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敌意目标!发现敌意目标!发现敌意目标!
植入体内的虚灵辅助系统忽然告警,连续把这排红字在视网膜上刷了三次。
敌意目标?
探测到艾虎的疑问,系统以意识流的方式传来文字解释:碳基生命在具备攻击意图时,体内肾上腺激素水平会升高。检测到此类激素水平异常的生命体,即可判定为具有敌意。
是吗?
艾虎疑惑地看向被系统涂上了一层淡红色光晕的“敌意目标”。竟然是个瘦得皮包骨一样的中年男子,貌似大风都吹得倒,脸上就差没写“我是吸毒者”三个大字了。这孙子双眼深陷、眼窝青黑,正鬼鬼祟祟地跟踪前面一个走得很快的中年妇人。看那蹩脚的盯梢动作,就是个菜鸟无疑。
貌似这家伙根本就没在注意我啊?再说了,这种战零渣也配对我有敌意?
无法侦测碳基生命的思维。判定“敌意目标”的唯一标准是体内肾上腺素水平高低。系统干巴巴地解释。
原来目标不一定是我?只要心怀恶意想动手,激素水平一超就会被判定?这不是坑爹吗!人群中混战的时候,你这破功能要是开起来,岂不满眼都是敌意目标?
从今以后同时探测到的敌意目标超过三个,警告功能就自动屏蔽。
艾虎给系统下达如上指令,免得哪天混战起来视网膜上全是弹幕一样的红字,啥也不用看了。
不过那吸毒鬼跟踪那中年妇人想干啥?没钱买毒品了准备偷点?艾虎忽然有了兴趣,不动声色地靠过去,密切注意这家伙的动作。又走了几步,那吸毒鬼越过两个地摊,离中年妇人只有一个身位了。咦!这孙子想干啥?竟然从后腰拔出一把尺多长的刀来?
万万没想到,吸毒吸得都跟骷髅一样了,那家伙动作竟然还挺利落。拔刀小碎步贴身这几下丝毫没有拖泥带水的意思,眼看逼到那中年妇人后面,对准腰子就是一刀直捅!
刀尖已经快接触到衣服,中年妇人依然全无觉察,还在和路边的卖菜小贩因为一把菜的重量大磨嘴皮。吸毒鬼两眼通红,满脸都是即将得手的兴奋——然后就被艾虎一拳打飞。
算上方伯玉,这是艾虎到红石镇之后一拳送上西天的第二个倒霉鬼。
菜市场里一阵大乱。等好不容易平稳下来,那把充当作案凶器的刀子已经完全不知道在哪里。吸毒鬼大半身子都嵌在菜店二楼某间木板房的墙里,只露出两条腿。血缓缓从墙上流下来,染成一副狰狞的抽象画。再看那两条腿,已经几乎完全僵直了,只偶尔还抽搐一下。
好嘛,又挂一个。
非常时期,本来不想自找麻烦的。艾虎忽然有点后悔穿动力装甲出来。不过即使不穿,那吸毒鬼恐怕也难逃一死。最近他觉得自己力气越来越大,动力装甲能提供的力量增幅渐渐有成为鸡肋的趋势。再这么发展下去,貌似不穿也没什么关系了。
中年妇人的反应速度比艾虎预料中更敏捷。吸毒鬼被一拳打飞的时候,她意识到情况不对,立刻转身倒退,尽可能把菜篮子举起来护在胸口。老实说,这已经很不容易了。绝大部分人这种时候只会傻呵呵地挨一刀,就算反应快也只知道抱头蹲防。能做到眼下这个地步,她要么身手确实不错,要么有过类似经历,时刻提心吊胆。
“谢谢你救了我,”中年妇人挎着菜篮子过来,先道谢然后催促,“不过你还是快走吧。这里虽然很少有卫兵来,但是你一定要相信,那帮人绝对不会因为你见义勇为就不抓你。”
艾虎也赞同这个意见,不过他RPG游戏打太多,已经养成见人就套磁的坏习惯,开口就是:“那人为什么要杀你?”
中年妇人略显诧异,迟疑着说:“这事恐怕一时解释不清楚。我……我想我认识刚才那个想杀我的人——”
“那我们一起走吧,边走边说。”
可能是刚刚经历刺杀,本能地想寻求安全感。中年妇人并没拒绝艾虎的建议。她对这里很熟。群众们正蜂拥去菜店二楼围观尸体,局面混乱不堪。她利落地带着艾虎穿街过巷,很快就把菜市场甩在脑后。
“我叫徐小凤,”中年女人自我介绍说,“以前是教小学的。刚才那个人……”她叹口气,“以前还当过我的学生。”
“他为什么要杀你?”
“除了因为钱,还有别的吗?他那副样子,一看就知道是杰特上瘾。抽过一口杰特的人,为了弄钱买药,什么都做得出来。”
艾虎脑子转得很快:“也就是说,有人买他当凶手?”
“……是的。”
“为什么?”
徐小凤望了望艾虎,态度并不是很信任:“你不是这儿的人吧?有些事情,知道了也没什么好处,反而给你招来麻烦。”
“我这个人不是很怕麻烦,”艾虎下一句话立刻暴露了废土客本色,“如果有合适的好处的话。”
徐小凤想了想:“看来你是个佣兵。我不知道能给你多少好处,不过……”她犹豫又犹豫,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那不是一般的买凶杀人,出钱的在红石镇绝对算得上大人物。刚才被你打死的那个吸毒的人叫招先充,平时住在矿区的工人窝棚那边,你可以去调查一下。如果你活着回来,我是说,如果你找到了什么线索的话,可以到小庙街徐锦记杂货铺找我。做这件事也许你什么都得不到,但是也许,你拿到的钱一辈子都花不完。”
小庙街?徐锦记杂货铺?
这两个地名似乎很熟悉。艾虎揉揉脑袋,确信自己之前曾经在哪里听到或者是看到过。到底是什么时候呢?嗯……忽然就想不起来了。他明明记得,应该是挺有印象的一件事情。
徐小凤一副急着离开的样子,没等艾虎回忆起个子丑寅卯来,已经走得踪影不见。
好吧,先去调查一下招先充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