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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贬复升完颜亮沉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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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云楼上,摆满了盛开怒放的各色菊花。大多是金黄,也有粉红、雪白、绛紫,更有少见的珍品黑蝶。二十张矮几,分两排一字排开,每张食几后是一方织锦蒲团。从南朝掠来的花雕,全都开了瓶敞开口,任凭那酒香在室内飘洒弥漫。食几上珍馐美味摆放齐整,整只的烧鸡烤鸭,在明亮的灯光下泛着油光,使人望一眼便有食欲,甚至要流下口水。熙宗皇帝望着他的杰作,自己不住地暗暗得意。马上二十位朝廷重臣,带着他们各自的夫人,就要出席这个赏菊秋韵晚宴,他就可以见到朝思暮想的胙王妃撒卵。他为自己的精心设计叫好,自从上次与撒卵巫山一会,之后便再也没见到这位貌赛天仙的胙王妃。胙王常胜一定有了警觉,尽量回避着再带王妃同皇上相见。这使他大害了一场相思病,憋得他寝食难安。好不容易才想出这样一个奇招妙计,不仅可以同撒卵重续旧情,还可以饱览一下众大臣妻子的如花容颜,看看哪个女人秀色可餐,也好心中有数,待日后寻机设法弄到手,也好再次尝尝鲜。他越想越美,便有些等不及了。

“大兴国,出去看看,这赴宴的大臣们怎么还没到?”熙宗吩咐。“遵旨。”大兴国心里发烦,但他并不表现出来,麻溜地出了楼台,少时便转回,“皇上,已经来人啦。”

平章政事秉德最先走进,跟在他身后的便是户部尚书宗礼、左司郎中三合与唐括辩、乌代等人,还有殿前都点检海陵,也都陆续到达。“哎哎,你们!”熙宗急得喊起来。

“万岁爷,怎么了,难道他们忘了规矩,带了武器赴宴?”大兴国瞪大眼睛,也未见有人挂刀佩剑。

“不是,”熙宗大为不满地说,“朕让他们带夫人参加,却为何并无一人遵从圣旨?”

秉德回答道:“万岁,臣的内眷偶感风寒。”

“臣的岳母刚好染病,拙荆前往探视。”宗礼也解释道。

“咳,臣那老婆贪吃,把肚子吃坏了,裤子都提不上。”

熙宗越听越气:“算了,朕不要再听了。你们这分明是串通一气,共同抗旨,也好法不责众。”

说着话,胙王常胜进来了。其实这不带夫人,就是常胜暗中知会大家的。熙宗的为人,这些大臣都有耳闻。常胜也担心独独自己王妃不到,会受到熙宗的责难,他这一提醒,赴宴的大臣们保持一致,常胜

也就心屮踏实了。

“开席!”熙宗气囔嗔地发话。

众大臣见皇上情绪很差,也不敢喧哗,都低着头喝闷酒。熙宗赌气,一连干了**杯,几乎就是喝得酩酊大醉。他心中的苦处说不出,满想着见到日思夜想的胙王妃,千方百计亲近一下,谁料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他端着一杯酒,晃晃悠悠站起身,到了常胜的面前:“胙王常胜,你对朕老实说,为何不带王妃出席今日的晚宴?”

“万岁,臣实言相告,拙荆今晨起胃肠不适,腹泻不止,难以外出,是而有违圣命。”

“哼,一派胡言,你们串通作弊还编造理由。”业已酒醉的熙宗突然从侍卫手中夺过阃戟,向着常胜便刺。此时此刻,他一心想的是与胙王妃再续前缘,对常胜可说是恼恨至极。

相邻的户部尚书宗礼,见状急步过来劝阻,挡在了常胜身前:“万岁,这如何使得?切不可酒醉失手伤了胙王性命。”

熙宗已经红了眼,哪里还管许多?手中戟向前一挺,“噗”的一声刺透了宗礼的腹部,再一拔戟,将肠子全都带出来。“谁敢抗旨,就是这个下场!”熙宗犹自舞动画戟。

宗礼再没说出话来,重重地横倒在地,鲜血流淌。在场官员无不战栗,鸦雀无声。

海陵壮着胆子上前:“万岁,您是喝醉了。快把兵器交与微臣,以免陛下再误伤了其他臣工。”

“哼!”熙宗心中早就存有对海陵的仇恨,手中戟已是刺向前,“用得着你前来饶舌?朕岂是误伤,干脆便要了你的命!”

