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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相继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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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光昏黄,灯影重重,阿瑶微微睁开眼睛,书生清澈的眸子映入她的眼里。

“公子……”阿瑶慢慢地坐起来,书生细心的扶着她。突然,她猛地摸向自己的左脸,那冰冷的银质面具已经寸寸碎裂,取而代之的是一条柔软的面纱。

阿瑶颤抖地摸着自己的脸,书生握着她的手,把手从脸上拿下来。阿瑶怔怔的看着书生,须臾,又突然别过脸去,痛苦道:“我很丑,你不要看我!”

书生轻轻托起她的下巴,温柔的捧起她的脸,在她额头上留下浅浅的一个吻,柔声说道:“你总是不听我的话,我说过,不管怎样,你在我心里都是最美的。难道在你心里我就是个注重外在容貌的世俗之人?”

“可是……我无法面对这张脸。连我都无法面对,何况是你呢?”阿瑶颤颤的摸着自己的脸,眼泪簌簌直落。

书生的心里隐隐生疼,可又有几分恼怒,“为什么你就是不相信我?”

阿瑶忙道:“不,我相信你。我是不相信自己啊!”

她慢慢地低下头,不敢看书生白皙干净的脸颊,像他这样家世良好清秀俊逸的美男子,自己有什么资格站在他身旁呢?

书生站起来,默默地盯着阿瑶脖子后白皙的肌肤,她的脖子是美丽的,她微微颤抖的肩膀是美丽的,她婀娜柔软的身体是美丽的,甚至连左脸颊上那道殷红的伤疤也是美丽的,在他眼中,她的一切都是美的,只是她不愿相信。

突然,书生迅速抽出枕头下的匕首,尖利的剑刃猛地刺向自己的脸。

“你干什么?不——”阿瑶失声大喊道。

等阿瑶反应过来出手阻止的时候,尖锐的匕首已经由上而下,在干净的脸上划出一条长长的伤口,从眉角直到下巴。血流如注,一滴滴落在惨白的被褥上,白皙干净的脸被血染得妖冶狰狞。

阿瑶一把夺过书生手里的匕首,怒吼道:“你这是干什么?”

书生微微一笑,笑容好像一朵被鲜血染红的梅花,他轻轻拉起她的手,学着阿瑶先前的语气,道:“现在我也是丑八怪了,你最好也别看我!”

泪水很容易就溢满眼眶,阿瑶拿下脸上的面纱,左脸上殷红的伤疤鲜艳夺目。她从床头的柜子里拿出纱布和金疮药,小心翼翼的将书生脸上的血迹擦掉,涂上药粉,把伤口包扎起来。可包扎到一半,阿瑶就扑到书生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眼泪是情感宣泄的最好证明,这既是感伤也是感动。书生温柔地轻轻拍着阿瑶的背,安慰道:“以前我被西戎刀客追杀,浑身不下三十道伤口,在床上整整躺了三个月也没见你掉半滴眼泪,今天是怎么就脆弱了?”

阿瑶紧紧拽着他的衣襟,道:“你何必为我如此?我不值得你这样!”

书生却道:“这样挺好,只要你不觉得我丑!”

“公子……”

“傻阿瑶……这下学乖了吧,记住了,本公子说的每一句话都要牢记于心,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就像今天这样!”书生指了指自己的脸说道。

“我知道了!”阿瑶抹掉眼角的泪花,终于绽开一抹微笑。忽然之间,她猛地想起庭院里看见的那张侧脸,浅浅的笑意全部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忧虑。

“公子,我在庭院里遇见一人……”

书生突然把食指放在唇间,示意阿瑶不必再说下去。“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物,切莫拿来打扰我欣赏瑶卿之美。”

“丑人一个有什么好欣赏的?”阿瑶反问道,整个人似乎开朗不少。“那人却是不得不说,公子,你也遇见那个人的是么?虽然我未与他交手,仅凭初遇时的一瞬间那人所爆发出的速度和力量,是我生平仅见。不知此人是敌是友?公子遇见他时又是哪般情景?”

“你非得问吗?你也说他的武功是你生平仅见,就知道本公子敌不过他,既然知道本公子敌不过他还要问个清楚,岂不是把我丢脸的事情又重复一遍?你看本公子现在好端端的,好手好脚一根头发不少,就知道那人不是敌人,既如此,你还问什么?”

