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鸿面色一整：“好了，不开玩笑了。”
神经病啊，谁跟你开玩笑了，我是真惊悚好不好！你一大内密探首领，又没奉旨，忽然巴巴跑来馆驿，还说什么怪想我的，这是开玩笑的节奏么？
“沈先生，我们找到了对方的老巢。”
“哈？”
惊鸿“妩媚”一笑：“我的手下日夜查访，终于不负陛下圣恩，探听到了元知等人在京城的落脚点！”
惊鸿十分得意。
当初太子和郑取玉失踪，大内密探也找不到线索，惊鸿自接任密探首领以来第一次遭受挫折。虽然皇帝仍旧对他信任有加，也没怎么责怪他，惊鸿还是很难过。
沈器入京查案，折腾了好一阵，最后也败了。
可惊鸿从来就没觉得，沈器不行，自己便可以心安理得接受失败。
这次沈器押送太子回京，带来了元知等人的信息。
这些信息对沈器用处有限，然而对多年掌控京城大小角落的密探，就完全不一样了。有的放矢的情况下，终于被他们查探到元知在京城的落脚点。
沈器来了精神：“你是说，元知在京城！”
“这倒暂时不清楚。”惊鸿摇头，“按你的说法，元知的手下手段诡异，怕打草惊蛇，我们没敢接近。”
沈器恍然：“所以你是来炫耀的。”
惊鸿心说我有那么幼稚吗？
有。
太监又怎么了？年轻人嘛，普遍都好个攀比，尤其惊鸿身为大内密探首领，一直对自己的能力很自信，比逍遥先生的弟子还厉害，难道不值得炫耀？
“沈先生误会了，我来找你，主要是寻求帮助。”
惊鸿努力克制住得意，云淡风轻宠辱不惊的样子，可惜微翘的嘴角出卖了他。
“沈先生与对方交过手，相对比较了解他们，请配合我布置包围，将其一网打尽。毕竟那些人会凭空消失，我担心正常手段围捕，对方还能逃脱。”
说归说，其实惊鸿还是不太相信，真有人能靠一阵烟雾，凭空出现、消失。
武功高手都做不到好不好。
但惊鸿一点险都不想冒，身为密探首领，当初被对方在皇帝的地盘劫走太子，简直是奇耻大辱。这次必须一个漏网之鱼都不能有，否则惊鸿觉得他可以抹脖子了。
“行，咱们合作！”
沈器比惊鸿更想抓住元知，惊鸿仅仅是为了脸面，沈器却必须救回二师兄。
和卫齐等人打个招呼，随惊鸿出了馆驿。
师兄们不会武功，帮不上什么忙。殷娇娇这位高手，此次也用不到，因为惊鸿这里最不缺的就是高手，大内密探清一水儿高手，没点内力都不好意思自称密探。
路上，沈器说了自己的判断。
黑衣人和小矮子都会凭空出现消失，按太子的说法，白袍老头儿也能做到，无非烟雾的颜色不一样。小矮子是黑烟，黑衣人则是青烟，老头儿最独特，白烟。
考虑到人数多寡，貌似烟雾的颜色代表等级？
老头儿的白烟最高大上？
但甭管哪种烟，这种手段肯定有限制，比如说距离。
不然就没法玩儿了，千里之外闪现到目标背后，一招毙命，接着再打出一道烟远遁千里……
不杀人，赶路送个货什么的，也比武功高手强万倍啊。
惊鸿点头：“距离限制肯定存在，否则他们根本用不着劫持太子，直接潜入内宫刺杀陛下，谁都防不住。”
人们普遍相信，皇帝身边隐藏有高手。
事实也的确如此，惊鸿很确定。
然而高手不可能时刻跟着皇帝，比如皇帝宠幸妃子，身边蹲俩高手观摩，尴不尴尬？虽然高手一定是太监，问题不在于他们算不算男人，而是皇帝自己的感受。
类似的情况下，还有就寝，以及在勤政殿办公等。
说白了，皇帝也是人，也需要私人空间，气氛合适时跟皇后、妃子说点X段子，或者躲勤政殿偷个懒什么的。
而元知的手下，据说能凭空出现。
直接出现在皇帝床边、身后，高手们也来不及救援啊。
沈器说道：“当初江陵府衙大牢外，站了上百小矮子轮番上阵，我寻思，双方的距离应该就是极限了——不超过五十米，呃，不到二十丈吧。”
“保险些，就算二十丈。”
“黑衣人比小矮子厉害得多，距离应该更大。”
“五十丈？”
“资料不足，只能先这么暂定。”沈器说道，“白袍老头儿我从未见过，这就完全没办法猜了。”
惊鸿微微一笑：“无所谓，就以五十丈为标准。”
说到底，这只是个保险措施。
惊鸿手下的所有密探出动，加上景和帝专门派出协助此次行动，遍布城内各个要道、角落的禁军，只要对方做不到直接一道烟出城，都很难轻松隐藏住踪迹。
说话间，两人来至西外城，登上一座酒楼。
西外城是“高档住宅区”，富贵人家众多，宅邸普遍面积大。否则换成南外城那种小门小户，还真不一定装得下元知他们，光小矮子就上百人呢。
相对于专注于商业的东外城，西外城的商业氛围没那么强烈，主要讲究个优雅，或者说……B格。
比如两人进入的这家酒楼，上下三层，最顶层居高临下，坐在窗边往外看，颇有一览众山小的感觉。当然肯定比不了皇宫，不是做不到，而是不能“逾矩”。
三楼早已清场，一群大内密探潜藏其中，监视目标。
惊鸿招呼沈器在窗边落座。
“对方就在那座院子里。”惊鸿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指了指远处一座府邸，“他们一般不出门，偶尔会有身材矮小的家伙出来采购。因为怕惊动对方，我们不敢太靠近，所以暂时还不清楚具体人数。”
沈器问：“看见过元知没？”
惊鸿摇头：“没有，也没发现身高正常的，只有你说的小矮子。”
清一水的小矮子，是密探发现对方的最大原因。
以前没办法，是因为没一点线索。
一旦从沈器那儿知道，对方有一群上百人的矮个子，以大内密探对京城的掌控，自然能筛选出可疑地点。
搞不清具体情况，是因为距离远了些。居高临下是一回事，人的目力是有限的，哪怕惊鸿这样的高手，也不可能自这么远的距离，看清那座府邸的内部。
除非对方在院子里排队，等密探们远程检阅……
沈器咂巴嘴：“我有办法让你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