海陵闪身躲过,当即对周边的侍卫发话:“快些上前,夺下万岁手里的武器,皇上醉酒了,免得迷乱心性伤人。”

侍卫听命于海陵,上前夺下了画戟,并将熙宗扶到御座上坐定。海陵乂指挥着侍卫把宗礼的尸体拖走,擦干净地上的血迹。

熙宗坐在了御座之上,说话时舌头些许有些大海陵,朕有旨意给你,仔细听旨。”

海陵心中不免忐忑,皇上别是要杀了自己。这大庭广众之下,怎好公开反抗?他只得跪倒在地:“臣恭听圣谕。”

“朕决意自即日起,改调右相海陵为行台尚书省尚书,立刻去河

南上任,不得有误。”

海陵悬着的一颗心登时落下来,看皇上那气势分明是想要自己的命,宗礼做了替罪羊,而今自己总算得免一死,连连叩头道:“臣遵

匕”

曰0

“左丞相秉德听旨。”

“臣在。”秉德离席跪倒。

“海陵离任,所遗殿前都点检一职,由你继任。”熙宗特意加重语气,“这是朕对你的信任,谅你不会如尔父与朕离心离德。朕将这样重要的职位交与你,当好自为之。”

“臣不胜惶恐,不敢稍有异志。”

“立即上任,海陵即刻交割。”

熙宗的做法大大出乎百官的意料之外,因为秉德之父宗翰曾是反熙宗的领军人物,因熙宗撤了宗翰的殿前都点检,一再冷遇而忧郁致死。设想,那秉德焉能不心怀仇恨?很多亲信大臣,都感到万分不妥,但见此刻熙宗处于酒醉中,而且像是杀红了眼,也没人敢贸然进谏。

海陵与秉德正在交割之中,悼平皇后风风火火闯上殿来皇上,听说你把海陵给撤了,换成了秉德?”

“是乂如何?”熙宗说着就带气,“朕是一国之主,想用谁就用谁,想不用就不用。”

“皇上,你犯浑了。”悼平皇后直言不讳,“殿前都点检,关系到皇室安危,海陵忠贞不贰,秉德本仇臣之子,岂可以贰臣换下忠臣?万万不可。”

“皇后,你是不是管得太宽了?”熙宗根本听不进去,“朕举贤不避仇,秉德他会感激的。而海陵乃奸诈小人,朕对你二人的丑事早已知晓,就是要把你两人分开,让海陵滚得远远的。”

“皇上,臣妾全是为你着想,你怎能把屎盆子往自己头上扣?切不可听信传言,玷污臣妾和海陵大人的名声。”

“你们干的好事!”熙宗越说越气,积郁在心中的怒火终于燃烧起来岂不闻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万岁,为了你的安全,也为了臣妾的安全,海陵决不能走,秉德也决不能任殿前都点检。”

“你给朕滚开,不要在朕面前说三道四。”

“我是皇后,殿前都点检一职,也关系到自身的安危,我也有权参与这一职务的更迭。皇上不收回成命,本宫决不离开。”悼平皇后下定决心是要死硫。

熙宗气恼交加,手提宝剑奔到悼平皇后面前:“识相点痛快滚走,否则朕要了你的狗命!”

“莫非你还真敢杀了我?”悼平皇后挺身相就,“我是皇后,你用剑把本宫捅个窟窿!”

熙宗并不退缩:“你不要逼朕!”

