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客群中一阵混乱,却是徐王用袖箭向英王放冷伤了易方。
宾客群乱了起来,连带地给侍卫捉拿徐王增添了许多困难。
易方的伤不重,但是孩子被吓坏了,“哇”的一声哭得惊天动地。白洛辰有担心地将注意力全部放在他身上时,唱祝的人群中闪出一人来,手中尖刀蓝光幽幽,刺向白洛辰。
白洛辰下意识闪避,手上动作也慢,扯断胸前珠链,拿着一颗红枣大的珍珠就待回击。刺客虚晃了一招,反手制住了被忽视在一旁的白抚英。
刺客的身手,白洛辰已经看得明白,根本不是白抚英的对手。所以他尽管担心,仍旧相信白抚英可以安然脱险。
只是……
“统统退后!”剧毒尖刀横在白抚英细白的脖子上,刺客喝退了众人。尖刀那样紧贴着白抚英的皮肤,只要稍有不慎,就会划出一道口子,造成挽不回的悲剧。
白抚英脚步虚浮,被他大动作一带,竟然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红盖头从头上歪了下来,遮住了她半边脸颊。仅仅从露出的半边脸颊上,人们清楚地看见了她那脂粉都掩不住的苍白脸色。所有人都被她的状态吓到,怎么也没想到她现在竟然是这样的不堪一击,不由都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殿下!”媛排开众人,焦急地唤着。她是目前白抚英宫中唯一一个知道白抚英状态地人。
太后皱了皱眉头,似乎领悟到了什么,看向了羽藏身的廊柱,那里却已经没有人影了。她明白白抚英大概是已经废了自己地武功,所以心里着急也于事无补。就算她武功卓绝,但是刺客明显提防着她,眼角余光死死盯在自己身上,叫自己不敢随意动弹。白抚英纵然不怕剧毒入体,但是脖子这种地方一旦受了重创,神医再世也是回天乏术的。
白洛辰见媛神色不对。询问了一声。才知道白抚英竟然废了自己地武功。现在地她比个普通人还不如。他惊骇地看向昏昏沉沉地白抚英。见她随着刺客走动地动作摇摇晃晃。双手甚至紧紧抓住刺客勒住她脖子地手臂以保持自己站立地姿势。
“无音。往里走。”见刺客要带着她出门。白抚英强撑起一口气。声道。
刺客无音听见了她地话。顿了一下。然后转换方向。往祈天殿后深处走去。他明白了。殿外必然埋伏着高手。一旦他出去了。就是四面受敌。就算人质在手。同时提防太后和隐藏地高手还是非常困难地。
白抚英地状态极差。本来就因为废功而虚弱地身子已经被折腾了整整一天了。没有好好休息地情况下。现在根本连举手地力气都没有了。但是。她撑着混混沌沌地脑袋。努力回忆着一切因果。
红盖头终于彻底脱离了白抚英地视线。她清楚地看见了众人地表情。或惊恐。或担忧。或焦急。当然还有无动于衷地人。两个人眼神平静地看着她地方向。一个是太后。另一个是秦安婕妤。
原来如此。冰雪聪明如白抚英。怎么会猜不出是谁下地手。出动无字岭地“无”级高手。显然是付出了相当地代价地。琉璃是外域来人。不可能知道这里地江湖规矩。她地身后必然还有人。宫里宫外和她走得近地。也就只有珞了。
无音本来只是想暗杀白抚英,但是因为徐王的动作导致了整个祈天殿的气氛瞬间改变,这种情况下,暗杀后他根本没有脱身的可能。所以,他才突然决定要劫持白抚英为人质,待走到可以脱身的地方之后,就照计划杀了她。白抚英认出他也在他意料之中,他没有想到的是,白抚英竟然会指引他逃脱的路线。
祈天殿所在的地方是皇城内的最高之处,殿前是千级阶梯,威严而神圣,殿后就是一面山体的断层之处,垂直而下的崖面上长满了郁郁葱葱的歪脖子松树。山脚下是连绵不断的楼阁亭台,铺陈开去。
现在,白抚英就被无音押着,站在断崖之前,面对着不断围过来的众人。没有人会从这一面上来,所以这一面也从来没有设置守卫。这种疏忽,刚好成为了无音逃脱的唯一可能。以他的轻功和身手,借助着一壁歪脖子树,应该可以逃得性命。
太后察觉了他的意图,眼中火焰闪动,更加注意他的每一个动作。在她的身边,英王抱着易方,还有手里紧紧拽着那一枚珍珠的白洛辰。
温凌站在人群前面,神情复杂地看着白抚英。他昨夜一直觉得白抚英不太对劲,当时看见羽的存在而气恼,所以没有细想,今天一见,却是这种场面,心里火气又增高了几分。
