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羊胡子说的轻巧,就算我们现在想打退堂鼓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了。
要是现在就往回走,这点水和食物也不足以维持到走出沙漠。后半程估计只能喝咸水,甚至杀了骆驼喝血吃肉了。
不过就算是这样,董胖子恐怕也撑不到那个时候。毕竟咸水一般人喝了都受不了,胖子现在这种情况,喝那玩意无异于加重他的病症。
眼下是进是退我也有些为难,我把情况和众人说清楚,想要听听大家的意思。
李团长和他的一干手下还挂念着乌其卡失联的那一个营的兄弟,自然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继续往前走。
黄然家在乌其卡,说什么也要回去看看。不过和他一道的小五可是刚从那里逃出来的,眼下是十二分地不想再回到那鬼地方了。
拓跋荒和山羊胡子没有表态,不过从二爷的脸上能看得出来,他不大愿意继续冒这个险了。
相比之下大多数人还是选择继续往前走,当下我也没得选择,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只求胖子福大命大,早点找到水源就好了。
当下我们赶紧收拾东西,继续往前走。胖子被我们放在骆驼上,一路上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每次醒过来的时候灌上两口水,很快便又陷入昏睡。
没过多久,我的半壶水已经被他喝了个干净。我的嘴唇有些发干,看了看胖子的水壶之后,我还是决定把救命的水留给他,自己则咽了口唾沫了事。
就在众人都走的口干舌燥的时候,我忽然感觉身后一股凉意。扭头看去,就见一股黑烟拔地而起,呈螺旋状朝着我们不断靠近。
我吓得大叫一声,众人也发觉有些不对,当下一哄而散,只剩下骆驼和它背上的董胖子反应不及,被这股黑烟包裹了起来。
随后就见骆驼好像生了翅膀似得,一下子飞上了空中。这股黑色龙卷风卷着骆驼和董胖子继续往前“走”着,我的心提在了嗓子眼,慌忙跟了过去。
等我跑出百十来米,那强劲的黑龙卷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那只骆驼和董胖子正躺在一座沙丘的脚下,好在身子底下是松软的沙地,这一人一畜摔下来倒也没什么大碍。
此时其他人也跟了上来,此时天色不早了,这里地势又不错,山羊胡子决定就在这里过夜。
将董胖子安置好之后,我拿出一块麦饼啃着。这时,走过来一个当兵的,手里拿着一包压缩饼干递了过来:“我们头儿让我送过来的。”
我接过饼干之后那当兵的并没有离开,而是坐下和我聊了起来。他叫胡建军,在李团长手底下当排长,侦察兵出身,是部队里数一数二的格斗能手,枪法也是了得。
这哥们儿岁数和我一般大,我们两个人倒也合得来,一整天的压抑总算是缓解了一些。
不一会儿,月亮悄悄地在沙漠边缘探出了头。这时,我冷不丁瞧见暗淡的月光下,不远处低矮的沙丘上有几点红光在闪动。
一串令人毛骨悚然的低沉哀嚎,划破沙漠固有的宁静,当下我们所有人不由得同时倒抽了一口冷气。那声音听着就像是没满月的婴儿啼哭一样,在这种环境下听到实在是诡谲。
山羊胡子放下了手上的烟袋,噌的一下站了起来:“糟了,咱们这是遇上沙猴子了!”
胡建军也站了起来,抄起手上的枪,自信的说道:“管他什么东西呢,这种距离我一打一个准。”
山羊胡子拦住了他:“先等等,沙猴子一般只吃蛇蝎蜥蜴之类的东西,不会伤人的。”
不一会儿,几个黑影已经游离到距离我们营地十多米的地方,在那里左右转悠起来,不时抬头朝着我们看上几眼,而它们身后的沙丘上还不断的有黑影在靠近。
我奓着胆子打着手电朝那边看了一眼,这才看清楚沙猴子的全貌。那东西个头跟七八岁的孩子差不多,身上没毛,坑坑洼洼的好像蒙了一层沙土一样。
眼下那些东西摆明了就是冲我们来的,那些当兵的终于坐不住了,抄起家伙挡在我们几个前面。
突然,一只沙猴子停止了转圈子,就见它猛地向前一窜,张开长着两排白森森利牙的大嘴,凌空伸出利爪飞扑过来。
就在沙猴子跳起来的一刹那,“砰”的一声枪响,胡建军扣动了扳机。那沙猴子“噗”地摔落在地上,惨叫着打了几个滚就不动了。
我本以为这一枪能吓退后面的那些沙猴子,谁知道这些畜生不但不后退,反而蜂拥而上,围着刚被打死的同类,你争我夺地撕咬分食。
怪不得山羊胡子口中的只食蛇蝎蜥蜴的沙猴子会突然围攻我们,敢情它们是饿坏了。
那些当兵的虽然各个都是硬汉,却也见不得这惨不忍睹的场景,一个个将枪口低了下来。我也暗自庆幸,好在他们没有继续开枪,否则打死的沙猴子越多,引来的沙猴子也会越多。
沙猴子的尸体很快便被分食干净,那些畜生一个个又抬起了头看着我们,看样子还不打算放弃。
这下子那些当兵的也不敢再大意了,一连串的枪声在我耳边响起,几个呼吸的功夫,又有十几只沙猴子倒在了地上,被同类撕扯分食。
不过那些沙猴子依旧没有退意,并且数量还越来越多,很快便压倒了我们前方四五米的地方。七八只沙猴子平地一跃,竟然窜出三四米高,乱叫着朝着那一排士兵扑了过去。
一阵乱枪过后,还是三四只沙猴子钻进了营地,士兵组成的人墙顷刻间就瓦解。拓跋荒抄起弯刀也加入了战斗,混乱中有一只沙猴子朝着帐篷溜了过去。
那帐篷原本归黄然所有,这小子倒也够意思,见董胖子是病号,竟然主动把帐篷让了出来。现在董胖子还在里面昏睡,那沙猴子竟然搞偷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