海陵唯恐皇后遇难,在一旁大声喊道:“侍卫们,快些保护皇后,别让皇上醉酒后误伤娘娘。”

众侍卫见状纷纷扑向前方,用身体挡住悼平皇后。而熙宗皇帝见有侍卫充当皇后的盾牌,便将手中剑胡乱刺杀起来。他倒是杀个痛快,侍卫们面对皇帝,无人敢用刀枪回击,只有挨宰的份儿。转眼间已有十七八个侍卫被捅倒在地,真个是鲜血飞溅,尸体横陈。

熙宗杀得性起,也顾不得无人再为皇后挡剑,一直杀下去,末了,把悼平皇后给捅了个透心凉。

大兴国旁观者清,跳着脚呼喊:“皇上,快些收手吧,不得了啦,娘娘都被杀死了!”

“啊!”熙宗怔了一下,“皇后死了?”

“已在皇上剑下身亡。”大兴同声音哽咽。

“死了就死了,死了好!”熙宗突然大笑起来。

“万岁爷,怎么反倒高兴起来?”大兴国唉声叹气地,“皇上喝醉了,这酒醉闯祸呀。”

“哼!朕明白着呢。”熙宗用剑指指海陵,“皇后她这是应得的报应,她贵为皇后,不守妇道,竟然给朕戴绿帽子。朕这气还没全出来,还想杀人呢!”

海陵吓得赶紧溜走了,直到出了殿堂,他摸摸项上人头还在,心中暗说,今天夜晚算是捡了一条命。次日,海陵离京往河南上任,他有些急不可耐地到达北京。见到了他的挚友北京留守萧裕。在二人的密会中,萧裕发出警告:“大哥,昏君既已拿掉你的殿前都点检一职,说明已失去对你的信任,也就是说你随时都会有性命之忧。”

“二弟还有所不知,为兄为了寻靠山,与那悼平皇后有染,此事已被皇上知晓,他已借酒醉把皇后除掉,看起来灭我只是迟早的事。”“既如此,大哥也不能引颈等死,何不立即着手除去昏君,保全自己,或可登上大宝。”

“先下手为强,坐以待毙的傻事我是不干的。”海陵毕竟有些心计,“不过也不能鲁莽行事,还要精心谋划,等待时机成熟。”

“大哥去河南赴任,就是一个机会。”萧裕告知,“据小弟所知,熙宗之弟按察大王在彼处招兵买马,多有不轨之举。兄长到时,可探其虚实,如可利用,即与他合手,则胜利可期。”

“且待到任后再做观察。”海陵并不看好,“此人未曾举事便已张扬出去,可见并非精细之人,能否成事,还很难说。”

“大哥,有他的人马做底,你就在河南举起反旗称帝,先据河南,然后便向北进攻,小弟再联络四方的猛安谋克响应。昏君早已失去民心,大哥的义举定会天下归心。取而代之,指日可待。”

“一口吃不成胖子,咬人的狗不露牙齿。二弟且莫心急,静候为兄的消息。”海陵再三叮嘱萧裕后分别。

汴京的按察王府很是气派,红墙碧瓦阃栋雕梁,四进庭院,再加上两侧的跨院,组成了一个庞大的建筑群。儿级台阶越发显出主人身份的高贵,就连守门的家丁也无不华衣美服气焰熏天。海陵下了轿,缓步登上台阶。王府管家上前相迎:“敢问可是海陵大人?”

“正是。”

“大人请。”管家在前引路。

过了一层院落,到了第二进的正厅,按察王已在厅门前迎候尚书大人光临,蓬荜生辉。”

“下官新到河南就任,即来拜访王爷,脚步迟延,还望见谅。”二人揖让着入内落座。

“王爷一向可好?”海陵寒暄着。

“好个屁!”按察王说起了粗话。

“王爷,位高人贵万分尊崇,衣食无忧,何出此言?”海陵以话引

话。

“大人只看表面,怎知内情?”按察王说时气犹难消,“昏君淫心如炽,广选天下美女,就连本王的独生女儿也不放过,说什么不交出郡

主艳娥,就要本王进京坐牢,真是岂有此理。”

“论辈分,王爷是万岁的叔父,郡主当是万岁的堂妹,这,这不是有碍人伦?想来万岁不会做这等非理之事。”

“哼!昏君,他是禽兽不如!”

