想罢就向自己衣袋中一摸不想那银子早已不翼而飞不觉吃了一惊;陈亮一摸也是衣袋空空。两人顿时惊的目定口呆相顾失色半晌不出话来。济公笑道:“你们呆在这里做什么?”雷鸣道:“师父莫要假痴呆了吾们的银子一定是师父用法术搬去的。”济公哈哈笑道:“你们大家推托不肯取出来吾只得自己取了快跟吾去喝酒罢。”雷鸣道:“方才的银子被师父取了去吾们身畔各人只有三四两散碎的如何会账?”济公道:“不要紧跟吾来罢。”那老婆子听了雷鸣的话心想他把银子给吾自己连酒饭钱都没有那里过意得去。就道:“大师傅既没酒钱就把这银子分些儿去吾横是用不完这许多乐得两便何必自苦如此?”济公道:“你莫要管。”罢往前够奔。雷鸣、陈亮没法只得跟着走。
走到岔路口济公见一方石在路侧纵横约四寸余光滑可爱就俯身拾取口念六字真言道:“唵嘛呢叭迷吽。”只见这石头忽然像吹的肥皂泡儿一样立时忽红忽绿忽青忽黄至白色而止。仔细一瞧已变精莹耀目通体透彻的水晶了济公带了就走。到一家酒铺见牌上写着“醉仙楼”里面客座也精致济公带了石头踏进店门。掌柜的见是一个大水晶心想:这件宝贝须值四五百金不知和尚卖不卖?吾瞧他衣帽破碎必是个穷和尚倘然他有急价值相宜吾就把他买下。正想到这里忽见和尚嚷道:“吾和尚因为一世没有娶妻子此刻玉山城里刚有一家富户名中何应宗有个女儿要招赘吾做女婿。吾一时还少二十两银子财物只得把这件镇庙之宝卖了现银交给两个媒人拿去吾和尚就好择个日子做亲了。”雷鸣、陈亮在后掩口而笑那些酒客也个个大笑不止。掌柜的专一想贪便宜利令智昏竟听不出济公的话问道:“和尚你这块水晶要卖多少银子?”济公把两个指头伸出来道:“要卖二上两银子多一个不要少一个不卖你恐怕买不起这种贵重东西。”掌柜的一听和尚今天存心来冤吾当了大众面吾买不起吾定要买他。一回头就在柜里取出银来秤了二十两递给济公道:“依你二十两罢。你吾买不起吾偏要买你。”济公道:“你买吾照顾吾生意吾也照顾你些生意罢。”罢同着雷鸣、陈亮到里面拣了个座位道:“吾庙里是全素菜不好请大媒今天就在这里请你两位吃一餐罢。”就叫跑堂的上前道:“你去做一席高摆海味席只要菜多味好不论钱多少。”跑堂的方才见他进来瞧他是个穷和尚恐怕他吃白食睬也不睬;后见济公把那块水晶卖了掌柜的一付银子就应声而去。济公一分付他就立刻把酒菜端来。
济公同着雷鸣、陈亮开怀畅饮吃到天晚这才算账出门。一路上雷鸣就忍耐不住问道:“师父给这爿酒铺子并没冤仇何故要把假东西愚弄他呢?”济公道:“吾一生最恨坏人这个掌柜的他昨天骗他嫂子二十两银子吾今天所以也去骗他。”陈亮道:“师父既把这银子骗来理应仍会还他嫂子才是怎么就拿来喝酒。”济公道:“如若他嫂子是个好人否自然还他了;因他也是坏人这银子也从哄骗来的还他做甚?乐得吾们喝酒。”一面一面径奔那老婆子家来。
原来那老婆子姓冯娘家姓6就住在醉仙楼的东相隔不过十余家是个户人家。他儿子名冯世禄年才二十余生得颇为俊俏人亦勤谨。他天天到布店做生意须走过一个山洞那洞深不见底素没人敢进去的他天天经过也不介意。那一天方走到近边忽觉一阵怪风扑面吹来霎时飞砂走石拔木扬尘伸手不见五指。冯世禄骇极就扑倒在地风过处忽见两个绝色女子立在身旁一个穿青一个穿黄笑声吃吃道:“这人扑在地上做什么?”毕即以纤纤之手拉着他衣袖道:“起来罢大风已过去了。”冯世禄年纪虽已壮盛因家中没钱尚未娶亲所以未经人道。此时但闻异香扑鼻顿觉骨软肉酥慌忙起立道:“两位女郎从何而来?”青衣女子道:“因为与你有夫妇之缘特来寻你。”穿黄的把衣袖掩着嘴只是笑而不言。冯世禄见他装束富丽容貌绝世疑为大家之女恐怕追究一时不敢答应。青衣女子道:“你莫要胆怯吾们既自来找你一切都有吾二人担当断不妨事。”冯世禄道:“二位住在那里的呀?”黄衣女子用手一指道:“这不是吾们家中吗?”冯世禄抬头一瞧见东面忽有大宅一所房屋壮丽的是世家方欲再问那青衣女子道:“不必多言跟吾们走罢。”冯世禄就不知不觉随着就走。到了门前见四扇黑漆墙门紧紧关着黄衣女子用手一指忽然“呀”的一声就开了。