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狄元绍正将杨魁、菊猛落推出去斩讫来报忽然狄霞由后帐几箭步蹿进大帐一面走着一面心中想道:人人笑面虎杨魁武艺群品貌出众宋皇看中了他招为侠义驸马难得他被我擒着我倒要看他一看呢!当下蹿进大帐见下面并无宋虏忙向狄元绍问道:“拿着的两个人呢?”狄元绍见问便支着一把黄胡子笑嘻嘻的答道:“我已分付开斩去了。”狄霞一听随手拔了一支令箭向帐下呼道:“你们快快快快将二人赦回如有差误一并杀却!”罢又指着狄元绍骂道:“老牛你此时胆大妄为!全不由我作主可还了得!”狄元绍被狄霞骂得连嘴也不敢回一句他便闷闷的坐在帐上也无话可达。
但那杨魁、菊猛被校尉押到营前却各有各的思想。菊猛还全是一团孩子气心中暗道:那里我拗骨头真个死吗?我倒有些不信但与他把我手脚放开来然后再杀那我便一蹶爬起同他还有个两碰或者逃走了也未可知。再不然我就反冲进大帐将那些狗娘养的拼这两只拳头打死一个是本钱打死两个就是利钱。想到此处反转哈哈的笑了一阵。独是杨魁却止不住英雄泪落想道:出京的时候皇上再三将剿匪之事委任于我那知寸功未立反中贼计也是我杨魁轻举妄动之弊。自恨不学无术虽死亦无面目对宋庙先帝于地下矣。就这设想的时候只见校尉一张刀已到了杨魁项下。菊猛见到并不松捆那刀已向颈下砍来他此时真个急了就天崩地裂似的喊了一声不但杀他的校尉吓了把刀缩回就连杀杨魁的也把刀缩回。那校尉定一定神便用刀指着道:“朋友死便死了喊什么呢?”菊猛道:“我喊的不因别个只因要撒尿得很请你做个人情解开绑让我撒场尿再来杀罢!”这话出连杨魁都被他得起笑来。那两个校尉笑了一阵又打着招呼道:“老哥我们公事要紧不是要呢就赶紧动手罢。”罢两张刀又直向二人颈下砍到。突然一个人还离了有几丈远将令箭举得老高大喊道:“刀下留人!国妹命将二宋将赦回另有落呢。”杨魁听了好生奇怪。菊猛道:“可是我的吗你们这些人叫做现成*人情不会做。若是果真让我撒场尿我不是感激了你?将后狄霞看中了我招为国婿我就封你们个一字并肩王也是很容易的。可惜你们把一个好机会舛走过了!”杨魁听了他有天没日的乱暗道:瞧不起他一个果伙子出话来倒是很松呢!就这言三语四只见拿令箭的那个人已到了面前校尉把令箭验了一验仍着兵将二人押回大帐。
此时天气已经日出狄霞仔细把杨魁一望真是一表人材再把那帐上的一个黄胡子、帐下的一个尖头比了一比固然是天渊之隔;就连刘香妙虽然五官平正但那满面的一种晦气色也就见出那一个仿佛金童一个真是活鬼了。此时帐上帐下的人见将杨魁、菊猛押回皆注意望着狄霞看他怎样落?那知秋霞就同痴了一般望了杨魁便向这个望望;望望杨魁又向那个望望。足有顿饭时辰一言不心里恨不得暂时请进后宫偎偎靠靠方称心意却碍着众目之下丢不下脸便娇声娇气的问道:“杨将军我听你击走刘国婚活捉赛云飞本领甚好声名大振今日之威风何在?”杨魁道:“误中诡计要杀就杀罢了问什么呢!”语才完忽然菊猛睡在旁边又是天崩地裂的喊了一声骂道:“无耻的贱婢谁同你将军长将军短的呢!快些来把老子们杀掉了罢。”狄霞一听心中大怒恨不得暂时将菊猛砍为肉酱无如杀一个留一个更觉不便。心中又踌躇了一阵便分付道:“且代我将二人松开手绑押往石牢候着把宋营各将统统捉来一并定罪。”就这狄霞一淫念可算把杨魁、菊猛二人从刀下救回也是五行有效。这时杨魁、菊猛进了石牢我且按下不表。