“王爷还当谨言,万岁岂可辱骂?这要传到皇上耳中,可是杀头之罪。”海陵做出害怕的样子。

“大人,事到如今,本王也就不瞒你了。我要举起反旗,推翻当今皇上。海陵你也参与,我们共同行动,事成之后,你就是开国元勋,封王拜相列土封疆荣华富贵任你安享。”

“下官怎有如此胆量?实在是惶恐。”

“海陵,你如今已是没有退路。尽人皆知,失去殿前都点检一职,便意味着离末日不远,你临死前一击,或许还能博个活路。”

“王爷,我还不至于走投无路吧。皇上没打算要我性命,若有此意,也就不会派我来到河南。”

“海陵,今天便是你的生死临界点。本王已将底牌翻给你,难道还会让你到皇上那里告密领赏吗?”按察王眼珠一瞪,“实话告诉你,不入伙休想走出这个房间,本王肯定要灭口!”

“王爷,您想一想,如果下官不是也有此意,我会登门拜望吗?”海陵见风转舵,“下官几次三番套王爷的话,就是试探王爷可曾下定决心。王爷心迹已明,下官也再无二意。跟随王爷,血战到底!”

“好!”按察王取出一份誓书,“口说无凭,在这盟书上按上你的血手印为证,以免到皇上处出卖我们。”

海陵心说,这个王爷也不白给,按上血手印就难以反悔了,而且再想撇清也办不到了。此时也不容他不按血手印了,海陵装出大义凛然的样子,认认真真地按下了血手印:“王爷,如何?”

“好,这样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按察王传话下去,“摆酒庆贺本王同海陵大人结盟。”

海陵没有拒绝,他明白此刻如果露出反感之意,定会引起按察王的怀疑,自己仍有生命危险。

秋雨淅淅沥沥下个不住,就像扯不断的丝线。左丞相秉德的密室内,唐括辩、乌代他们三人把头靠在一起,在咬耳朵密谋。已经快到二更天了,三个人早已是饥肠辘辘。秉德按了按咕咕叫的肚皮,自言自语地发泄着不满髙寿月这小子还不来送吃食,这是避嫌哪。”

“相爷,他这人可靠吗?”唐括辩问道。

“怎么说呢?”秉德说的是真话,“要说他人嘛,还算机灵能干。可这样一来,就难免心眼多。但毕竟身边得有人使用,不是完全放心,又没有比他更好的人,就只能用他了。”

“如果是这样,这计议中的除掉皇上之事,还是不要被他知晓为上。”乌代嘱咐,“以免万一他走漏风声。”

偏偏此时此刻不早不晚,髙寿月送晚餐来到密室门外。恰巧听到了他们的议论,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原来主人他们想要干掉当今万岁!为了避免嫌疑,他有意停留片刻。然后放大脚步声,用力推开密室门:“相爷,奴才估摸着该用晚饭了,特地送来一笼肉包子,不知是否合乎各位大人的胃口?”

秉德斜他一眼:“你是刚到?”

“正是。”高寿月分明是在有意解释,“奴才打吨睡着了,醒了才知是睡过点了,急忙到厨房取来包子,因为赶路急切,脚步也就重了。”“好了,下去吧。”秉德眼中游移着不信任,吩咐说,“这里没事了,你不用侍候了。”

“奴才告退。”高寿月退出密室,这一夜他也没有睡好,秉德那怀疑的眼神,像是钉在他心头的钉子,使他总是不寒而栗。次日上午,他依照以往的约定,又来到了茶楼。

高寿星无精打采地来与兄长见面,自从皇后被皇上刺杀,他也就如同没娘的孩子,显得没着没落的。娘娘没了,这皇后宫中的总管也就没有价值了。见到兄长一副喜笑颜开的样子,高寿星免不了心里发烦:“我的大哥啊,你也学着出息点,别老是耍钱,那是填不满的无底洞。我这自打皇后死了,一点外进项也没有了,上哪给你耍钱的油水。”

“二弟,今天来相见,为兄我可是有正事有大事。”

“当真?”高寿星不信。

“我要骗你是小狗。”高寿月来劲了,“二弟,这条消息告诉你,说不定你就能东山再起。”

“别卖关子,什么大事?说!”