里面堂室重重悬灯结彩。二女把冯世禄引入卧室见正中排着镂刻牙床红罗绣帐非常绚烂;丫鬟约十余人都是花枝招展粉绿黛红一呼百应。须臾排上酒席水6纷陈珍羞并列二女陪着其酒作深红色。冯世禄酒肠本来宽大竟有千杯不醉之量焉知饮了此酒才及半杯已醺醺欲醉欲火上升面色转红。二女笑道:“他已喝醉要睡了。”三人携手上床。冯世禄心中虽然明白苦于起身不得二女穿衣下床理齐鬓回至床前对冯世禄道:“你想回去吗?”冯世禄已然失音没有声气的了只头眼泪汪汪而已。二女又叫丫鬟取酒一杯给世禄灌入口中咽下肚去觉芬芳扑鼻霎时间腹中其热如火直达丹田精神忽又振作起来片刻又能言语手足也渐渐能动。二女道:“暂时送你回去过了七日待你复旧吾们再来罢。”毕忽然平地又起了一阵怪风刮的眼都睁不开来。及至风定张眼一看自己身子已躺在家门之外。
此时幸亏能动忙立起身来一步步走近门敲门。母亲6氏开门一看见儿子瘦的不像人了大惊道:“你怎么就会瘦了这种样儿?”忙扶他进去躺在床上细细盘问。冯世禄把方才的事学一遍6氏就知道被精灵所迷忙奔到各处去借镇宅符请医生请看香烟的女仙人忙了数日冯世禄渐渐的好了;又过数日已能行走6氏稍觉心中宽慰些儿。不料两女子白日忽然现形直到冯世禄房中与世禄交合又顿时弄的骨瘦如柴。从此两女就在房中居住终日与冯世禄欢笑。病人也不想吃饭也不要喝茶其母走到房中就破口大骂赶他出来到后来索性要赶他到街上去不许他住在家中。6氏一想:儿子犯了如此鬼病断不会好的了;家中米又吃完钱又用完将来儿子一死如何断送他?不如吾出去先死走在他前面罢。跑到山涧边正要想跳下去又想:儿子还没死本书转载吾若先死叫儿子更加苦了。又舍不得死所以坐在石上放声大哭。不料刚正被济公听得就从雷鸣、陈亮身上把银子搬过来一共给了他且答应他去捉鬼。6氏喜出望外拿着银子回去备了些酒菜专等济公晚上前来。
焉知两个精灵早已得信一个道:“这个和尚是罗汉转世吾们敌他不过的还是早些儿走罢。”一个道:“吾们有了三千年道行怕他什么?他不来则罢他若真来吾定要羞辱他使他知吾辈的利害。”刚到这里忽闻外面敲门两个精灵就彼此争闹起来一个道:“你不怕怎么就要想逃出去呢?”一个道:“你不肯帮助吾吾一个人独力难支如何敌的过?”一个道:“吾本来不想述他你定要吾入伙。吾道行浅比不得你如何帮助你?”一个道:“你既已入伙就应该祸福同当怎么要吾一个人担当呢?”大家争论到后来索性扭做一团。济公同着雷鸣、陈亮踏进门来就听里面争斗之声。和尚就嚷道:“莫要窝里反莫要窝里反吾和尚来。”竟赶奔房中。但见两个妖精娇滴滴、哭盈盈的声气你推吾倭这个:“大师傅这事都是他一个人起意一个人引诱吾是受他的愚大师傅饶了吾罢。”毕又你拉吾扯大家扭到房门口跪下。济公笑道:“吾道是什么好东西原来就是你两个孽畜真好大胆子吾若不看你们有几年道行今天定要用掌心雷殛死你们还不快现原形要吾和尚动手不成?”两个妖精闻言就地一滚就变了两条蟒蛇一条黄色一条青色口作人言道:“求圣僧饶命!”济公道:“你们下次还要学采补之术出来客人吗?”两条蛇齐声道:“不敢了不敢了。”济公道:“你们如其听吾分付藏于深山修炼道术永不害人吾就饶你性命。”两蛇道:“遵大师傅命下次断不害人了。”济公道:“既如此走罢!”毕平地一阵怪风就霎时不见了。
济公走近床前一看见冯世禄躺在床上面无人色只有一口气微微呼吸。济公用手在他身上一摸回头对老婆子道:“你的儿子还有命。”罢就在身边摸出一块药来叫老婆子取开水送下。不到片刻就听病人肚中咕噜咕噜响个不了;又过了一刻病人开口道:“吾要大解。”济公道:“此刻动不得你就解在床上罢。”只听砰的一声响解了一床腥臭不可闻。方才解罢病人就一骨碌跳下床来冲着济公如捣蒜一般磕头口中道:“幸得大师傅赐以金丹得以转死为生感德不浅。”济公搀起道:“事事不必行礼。”6氏也过来给济公行礼。忽听外面风声大震如万马奔腾飞沙走石。济公道:“不好了妖怪报仇了。”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