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上的祭坛,颇为古老了。
花岗岩的墓碑前,谢道海站在人群最前头,末了竟倒身下拜,冲那墓碑喊了声:“恭迎教主东临东海。”
“恭迎教主东临东海。”
众老者齐声喊,声音划破暗夜。
秦朝听的惊奇费解:“教主?什么教主?”
那战碑一动不动,本便是死物。
一道月光穿过云隙,秦朝望去。
只见,谢道海等元婴修士,脸色慢慢变化。
片刻之后,各自纷纷露出惊喜之色,嘴唇微动,仿佛是在和谁传音一样。
“咦?”
“这里还有人?”
他细思极恐,也只能这样去想,却也不清楚岛子里到底还有哪位可怕的存在。
不等月光又消失在云中,那墓碑突然颤了颤,一道苍老的声音低沉,仿佛来自大地深处,略显疲惫的声音徐徐道:“那东珠可有下落了?”
谢道海恭敬回道:“回教主,暂时还没有,应该快了。”
“哼!”
“一群饭桶!”
大地至深之处,老者愠怒吼了声。
咔吧。
花岗岩的墓碑仿佛也承受不住这几字蕴含的真言仙力,表面布满裂纹,随时都可能崩碎掉。
众元婴老怪,大气不敢出一声,跪成一排。
良久,那大地深处的声音又响起。
“东莱仙岛本是我教的核心之秘,不料,我教出了叛徒,如今,四海之内,知晓东莱仙岛秘密者,并不罕见。为今之计,早日凑齐了七颗东珠,开启东莱仙门,乃是头等大事,至于那叛徒是谁,你等要仔细内察,找到此人,血迹祭坛,告慰我教先祖在天之灵,都退下吧。”
那祭坛亮了一下,一股空间波动消失无影。
几位老者等了片刻,陆续站起。
谢道海冷着脸,他扫视面前多年的挚友们,想起就是这几人里可能就有那叛徒,顿时心灰意冷了。
“我东莱教历史悠久,传承上千年不断香火,此次,教主闭关,其修行的天魔功大概是出了岔子,走火入魔,遭受反噬,故此,这许多年来都不曾出海再现人间。”
“但是,我等身为东莱教徒,在这危难关头,更不可做那墙头草,甚者,是打起自立门户的念头,我谢道海毕竟还是你们的大师哥,如果被我发现有人敢做出有违教主法旨的蠢事,哼!休怪谢某不念及我等多年师门情谊,告辞!”
言毕,谢道海踏空远去,眨眼消失在天边。
剩下的老者,面面相觑。
冯安瞥了眼头顶的乌云,嘴角噙着抹高深莫测的冷笑,也咳嗽了声,冲剩余几位老者抱拳道:“我家里今天来了不少朋友,我还得回家招待他们,恕不奉陪,各位师兄,再见。”
先后有几位元婴老怪离去。
等最后,秦朝发现,谢家二祖、三祖还有剩余两名元婴老怪依旧站在祭坛上,顿时,双眸渐渐若有所思。
就听谢家二祖谢佑刑冷笑了声:“三弟,刘道友,邢道友,怎么样?我猜的没错吧?教主病入膏肓了,哈哈哈。”
三祖谢振天也轻笑了声:“二哥,行!我算是服你了,这一招虚晃一枪,大哥他们是被咱们给支走了,眼下,只要我等能下到岛子下面,找到教主藏身之所,嘿嘿,这天底下,东莱教也该换个主人了,这次看那紫仙殿的那帮秃驴还敢不敢造次,恼一恼,连他们这些老和尚也都一起宰了活扒了皮祭天。”
另外两个元婴老怪也都附和着堆笑。
“三祖所言极是,想我东莱教,那是何等威名?天下修士,光是听这名头就可以吓的婴儿不哭,男男女女,那些修仙家族俱都倒身下拜了。”
“不错,这天下修仙者,如今差不多都快忘记了东海还有个让人闻风丧胆的东莱教,就连那东陵老王家,现在也都看咱们不起,认为,东莱教早晚要彻底解散掉,东莱天魔宫,也将永远沉落大地,魔功失传,谁还会怕咱们?”
那最后说话之人,像是追忆起了一段美好的时光,言毕,就连谢家二祖、三祖竟然也都潸然泪下。
谢佑刑咬着牙,恶狠狠怒道:“邢道友,不要太过伤悲,所以,这一次,我们哥四个联手,务必要以卧龙祖血一次成功点亮这鬼坛,将我等传送至天魔宫所在之地,若是你我命中有福泽,则那部魔功功法自然能找的到,此外,我们的教主朽木之身,不如趁早让老教主深葬海底,早日解脱,至于我们哥四个谁来当这个东莱教主,这事不难,谁最先学成天魔功,谁便可以服众,当的新任教主,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同意!”
“同意!”
那三老频频点首,颇为满意。
云巅,一团灵云气息隐蔽。
秦朝看的心惊肉跳,蓦然惊悚,心道:“卧龙祖血?莫非谢凌飞这小子又要被活活献祭?这人也未免太惨了点。”
他并不相信,这血脉家族里会有人以牺牲家族子孙后代,活祭天坛从而换取荣华富贵之举。
“这等魔道修士才会干得出的无情无义之事,耸人听闻,实则,人人得而诛之。”
秦朝心里憋着一股邪火,恨不得宰了下方这四个老妖怪,奈何,他自知自己修为相比这四位差了一大截,只好隐蔽身形,藏在云端,坐看事态发展了。
忽然,他心里一动,想起了一件修仙系统商城里价格低廉的寄身灵虫,心随意动,下一刻,面前多了一只小小飞蛾。
他嘴角噙着抹冷意,一道神念落入飞蛾。
下一息,飞蛾振翅飘落云巅,不久,落在石碑上面,一动不动了。
谢佑刑看了眼天色,赤瞳想要望穿云海,却也被厚厚的云雾阻挡了,顿时面色微沉,冲身旁道:“三弟,开始吧。”
“好!”
谢振天向另外两个元婴老怪递过眼色。
其中刘姓老者,他纵身飞起,刹那进了云海里。
秦朝以为自己踪迹暴露了,惊的面无人色,转身就要逃跑,不料,下一刻,那老者背着一人飘落云海,站在石坛上,像是扔沙包将这人丢在脚下。
秦朝望去,瞬间心都在捏一把汗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