“秉德、唐括辩、乌代他们密谋,想要干掉皇上。”

“确实?”

“是为兄亲耳所闻。”

“他们是在何时、何地、用何种手段?”高寿星可是认真了,“你要从头细细讲来。”

“这,我只是听了个大概,细节他们不曾让我听到。”高寿月不肯降低消息的重要性,“他们要对皇上下手是千真万确的,二弟向万岁报信,定能受到皇上的重视并得到犒赏。”

高寿星摸出一锭银子,大约有五两:“给你,省着点花,别一下子全都输光,我也就是这点家底了。另外,还要继续留心,有新的情况速报我知。”

“放心好了,为兄自会百般留意。”高寿月拿着银子欢天喜地走

了。

高寿星回到皇宫,迟疑几番,还是硬着头皮去见大兴闰。他准备了一件厚礼:“大总管,近日咱家淘换到一件稀世珍宝,想请您过0。”“你的奇珍异宝,咱家就不看了。看了干眼热,你说是否?”

“如果大总管还能上眼,咱家打算送与总管。”

“什么好东西,你还如此神秘?”大兴国动心了,“亮出来让咱家瞧瞧。

“请看。”高寿星打开一只锦匣,里面是一颗光灿灿亮晶晶鸡卵大的夜明珠。虽然灯光明亮,但那宝珠还是发出耀眼的光芒。

“啊!夜明珠。”大兴国动心了。

“请总管笑纳。”

大兴国伸出手去又缩回来了:“且慢,有道是礼下于人必有所求,高公公如此厚礼,想要我做何事?若咱家办不到,无功受禄更不好受。”

“对于大总管来说,就是举手之劳。”

“你还是要把话说明白。”

“无非是让大总管引见一下,让我面见皇上,我有要事禀报。”“可否将报告内容告知。”

“这……待我向皇上奏禀时,大总管自然也就知晓。”

大兴国看看手中的夜明珠:“高公公有所不知,皇上近来脾气古怪,每日除了饮酒,几乎就无事可做。他在喝酒时,谁要是搅他的酒兴,轻则找打,重则丢命。看在你我同行的份儿上,咱家就冒一回险,斗胆替你传禀一声。”

“谢大总管玉成。”

大兴国进入五凤楼殿内,见熙宗尚在自斟自饮。上前跪倒奏闻:“万岁爷,柄凤宫总管高寿星,有重要事奏报。”

“皇后那个贱人已然身死,他还能有何事体?”熙宗已现出不悦,“耽误朕的宴饮。”

“万岁爷,高公公既是专为奏报而来,说不定真有大事,若是误了,有碍万岁爷的安全,可不是闹着玩的。”

“让他进来,朕倒要听听他是何事。”熙宗用白眼珠瞟着大兴国,“如果没有大事,朕就要你的好瞧!”

大兴国出去招呼高寿星:“高公公,你看咱家吓得这一头冷汗,你倒是有没有大事,可别叫我吃不了兜着走。”

“放心,绝对是天大的事情。”高寿星进殿跪倒叩头,“奴才叩见万岁万岁万万岁!”

“何事奏报?”熙宗把手中酒仰脖干下去,以不信任的口吻问道,“莫不是在故弄玄虚?”

“万岁爷,奴才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同皇上游戏。”高寿星把声音压低,“左丞相秉德,与唐括辩、乌代三人密谋,要坏皇上的性命。”“啊!有这等事?”

“万岁爷,此事千真万确,是家兄亲耳听见,他们三人在密室中计议。

“他们要用何种手段,是行刺还是投毒、纵火?”熙宗显然是担心

遇害。

“万岁,他们用哪种手段实乃防不胜防。”大兴国在一旁提醒,“皇上,秉德可是殿前都点检,他要加害皇上,那可是随时随地都可以动手。”

“如此说,朕当初让他接任殿前都点检一职,这步棋走错了?”熙宗追悔莫及,“朕原想用仇人之子,他会感激涕零知恩图报。”

“万岁,为今之计当尽快再找可信之人,出任殿前都点检。”

“这一职务不仅人要武艺高强,乂是朕的亲信,还要深孚众望,急切之间,哪里有合适人选?”熙宗不住叹气。

“皇上,”大兴国又献计道,“在没有可用之人,殿前都点检换将之前,对秉德还要外松内紧,表而上不露声色,信任依旧;暗地里要加强防备,不给他们以可乘之机。”

“这倒是。”熙宗显得有些无助,“髙寿星,皇后宫中你已无事可做,从即日起你就留在朕的身边,时时处处加以保护,防患于未然,多一个人多一分力量嘛!”

