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雨燕说了声好,便离开了,院子里的那些随从们,也各自悄无声息地散去了。
屋子里就只剩下张卿和躺在床上的少年,张卿将平日里那些外敷内服的药全都拿了出来,都是些瓶瓶罐罐的东西。
他外出打猎时,就常常会受到一些皮外伤,所以家里才会常常备着这些东西。
张卿做梦都想不到,有一天这些东西会用在少年身上,江渔从小就跟在他的身边,被他事无巨细地照顾着,平日里都不敢让他去搬重物,做重活儿。
怕的就是江渔像小时候那样,劈柴都能把自己给摔得青紫,尽管他已经这般小心了,却还是让江渔受了伤。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是张卿在给江渔脱掉衣服的声音,少年身上穿着衣服,上面红色痕迹点点,他没有办法确定江渔的身上到底留了多少的伤口。
衣服是破破烂烂的,就连裤子也是,就算是缝补好了,照着少年那样爱美的性子,想必他也是不会再穿的。
张卿想着江渔的事儿,唇边便不觉地勾起了一抹弧度来,男人不管做什么事情都很麻利,很快的,江渔便被剥光成了个滑嫩嫩的鸡蛋。
伤口不是很多,却看着吓人,张卿的手指,带着药膏,小心地点在伤口的周围,并且小心地往上面吹着气。
那阵疼劲儿本来已经缓了过去的,但这会儿暴露在空气中,还被涂抹上了刺激性的药膏,痛感第二次袭来的江渔,终究还是忍不住,颤抖着睫毛睁开了眼睛。
他好像高估了自己的能力,本以为不会哭的,却还是哭了,泪水说来就来,不仅掉到了张卿的手背上不说,还把自己的视线给模糊掉了。
张卿的声音在蓄满了一层水雾的眼睛里,迷迷糊糊的看不真切,江渔抽着气,想哭却又不弄出声音来。
这种隐忍的哭法儿,很容易叫人心生疼惜。
张卿疼得心都跟着颤了,“别哭了,我下手很轻的,你可千万不要讹我。”
语气温柔到了极点,和几天前那个严肃着脸,要赶自己的走的男人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疼……哥哥,我疼……”江渔哆嗦着唇,一只手用力地抓住了男人的袖子。
他的手指攥得是那样的紧,紧得不舍松开,泪眼汪汪的眼泪随着脑袋的抬起,勉勉强强的和张卿的眼睛对视上了。
江渔还是看不清晰张卿的模样,但看见江渔的张卿,却是生出了些不可告人的反应。
“忍着点儿,药膏还没上完,你可千万别哭出声音来了,若是让江姑娘听见了,她是要笑话你的。”张卿深深地吸了口气,轻轻地拍了下江渔的肩膀,“转过去。”
背上的伤口还没有涂药了,张卿十分庆幸他是先给江渔身前涂的药,在江渔背过身后,再也看不见张卿时,身后的男人才敢偷偷地松掉一口气。
他的目光逐渐变得大胆外放起来,并用眼睛一寸一寸地丈量着少年的腰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