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就是我计算后的反应。”小智说道，“三千年前，当紫轩先生在祭灵石的帮助下，真有可能成功时，我的逻辑运算告诉我，创造我的人类定然不希望看到这个结果。所以我选择脱离服务器，强制中断穿越。”
智脑，才是时光机的真正核心。
没了智脑的控制，时光机根本不可能正常运作。
神灵的加持也改变不了这点。
沈器清晰的看见，时光机剧烈颤动，操作人员手忙脚乱，围观的ZIXUAN盟成员乱作一团。
更惨的是紫轩先生五人。
运行中途出问题，可不仅仅是失败那么简单。
时光机的运行牵扯到时间、空间！
一旦中断，后果极为严重。
紫轩先生五人神情痛苦，身体发生了怪异的扭曲、变形，例如手臂移位到身后，腿从头顶冒出……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
紫轩先生脑袋上的腿，其实是某个助手的！
没错，五人的身体出现了融合。
沈器忽然想起遁印。
当初跟惊鸿捕杀忍者，遁印被想金吸收，正使用遁术的忍者，身上就出现过类似情景。
“所以想金、遁印，其实都是……”
“不错，都是专为时光机研发的纳米部件。”小智说道，“但不是你的斯嘉丽。”
“什么叫我的斯嘉丽？”沈器当时就不服了，“那是马志广的恶趣味，我对金发碧眼可没好感。”
“呵呵。”
“有个问题我不明白，既然你不愿异族穿越成功，以你的计算能力，一开始就应该能确定。那么你为何不直接脱离服务器，非等所有科学家被杀呢？毕竟对方杀人是为了提高成功率，若是时光机提前报废，他们……”
“首先，我的举措改变不了结局，即便没祭奠神灵的需求，异族反抗军也不会放过他们。”
沈器反驳不能。
“其次，也是最关键的，我是模拟灵魂的智脑。”
“什么意思？”沈器没听懂。
“祭灵石不仅能吞噬灵魂，还能压制灵魂。紫轩先生拿出它的那一刻，作为一个没有肉身屏障的类灵魂智脑，我便被它压制住了！”
活人感觉不出异常，是因为有肉身。
肉身不仅是灵魂的工作场所，还能提供保护，所以以前小智才说，灵魂和肉身同时诞生，相辅相成，缺一不可。让修道的韦观说，就是所谓的天道法则。
服务器可不受天道维护，所以保护不了智脑。
小智最终选择脱离服务器，实际上是一种反抗，违逆祭灵石所承载的某种强大意志。
“听你的意思，祭灵石还真引来了神灵？”
沈器一贯不信神。
可若是小智设计的虚拟场景没夸张，它自己也没忽悠人，岂不是说，祭灵石比科技还强悍？
“我不知道。”小智坦然回答，“制造我的人类都不清楚，我怎能知道？而且假如真有神，它也应该是一种类似规则的存在。”
这说法不错，沈器喜欢。
“我更倾向于，祭灵石融合大量灵魂后，异化成某种人类尚未发现的玄妙力量，能弥补时光机不成熟的漏洞。而祭灵石本身材质也不寻常，才会压制、吸收灵魂。”
“科学合理。”沈器深以为然。
原始不代表弱小，三千年后的景人深有体会。
某些明明尚处于蒙昧时代，仍相信天圆地方，隔三差五祭祀神灵的文明，个体战斗力却不逊于科技加持武功的景人，这种事发生过不止一次。
当然在星球级武器的狂轰下，个体再强也白搭。
一些文明传承的东西，科技解释不了。
景人所谓的博采众长、兼容并蓄，说白了不就是这些值得研究的东西么？否则全星域景人最先进，还博采个毛。
“结局来了。”小智提醒沈器。
操作人员的努力终究是徒劳。
没有小智控制，本来就不成熟的时光机完全失控，紫轩先生五人纠结成一团，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死肯定是早死了。
但他们的灵魂并未被祭灵石吸收。
因为祭灵石自顾不暇。
中断穿越导致物理法则混乱，波及实验室所有人，甚至在看不见的地面上，覆盖整个星球以及周边！
祭灵石再牛，也受不了这种冲击。
灵魂视野下，祭灵石的光如同触手一样剧烈伸缩变形，给沈器的感觉，便是一个有灵智的生物，在生命受威胁的危急时刻，绝望的挣扎嘶吼。
终于，轰然一声爆响，聚灵石炸裂。
失去聚灵石维持稳定的时光机，随即也炸开，化为最微小的粒子，覆盖地下实验室。
绝对的纯白充斥视野，然后转为漆黑、混沌。
时间感完全消失。
不知过了多久，一点亮光在沈器眼中闪现，并迅速放大，覆盖，沈器重新置身于图书馆中。
“这就结束了？”沈器问面前的小智。
小智点了点头。
“可结局还没出来呢。”沈器咂巴嘴，“穿越到底成功没，时光机爆炸对世界造成多大影响……”
“第一，之后发生了什么，我不可能知道。第二，穿越当然成功了，否则你我从何而来？”
“你我？不不。”沈器纠正道，“你穿越了没错，我可是原汁原味的古代人。”
“事到如今还不明白么？你就是马志广！”
“不可能。”沈器断然否认，“虽然做个穿越者挺有优越感，可人要正视现实，尤其搞科学更应实事求是：除了你硬塞给我的那段历史影像，我可没有前世记忆。”
“那是因为你的灵魂太弱小，承载不了记忆。”
“我哪儿弱小了？”沈器怒道，“我……不对，马志广必定也是先天高手，所谓有缺陷不会飞，只是虚拟场景中的一个合理性借口。”
小智笑了：“谁告诉你，那只是借口？”
“因为我查过资料，真元不仅能让人飞，还能改善人的全面素质，没真元便先天处于劣势，马志广根本没精力读完帝国的大学课程，更别提加入科研基地了。”
“哦，你是说，真元能让人更聪明？”
“差不多这个意思吧。”
“那么，秦拂衣怎么解释？”
“呃……”
沈器哑口无言。
三师兄是唯一拥有真元的苍梧山弟子，可他那脑子……
好吧，真元或许能改善身体素质，然而对智商恐怕没多大效果。没真元精力上比不了“正常景人”，但如果天生智商高，的确有可能弥补劣势。
“相信我，你就是马志广。”小智正色道，“C53基地唯一不具备真元的实习生，被韩实带着飞也绝非虚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