“奴才遵旨。”

“还有,”熙宗再传口谕,“告诉你那兄长,他就是朕的眼线,多多留意秉德等人的动向,但有风吹草动,立即报信,朕定会重赏。”

“臣领旨照办。”高寿星应承下来,心中暗暗得意,自己总算没有白费周折,娘娘死了,又在皇上身边谋得了一席之地,说不定今后还会飞黄腾达呢。

大兴国冋到自己的住处,他没有掌灯,而是在漆黑的房间中欣赏刚刚得到的夜明珠。可是,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夜明珠竞然不再发光,一个念头登时浮上心头,难道这是颗假夜明珠?他想起来宫里的人说过,石头珠子涂上磷粉便会暂时发光。而当磷粉掉光后,就不再发光了。他气得暗骂高寿星,好你个姓高的,拿假的充真的戏弄我,咱家定要给你个好瞧!

小太监近前回报:“总管,有个人前来求见。”

“何方人氏?”

“他自称是总管故交,有要事告知。”小太监加了一句,“对了,他还言道备有厚礼。”

“哼,又是一个送礼,又是一个有要事。”大兴闰心说,就冲这个人能在夜间进入皇宫,就不是一个等闲之辈,且不管这厚礼是真是假,也得见见这个人,“叫他进见。”

来人被小太监领进来了,这里大兴国尚未点着油灯。他起身急着取打火石,来人竟说:“且慢!大总管看这个。”

一个绿色光球在来人手中闪耀,恰似明月的光亮,照得室内如同点亮了数盏明灯。大兴同不由得惊叫道:“夜明珠!”

“大总管不愧是皇宫中行走之人,果然见多识广。”来人言道,“此物正是晋时石崇所有之夜明珠。”

“真乃稀有罕见之珍宝也。”大兴国至为感叹,吩咐掌灯。灯光亮后,面对来人他大吃一惊,“怎么是你?海陵大人!”

“正是下官。”海陵直言相告,“从河南任上专程秘密进京,要见皇上有要事奏闻。”

“这是要咱家为你引见通禀。”

“全要仰仗大总管玉成。”海陵顺势说道,“夜明珠便是见面礼,事成之后还有重谢。”

“海陵大人,但不知你所说要事系指何事?”

“万岁之弟按察王在河南蠢蠢欲动,大肆招兵买马积草屯粮,反叛之心早已昭然若揭。”海陵道出缘由。

“原来如此。”大兴国并不急于表明态度,而是在试探海陵的内心,“大人,而今的左相秉德,对皇上也有了不轨之心,这殿前都点检一职,皇上有意换人,但尚无合适人选。若咱家鼓动大人你回锅,得意之后,该如何待我?”

“万岁对下官与皇后娘娘心存猜忌,既已外放,怎能还重新起用?大总管所议怕是没戏。”

“有道是事在人为。”大兴国信心十足,“咱家只问海陵大人重掌朝政大权后,该如何待我?”

“那还用说,自然是等同兄弟,亲密无间,你主内我主外,共同把持朝政,我二人主管大金。”

“大人之言说得痛快,咱家相信你是真心实意。”大兴国说着起身便走,“皇上此时还在夜宴,待咱家引你前往。”

海陵听后,起身而行。而大兴国走到中途又折返回去,他明白自己不在时,定是高寿星在御前侍候。那么就便是个报复高寿星的机会,他伸手在木箱中取出一个小药瓶揣在怀中,便又急步走出。

五云楼中,熙宗举杯尚在欣赏八位美女跳半裸舞蹈,他每日就是在这醉醺醺中度过的。看见大兴国入内,他有些不高兴了你又来做甚?朕这里用不着你了,有高寿星一人足矣,你睡觉去。”

“万岁爷,奴才有要事回禀。”

“怎么总有要事?”