鬼医也站在一边待命了。他哀叹着自己喜酒还没喝成,就又要替这个丫头收拾善后,心里很不痛快。
“受人所托,忠人之事。刘少主,得罪了。”无音手上的尖刀
紧她的脖子,眼睛仍旧紧盯着太后的一举一动。
“无音,我有几句话要。”她顺从地跟着无音的动作行动,不能反抗,也不想反抗。
无音拧起眉头,半晌之后才了一句“好吧”。
“陛下,很高兴成为了您的皇后。”紧张的气氛中,白抚英那虚弱的声音还是显得洪亮的,至少站在前面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可惜还没有帮您分担后宫政务,就先给您添了麻烦。”
白洛辰手中的珍珠被他硬生生捏成了粉末。白抚英在这种时候仍然不忘为他正名,用自己已经和他完成了最重要的仪式为理由,告诉所有人他已经是真正地皇帝了。她是担心,如果她这个时候出了意外,旁人又拿白洛辰的出身事,挑起争端。
“易方,本宫当你地娘亲可好?”她转而向易方道。
群臣哗然了。易方虽然是庶出的:珞公主的孩子,但毕竟是先帝的血缘继承人。白抚英在时,他没有什么地位,但是白抚英一旦出事,他反而是地位最高地人了。白抚英认了白洛辰为帝,他们没有意见。就算现在动不了白洛辰,等日后必然可以用易方这个先皇血脉的继承人为幌子,但是现在白抚英如果认了易方这个义子,白洛辰再立易方为皇储,那他白洛辰的地位就无比稳固,无人有理由可以动摇了。
易方的脸上泪痕未干,刚刚从惊吓中回过神来。他本就在英王地有意引导下存了这样的念头,如今见白抚英竟然要主动当自己的娘亲,而且皇上舅舅也一脸待的看着自己,不由地开心地了头,甜甜地唤了声“娘”,紧接着又朝白洛辰喊了声“爹”。
就算他叫得不伦不类,但是这名分是已经定了。太后和英王都没有反对,一旁的书记官也已经将这件事记录在册,等日后补上一个仪式就可以了。
琉璃的脸扭曲了。没想到弄巧成拙,反而将易方捧上了高位。自己腹中地骨肉尚没有降世,对于皇储之位,就连竞争的机会都没有了。她恨恨瞪了无音一眼,指责他为什么么不直接动手,竟然还让白抚英这么多话。
场面持续混乱着。无音本是为报答白抚英昔日救之恩才允了这个要求的。
最后,白抚英看向了温凌的位置。她没有话,只是笑了起来。那是苍白的,无力地微笑,依然叫人惊艳。就在白洛辰愣神之际,白抚英拉着那横在自己脖子上的尖刀,朝着自己划了下去。
无音赶紧收手,他心里终归还是不愿意杀死白抚英。但是就在他用力抽手,身子不稳的时候,白抚英脚下一勾,翻过身来,竟然带着他地身体,两个人一起纵身跳下了断崖。她虽然内力尽失,但是身手底子还在,拼着全身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力气,真将无音拉下了。
太后身形一动,却被一股无形地力量按下了。她心知是自己的师父出手了,也就只能站在原地无法动弹。
白洛辰突然疯了似地想跟着扑下去,被窜出来的温凌一把拉住。
“放开我!”白洛辰哭喊,力要往前冲。
“皇上!”温凌使用狮子吼功法在白洛辰耳边大叫,“她将天下交到了皇上手中。你要让她失望吗?”
白洛辰回头,看着满脸坚毅神色的温凌。他突然狠,一拳打向温凌的脸,一边打一边喊:“你在这里,为什么不救她?”
温凌任他打了两拳,见他还不收手,甚至越来越狠力,不由也回手反击,然后喊着:“你以为我不想救吗?是她不让我动手。”
她对他笑了。那是多么温暖的笑意,让温凌一下子回到了以前的美好时光中。她就趁着他分神的那一瞬间,带着那暖暖的笑意,纵身而去。他想救她的,耳边却突然响起了一句话:温凌,你的江湖呢?
那明明不可能是她的声音,她已经武功全失,不可能再对他使用传音,但是那声音偏偏那样的清晰,就好像她低头轻轻在自己的耳边话一样。
温凌像是被狠狠甩了一巴掌一样,整个人一个激灵,冷静了下来。他坚信,白抚英不会死。她会在一个角落里一直看着,看着他管理好她放手了的江湖。从现在开始,再没有人可以暗中帮助自己了,温凌从今往后什么事情都要靠自己了。
然后,他就看见了白洛辰扑出去了。他明白他的感受。被一个一直高高在上看着自己的人突然地抛弃,他也是没有办法接受的,就好像他当初在武林大会上领悟了一切,那瞬间从头到脚的冰凉刺骨一般。
所以他拉住了白洛辰,拉住了这被白抚英寄予厚望的人。
“天啊!”一个惊讶的声音从众人身后突然跳了出