阿瑶微微怔愣,这些她当然已经想到,只是不知那人来梅隐庄的目的,所以才想要问个清楚。阿瑶柳眉紧蹙,“公子,我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书生抚摸着她的脸颊,极为认真的说道:“阿瑶你记住了,不管以后怎样,你都要好好的活着,而且要快快乐乐的活着。”

“怎么突然这样说?你以前可不是这样说的,我会永远陪着你,直到我死。”

阿瑶的声音轻柔婉转,听起来酥酥麻麻的十分舒服。书生凝望着她的眼,这两泓秋水风情万种不胜凉风的娇羞,令人情不自禁的将她紧紧拥入怀中,想好好的怜惜一番。

“阿瑶,给我生个孩子吧,男孩女孩都好!”书生动情的说道,这世上恐怕只有孩子能最有效的牵绊住一个女人。

一阵鸳鸯红枕锦被翻浪之后,东窗既白,书生从春意满床的被窝里蹑手蹑脚的爬起来,他拿起滚落到地上的衣裳,看着阿瑶还处于沉睡中的侧脸,十分满意的笑了笑,然后迅速穿好衣裳离开屋子。

梅隐庄距离南山别院并不太远,书生一路快马加鞭,晌午时候就到了南山镇。

村子里还是一如以往的平静,偶有南山别院的人来此采办物品,引起小小的些许骚动。进入村子的外人依旧很少,怕来得多了会引起南山别院的注意。

书生一进入村子,潜藏在村子里的探子就有所察觉,书生在村子里唯一的客栈里卖了一只酱鸭和一壶烧刀子,然后来到与赵慕枫曾经约见的空院里。书生坐在台阶上,吃一口酱鸭喝一口酒,他抬头看着院子里的天空,阴沉沉的天空没有半点阳光,但时间的确是晌午。

书生盘算着探子去往南山别院所需要的时间,和赵慕枫可能来的时间。他能想象出自己的铁笔刺向赵慕枫的瞬间,会有多少把利剑齐刷刷的出现,然后将自己剁成肉酱!

庭院里的天空越来越黯淡,云压得很低,黑压压的一片,好像要下雨的样子。

书生把最后一片酱鸭吃掉,将最后一滴酒吞入腹中,他抹了抹嘴,然后心满意足的拍了拍圆鼓鼓的肚子。书生忽然抬头,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紧闭的门扉,捉摸着赵慕枫差不多快来了,所以他把许久未用的铁笔也拿了出来。

铁笔通体漆黑如墨,乃是用寒冰玄铁铸成,笔身约有一尺多长,毛用雪狼之毫,笔头上有一个尖锐的利刺,能轻易戳破南疆苗人的坚不可摧的荆藤盾牌。书生默默地擦拭着最珍贵的武器,这辈子自己所拥有的东西,除了这条烂命,就数这支铁笔最为宝贵了。

“可惜无墨!”书生喃喃自语。

“无妨,无妨,无墨亦可作一幅鲜血梅花。”放浪不拘于形的声音兀突突的响起。

院子的门拉长了声调,咿呀的开了。书生蓦地抬头,只见院门前一紫衣男子默然伫立,不是赵慕枫又是谁呢?

书生冷冷一笑,道:“梅花格调清高,即便以鲜血作画也难以表现出梅花之魂,何况鲜血宝贵,谁愿奉献其鲜血供我作画呢?”

赵慕枫慢悠悠的踱步走进院子,他站在庭院中央,身旁只跟了一个贴身护卫。赵慕枫道:“求人不如求己。”

书生停止擦拭铁笔,他慢慢地站起来,轻轻抚摸冰冷的笔杆,道:“我不求任何人,但我想活下去。”

赵慕枫道:“你违反了你我之间的约定,我在等你的解释。”

“有人想杀你!”

“想杀我的人一直存在,不过他们都不会成功。”

“他已经进了村子。”

“是吗?你是特地来提醒我的吗?”赵慕枫看起来漫不经心,似乎并不在意书生的话。

“不,我是来告诉你另一件重要的事情!”

书生轻轻勾了勾手指,赵慕枫不由得向他走近几步,问道:“什么事?”

书生的嘴角微微上扬,“我是来告诉你,那个准备刺杀你的人就是……”书生的最后一个字声音拖得很长,赵慕枫下意识的再次往他靠近。“就是我!”

那个“我”字的话音未落,只见书生猛地跳将起来,无坚不摧的铁笔毫无预兆的戳向赵慕枫的头颅。

赵慕枫始料不及,当下错步让开铁笔,被铁笔戳破衣裳,划破一点肌肤。赵慕枫猛力拍出一掌,直愣愣的打在铁笔上,自己则借势往后退去。紧随赵慕枫的护卫一怒拔刀,迅速冲将上来,立即与书生厮打在一起。书生一击不成,已知今日无法杀死赵慕枫,也不与那护卫多做纠缠,一笔拨开宽口钢刀,借势跳上房檐,眨眼够就退出十丈开远。

此时,赵慕枫的精力完全在书生身上,又岂会料到暗处一把突如其来的飞刀。不足三寸的飞刀去势迅猛如电,当赵慕枫察觉身后有异之时,转过身来,飞刀已近在眼前。***(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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