“皇上,海陵大人从河南回京,有机密大事报告。”

“他,已被朕贬出京城,没有朕的旨意擅自回京,便是死罪。”

“万岁,海陵是来密报按察王谋反之事。”大兴国竭力为海陵辩解,“他不敢不报,而且是秘密进京。”

“怎么总有谋反大事?”熙宗已是喝得糊涂,“高寿星刚刚报过秉德谋逆,这海陵乂要报按察王造反,这大金国内,朕还能相信谁呢?”

高寿星急忙跪倒:“万岁,奴才所报,千真万确。”

“万岁,微臣对皇上是忠贞不贰的。”海陵上前跪倒叩头,“臣见按察王起事在即,不敢稍有迟误,连夜进京给皇上报信。”

“按察王要谋反,你是如何得知?”

“是他来拉臣入伙,臣假意应允,是而得知内情。”

“你身为当地父母官,既知他已心怀不轨,为何不当即拿下为国除奸?”

海陵请示:“他是万岁叔父,臣不敢轻动杀伐。”

“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熙宗狠狠地说,“朕没有他这个叔父,他不过是胃名攀附罢了。你若能为朕分忧,就把他就地拘杀!”

“臣不要皇上一兵一卒,即以臣现有的部伍,即能替皇上除去这个毒瘤。”海陵表示,“臣不过旬日之内,就会提按察王的人头来向万岁呈验。”

“好,难得卿的忠心。”熙宗欲言又止,“若不是……”

“高公公,你去给万岁换一壶暖酒来。”大兴国递过去一把龙嘴壶,借机把高寿星支走。

高寿星实在不想去,他担心大兴国背后说坏话,但又不敢不去,他还不知道,大兴国已在空酒壶里做了手脚大总管吩咐,奴才遵命。”大兴国瞄着高寿星出了殿门,上前奏道万岁,高寿星之言,全是对海陵大人的陷害,他是和秉德串通一气,用计夺得殿前都点检的职务,他们才好合伙谋害万岁。”

“有这等事?”

说话间,高寿星已急匆匆转回,抱着酒壶就给熙宗斟满一杯酒:“万岁爷,喝杯热的。”

“好。”熙宗举杯欲饮。

“慢!”大兴国猛然喊了一声。

熙宗一惊放下杯:“大兴国,你为何大惊小怪?”

“皇上,这酒还当甄别一下,看看是否有毒。”

高寿星一听便大为恼怒:“大总管怎能如此血口喷人?这酒是咱家刚刚取来,怎会有毒?”

“是啊”熙宗也根本不相信,“这众目睽睽之下,高寿星焉敢投毒?,’

“皇上,常言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还是小心为上。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大兴国提议,“何不找条狗来试试。”说得熙宗也将信将疑,高寿星心中没鬼,对试毒毫无畏惧。很快一只大黄狗牵来,将御酒灌下,不过转瞬间,大黄狗竟然七窍流血而亡,高寿星当时就懵了。他哪里知道,在大兴国递他酒壶时,已事先在壶中放进了七蛇涎。

熙宗雷霆震怒:“大胆高寿星,竞敢投毒害朕,幸亏大兴国机警,不然朕命休矣。这等奸佞如何容得?推出去斩了!”

“遵旨。”海陵上前不由分说,推起高寿星就走。转眼间,已将高寿星的人头呈上,“请万岁验看。”

“朕还看它作甚,杀便杀了。”熙宗不免心存胆怯,“看来秉德等人要害朕是真,何人才能保朕无事?”

“皇上,海陵大人是现成的殿前都点检,有他在还何惧秉德等人?”大兴国直接举荐。

“有理。”熙宗当即传旨海陵,自即日起,朕加封你为天下兵马都元帅兼殿前都点检,统管全国兵马军务和内宫宿卫。”

“臣叩谢皇恩!”海陵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他的心中却在咬牙切齿地说:昏君,除掉你夺取皇位的机会,到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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