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点，”白万里显然还不是太明白艾虎的战斗力，“前面楼上枪手多得很，还有两杆高射机枪。你看这堵墙被打成啥子鬼样子了，真得是好厉害。”
厚达一尺的石墙被打得全是坑，塌了半截。不愧是12.7口径的大家伙，相当暴力。
“没事，瞧好吧。”
艾虎站起来，大摇大摆往前走。他的枪都已经收到统御指环里，手里只提着那把直升机桨叶磨制的大剑。这剑从白狼山基地一路跟他到现在，已经不知道砍过多少人和怪物，刃口却依然锋利。
中庭对面是一座非常坚固的三层小楼，小牢房的核心建筑。它地处中央，轻松可以观察四周。呈环形分布的监房一有风吹草动，绝对逃不过小楼上的监视哨。艾虎这么高调地横跨中庭走过去，不被发现显然不可能。几乎就在他从矮墙后直起腰的同时，楼里枪手已经注意到他。许多枪口调转过来。
“砰！”
一颗子弹飞过，相差大概有三米远，在地上刨了个白坑。
艾虎脚步不停，大步向前。
枪声从稀疏转为密集。起初只是爆豆一般的突击步枪在响，后来加入了高射机枪的沉闷嗵嗵声。子弹如暴雨般倾盆而下，地面几乎被生生铲掉一层。溅开的石粉裹在风里，扬起阵阵白烟。
疯狂的射击，可惜完全不起作用，倒是被艾虎摸索出瞬狱闪的新玩法：在极短时间内释放技能，以恰到好处的瞬移躲子弹。这招最大限度节约了法力晶格，而且非常好用。假如某人能看穿中庭浓密的尘烟，而且眼球跟得上瞬移，那么他就会看到艾虎以相当诡秘的路线移动着。刚才还在某处，忽然蓝光一闪就消失，再出现已经是三尺之外。一串串子弹从他留下的虚影中穿过，徒劳地撕裂空气。
当然了，白万里要是这么牛叉，也不至于被泰必通的杂鱼手下抓去玩倒吊男。他蹲在墙后瞪得双眼脱窗，也只能看见弹雨激起的烟尘里偶尔有蓝光一闪。想必对面楼上的枪手也是同样感受。完全看不到艾虎在哪，只能大致对着某个范围扫射。瞎猫碰死耗子，赌个手气而已。
艾虎步步逼近，楼上的射界也逐渐狭窄。受枪座俯角限制，高射机枪已经毫无威胁，只有那些自由射击的枪手还需要稍微注意。但我方的掩护火力也不是吃素的。三楼有个不知死的家伙从阳台上探出半个身子往下射击，立刻被远处守株待兔的一道激光爆了大西瓜。嗯，看这枪法应该是玛丽安。三宅更喜欢近战，用枪也多半爱用火力密集重量轻的短管冲锋枪，玩狙没那么精准。
小楼门口钉上了横七竖八的厚木板。从破碎的玻璃窗往里瞧，还能看见里面用来堵门的家具。泰必通啊泰必通，你这真是穷途末路了吧，艾虎暗暗摇头，几件家具要是都能挡住我，你小子今天会输这么惨？
此时小楼里面高度紧张，气氛沉重，人人的神经都绷到极点。泰必通站在最高处，身边是他最后也最精锐的手下。和外面那些豆腐渣一样的民兵相比，他们装备要好些，最起码枪上没锈，每人还有一件战前的军用防弹背心。可惜士气不高，恐惧情绪如同传染病，侵蚀着每个人的脑海。好些人枪都端不太稳，脚也在微微颤抖。
这也难怪。凡是见过艾虎与大约翰那场激斗的人，这时还能站着就已经很不错了。在这些一辈子没离开过红石山的普通士兵眼里，两个都是匪夷所思的怪物。尺厚的墙一拳粉碎！在这样的力量面前，脑袋跟西瓜又有什么分别？
提着大剑的怪物来了，上百支枪对着他扫射都没用。子弹从他身上穿过去，就像那只是个影子。为什么？这不可能！士兵们想啊想，把脑袋想破了，白花花的脑浆流了一地也没想明白。遇到这样常理无法解释的对手，士气就是个笑话，他们心中唯有恐惧。
等死的时候，每一秒钟都是煎熬与折磨。
泰必通早就吩咐人拆掉了所有不必要的楼板，现在楼里上下三层全部直通，只剩下中间几根孤零零的钢梁。外墙临时焊了一圈又一圈脚手架，铺着木板。这是极端追求火力集中的安排。他的人四面围绕，居高临下，不存在任何死角。只等一声命令，上下三层一百多支枪完全可以对准同一个目标开火。这样都挡不住那几个赤龙军？泰必通有点不敢相信。说老实话，他甚至怀疑对方真有胆子敢冲进来。如果他是进攻方，战术一定是在外面对耗，有重炮另说。
“老大，刚才那个疯子冲到门口了，怎么办？”秦会紧张得直擦汗，手中步枪也攥不稳。
怎么办？出去用你的枪捅进他嘴巴然后扣扳机啊！泰必通很想一脚踹飞身旁这个大脑缺氧的家伙，但现在不行。面对强敌，哪怕多一杆枪也是好事。虽然这些人更大程度上只是人肉布景，手里的枪和鞭炮没差多少，除了呐喊助威以外作用少得可怜——人就是这么奇怪，溺水的时候哪怕只是一根稻草，也会豁出命去抓住。
再说老子也不是完全没有底牌，泰必通瞅着一个人孤独站在小楼底层中央的大约翰，拿起电喇叭大喊：“大约翰，给我挡住他！不然你知道后果！”
大约翰不答，沉默屹立，手里的剑和盾牌纹丝不动。
突然咣一声大响，堵门的家具和门口那些横七竖八的厚木板一起粉碎。灰尘卷起的旋风横扫整个底层。士兵们仓皇退向二楼，只有大约翰一个人巍然不动。
烟尘中艾虎一步步走出，看见大约翰，他笑了笑：“这次玩真的？”
“我说过，只要能保住徐司祭的命，我什么都做。”
“那你怎么放过了白万里？”
“杀他没用，也许还会刺激到你，”大约翰很坦白地解释，“这样没什么好处。你是最强的，打倒你一切都解决了，打不倒说什么都白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