却言张钦差自杨魁、菊猛去后心中便是悬悬一直守到四更向后还未回来;菊家夫妻、韩夫人、哈夫人究因贴己的人也便一同在帐上坐守。张钦差委实精神不济便向菊文龙道:“如杨将军同今侄回来暂时着人给个信把我。”罢便下帐而去。可怜张钦差虽然退进卧房那里得能安睡?杨魁、菊猛不回或者有事耽搁谅他们这本领贼匪也轻易擒他不住独那军中无粮是第一件心事。翻来覆去眼睛略闭了一闭听寒鸦已经开声他便起身梳沐走上帐来。但见菊文龙等人还是兀兀的呆坐在帐上知道杨魁、菊猛还未回头晓得凶多吉少。此时大众将官见大帅已经上帐也便6续俱到听见杨魁、菊猛一夜不回没一个不暗担惊恐。直到太阳已出张钦差便将马如飞、江标、周仁、周信传至帐前道:“如今杨魁将军同菊猛探敌不回来本帅意烦马老英雄、江壮士到那南海去走一趟查看对岸什么动静。周家两位义士相烦到黄泥冈也探一探消息。”四人领命外帐连忙备了马踞上鞍鞒马上加鞭分路而去。那里摸到消息?到了日光当午都次第回营缴令。
独周信在黄泥冈不作声不作气的也干了一件的功劳。他自从上了黄泥冈望了一望见一些动静没得气闷不过便同周仁计议道:“既访不着杨将军消息岂不白跑一趟我听他的地道就从黄泥冈中路一棵枯杨的大坟旁边石板下进里我们何不代他把一石板毁去!他有兵出外看见石板毁掉必要报明工作总管梁启文我们就在远远的或拣一棵大树或拣一垛大坟藏住身子专探洞口的情形。他如有兵出外我们一不要惊动兵探得外面没人跟后必有人出来查如能梁启文出外那是最好大约至也有一个头目那时你我走出谅他定再也逃不了。”弟兄两个商议已定便在黄泥冈上走了一转果然寻着那大坟旁一面石板。但他也不晓得上面的机关怎样开法怎样闭法他便伸开手掌在上面磨了一磨只见那石板变了些石灰碎石“哗”的一声直往下滚露出一个斩方的空洞。周仁探头向里望去只见约有一尺多深又是一块石板盖住便喊周信来看。周信道:“咦也忒会作怪倒又盖好着了。”就此伏身洞口伸开手掌又磨了一圈那板又纷纷坠下再向下一望又见一块石头翻了一翻仍然盖好。看官你道他这石板是个什么道理呢?原来当先造这石盖的时候他防着怕有人来破他必须按着机窍将机上一按那便层层石梯让人向下;若不按石机将第一板破坏机器向下一坠那第一层石梯便一翻动仍代石板盖好。始终破去一层盖好一层直到十六层为止都是一样的机关。此时周信破掉两层见三层手毅不着便掏出软索锤想去冲那第三层。周仁忙止住道:“使不得再往下破他来人没得出洞你我那个计议不是就不行了吗?”周信道:“不舛不舛我倒糊了。”随即收回软索锤弟兄二人便离了一箭多路又拣着一座大坟将身躲在坟后恰好那坟一边有一棵大松树根上空处恰好偷看对面。二人一直守到巳牌向后并不见一个人出来周信守得作急突然向西就走周仁以为他忙急急的那种形像一定不是撒尿便是出恭也就由他去了。
那知转眼之间只见周信笑嘻嘻的搬了一样东西到来。周仁仔细一望原来是人家大坟上的一个翁仲大石人有八尺多高。周仁道:“这样物事搬得来做什么呢?”周信笑道:“他用机关待人我不妨也用机关待他。就将这石人站在他洞里那石板上面里面有人出来到石板他必定要开机关候他机关一开这翁老头子一定横冲直撞向下坠落可保一路机关直破到底。那上米的人不问梁启文、狄元绍就便是兵丁头目还有那一个不被这翁老头子撞死的吗?”周仁见兄弟得那一团神气不觉哈哈大笑再仔细想了一想觉得话也有理。当下周信又把翁仲抱起走到石洞门口却然不宽不窄刚刚放了半截在里站在石板上面端端正正。周信又向那翁仲笑道:“翁老头子一切都拜托你了。”罢弟兄两人拍手呵呵的就走。下了黄泥冈寻着了马跨上鞍轿直奔大营见着张钦差回不曾探到杨魁、菊猛的消息又把破坏两道石门安放翁仲的话了一遍。张钦差晓得周信闹趣却因有益无损也就罢了。此时马如飞江标也由南海回来缴过了令。各家英雄见寻不着杨魁、菊猛的消息知道定被敌人擒住均是放心不下;独那张钦差、韩夫人、哈夫人、菊文龙、李彩狄、邓素秋格外心急那一种忧愁烦恼的形象我也不必细表。
就此又过了一日一夜这日却是十一月十五日张钦差才升了大帐大众将官纷纷都到只见郑伯龙匆匆上帐后面捆了一个敌兵忙道:“禀大帅末将昨日在城里巡夜抓着一个西天的步兵却盘出一件优事、一件喜事特来飞报。”张钦差一听也是忧喜交集。但这郑伯龙出什么忧事、什么喜事出来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