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自称赫尔曼斯基的校级军官紧跟着玛丽安走来,率先向艾虎致意。他们一起碰了杯,热情拥抱。“早就听说赤龙军的威名,”他满怀敬意地说,“你们在天水关奋战的事迹早就传遍南方。黄鹤城的潘人美家族试图抹杀你们的功劳,把古烈将军战死的过错栽到你们头上。这种不得人心的家伙,迟早要被打倒!蒸汽城是赤龙军最忠实的盟友。等解决了女皇号上的叛逆,必然一路北上,讨还这个公道!”
这话十分豪气,赢得满场掌声。其他军官一时找不到更多好话,只能简单地上来致意。布哈林中尉是玛丽安的侍从官,在旁边一一介绍那些今天新加入的人。
“谢谢大家,”艾虎说,“你们都是蒸汽城的忠实卫士。你们的功绩将刻成丰碑,永远被后来人铭记。当然,等我们会师黄鹤城,一起打败窃据新长江共和国权位的潘氏家族之后,赤龙军也会记得在北方为大家立碑,永远记载我们的友谊。”
这友好而得体的致意立刻赢得全员喝彩。掌声如潮,几乎要掀翻了帐篷顶。
“如今我们阵营中拥有蒸汽城三十二家族中的十五个,”玛丽安说,“其中有人来自边远南方,也有人来自附近。军事学院已经正式宣布支持我们,二百名教官,三千军校生是我们的坚强后盾。至于士兵?来自鹰之团的九百生化人精锐士兵已经到位,各位的家族卫队加起来,大概也有了三四万人。但这还不够!我们很快就会拥有一条生化人士兵的生产线。”
她高高举起手中的忠诚权杖,迎来一阵热烈欢呼。“有了这个,”她的声音直冲帐顶,“我们就会拥有源源不断的生化人精锐部队。掌握在贝列夫和罗索科夫斯基手里的部队才多少?”她轻蔑地说,“他们不敢用生化人部队来面对我们,因为忠诚权杖在我手中!”
有个人说:“最近罗索科夫斯基那叛逆正在调兵遣将。或许想北上来打咱们呐。”
“让他放马过来,”另一个人吼叫着说,“去他母亲的罗索科夫斯基。他敢亲自带兵来,咱们就活捉了他,把他埋在海边沙滩上,拿锯子锯掉他的头!”
挖坑埋人,然后拿锯子锯脑袋。这是来自安南之地的一种酷刑,被毛子们学了个十足。原本还要把行刑对象的头发梳起来,绑在一根弯曲到极限的竹子上。等脖子将断未断的时候,竹子的弹力就会扯断颈骨和皮肉,将血淋淋的人头吊起来。毛子们没学到这个精髓,导致场面逊色不少。
“贝列夫也不能小看,”另一个细而清晰的声音说。此人身材瘦削,和身旁那些五大三粗的同僚完全不一样。他带着一副银框眼镜,看人的眼神敏锐得像利剑,“听说他躲在西面的康斯坦丁要塞,收拢了几乎所有内卫部队,大概有将近一万人。的确,这点子人没法和罗索科夫斯基的五十万大军相比,但据说都是精锐。”
“精锐又怎么样,还不是只有一万,”刚才吼叫的人继续吼叫,“要我说,就先去打掉康斯坦丁要塞。省得我们向东南进军的时候,这个阴险的家伙从后面插我们一刀!”
不得不承认,这个粗鲁的人虽然给人一种没脑子的印象,但他提出的方案的确不坏。康斯坦丁要塞多年来一直是蒸汽城防备北方力量的支撑点,里面储备了大量武器弹药,据说还有一条完整的生化人士兵生产线。虽说最近保持活性的生化人基因趋于枯竭,除了女皇号上保持着一条最好的生产线之外,其他生产线都被下令封存。但能封存就能启封。只要打下要塞,那条生产线肯定能提供源源不竭的士兵。
一时间帐篷里热闹非凡,人人都在发表自己的意见。有说应该先干了康斯坦丁要塞,再回头消灭罗索科夫斯基的;有想和贝列夫虚与委蛇,先解决罗索科夫斯基的。前者嘲讽后者毫无战术意识,会被贝列夫一刀插在肾上;后者则痛骂前者是胆小鬼,宣称能用三万部队一举击溃罗索科夫斯基的五十万部队,并列举了历史上无数以少胜多的著名经典战例。说到后来,文斗逐渐向武斗发展,人人都脸红脖子粗,挽起了袖子。
“淦!你这懦夫,砂锅大的拳头见过没有?”
“哼,愚蠢的人,说不过就只知道拔拳头吗?来就来,我会怕你这个毫无脑容量的家伙?”
眼看局面有失控的趋势,玛丽安觉得该制止这帮酒精烧坏脑子的家伙了。“停!”她果断砸了一个酒瓶,吸引大家注意,然后高喊,“都给我肃静!”
女武神发话,帐篷里顿时安静下来。还有少数几个发酒疯的,瞬间也都被身边的同伴按倒捂住了嘴巴。玛丽安举起一只手:“大家勇气可嘉,也考虑到了各种利弊,我很欣慰,”她先给个红枣再打屁股,“但是,军略乃是大事,不能在酒桌上决定,更不能凭嗓门大小论断。大家先回去好好休息。明天一早,在我的帐篷举行军事会议,所有指挥官都要到场。到时候,我们再仔细讨论下一步该干什么。好吧,就到这里,宴会结束!”
这话说得斩钉截铁,毫无讨价还价的余地。即使有人嘟囔着说还没喝够,也没办法继续留下来了。在布哈林中尉安排下,这些醉醺醺的青年军官们纷纷离开。最后只剩下艾虎和雪风,以及帐篷高处胡乱转悠的钢弹。小队又恢复了离开芙蓉城时的配置。
不对,少了大约翰。那个忠诚勇敢的超级变种人,如今已化作某地山间的一个孤独坟头了。
一时念起故人,艾虎不觉唏嘘。
桌上散乱地摆着各种酒,艾虎倒了一杯极烈的白酒,均匀地洒在地上。“敬大约翰,”他低声说,“原本打算处理了蒸汽城的事情,顺便也好送他回国。唉,谁能想到沙弗拉丝那么狡诈。”
狡诈的虚灵,绝对不可以掉以轻心。他暗暗提醒自己。
说也奇怪,想到这个的时候,他心里浮现出来的却是格里菲斯那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